花其鎮有了一項新的“觀景點”。是可移景點。
拓拔殘在離張家步行大約二十分鐘的地方租了一棟房子,原本房東是不肯租給像他這樣兇神惡煞的人,不過最後還是看在拓拔殘是雪歌前夫的面子上,租給了他。他們可不把這點小錢看在眼裡,就是拓拔殘再有錢那也是他的錢。
他們啊,只要夠用就好。
一、二、三、四,總共有四個男人,一起留在了小鎮上,小鎮的鎮民又有話可說了,而且,那個拓拔殘的男人——真是不怎麼吉利的名字,殘——都不知道是哪個沒水平的人取的,他們鎮上就是沒上過學的也不會取這樣一個不好聽的名。
張東,李西,王南,餘北不都好,孩子春花,秋月,紫蘭更好——殘——真是不吉利啊。
不過,不吉利歸不吉利,人家頂著這個名也活了幾十年,總不好幫人家改上一改吧。
這個渾深沉的男人,聽說以前是個黑社會老大,果然,人是可以貌相的,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個善類。
就算現在已經“改邪歸正”又如何,他要是一個不爽,還是照樣殺人的哎,聽說,他們有槍——
“雪歌——你怎麼放心把小安理給他呢,萬一他要是起個歹意把小安理抱著就走,你要到哪裡去找人要”。熱心的婆婆媽媽一沒事就跑到張家人,們要多盯著點,纔不會讓那些個人有機可乘。
瞧瞧那天,那男人一副要將雪歌綁架上車,要帶走的樣子,現在倒好,反倒是租個房子,住下來了。
那男人沒家沒事業的嗎?
整天沒事,就來抱著小安理,哪怕是小傢伙睡著的時候,他也要抱著,他是前輩子都沒有抱過小孩子的嗎?
“沒事的,王媽媽,他是安理的父親啊,不會傷害他——”,再呆,也呆不了幾天,日月集團羣龍無首,時日一長,可是有倒閉的危險,想來,拓拔殘花費了那麼大的力讓迷天盟轉型功,不會一時意氣把它給毀了的。
“是了沒錯,他是不會傷害小安理,可是——瞧他一副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他一定會抱著小安理回他家的了”。王媽媽可擔心這一點了,可是瞄了那男人的臉,真是怪異的很,看起來,似乎很疼惜小安理的說。
“沒錯,沒錯雪歌姐姐,男人心變得可快了,現在不想,說不定下一刻就想了”。小玲恨恨的道,都怪他們了,要是他們不來,現在都跟雪歌姐姐一起住了,別提多幸福,哪裡還需要被老爸老媽指著鼻子罵是不孝嘛。
瞪,瞪,瞪——小玲努力的瞪著外頭男人的背景。
他爲什麼不能早點回去,這樣,花其鎮就可以回覆以前的生活,就可以快快樂樂的搬來和雪歌姐姐一起住了,小安理也會快快樂樂的被抱在懷裡。
“我知道——就是因爲確定他不會這麼做,才能留在這裡”。不然的話,就算他在,也不會在。
他很疼小安理,真的很疼,儘管,他不知道如何去表達這樣的,對於這一點,拓拔殘木納的不知變通。
也或許,他自己都不曾發現。
看到他這個樣子,雪歌心中,是有些同的,他黑暗太久,而黑暗之中,多是藏起來的,否則,鍾紫若不會被藏起來,更不會被推上臺面。
拓拔殘很任,更因爲,心底有太多連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東西,所以,他纔會以任的一面,來面對該面對的人,包括。
或許——
他也只有在鍾紫若面前會變得不一樣吧,必竟,這一生他能另眼相待的人實在不多,除了已經亡故的義父義母之外,只有鍾紫若而已。
“雪歌姐姐,反正他們又不住這裡,我可不可以現在就搬過來住?”。小玲張大的眼眸,閃著晶。
“不行——”,立刻,雪歌打了回票,“你爸媽並不同意你過來住”。
“哪有這樣的了——”,小玲哇哇大,都開始懷凝是不是爸媽和雪歌姐姐聯合起來整,爸媽說有那四個男人在,雪歌姐姐自己都忙得分不開,不能去煩雪歌姐姐。雪歌姐姐卻說爸媽沒有同意就不能搬過來。
說來說去——
都是外面四個男人的問題。
氣呼呼的,小玲跑出屋子,找到離最近的那個男人——簡子南,指著他的鼻子直嚷嚷,“你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嘛,這裡是鄉下哎,什麼都不方便,幾位能不能早就高擡貴腳,離開這裡?”。
爲了能讓他們早點離開,不惜抹黑小鎮的形象,瞧瞧,犧牲多大。
簡子南淡淡的看了一眼,一個字都不曾說出口,轉過頭,完全無視小玲的存在。
小玲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哪來不上道的大叔啊,是這裡的主人哎。
“喂,喂,喂——你這人懂不懂禮啊,要不要我教教你啊”。
衆人皆無奈的看著小玲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簡子南卻一個字也賴得說出去,雪歌無奈的一再搖頭,三天了,他們該回去了。
屋外,一塊平地,放了不的椅子,大傢伙都可以坐著閒聊扯淡,雪歌在佟笑禮的邊坐下,前方,拓拔殘抱著小安理,正來回的渡步,大半天的不曾停頓過。
“這幾天,跟公司有聯繫嗎?”。
佟笑禮苦笑。
“怎麼會沒有,公司的大小事宜,能找的人也就是我和子南,他們可不敢打電話給大哥”。一把怒火,可是能將人燒得一乾二淨。“現在,大哥不準備回去,我和子南也不能回去,公司的文件已經堆積長了,你知道,下面那夥人,事是會做,就這方面的腦子可轉不過來”。
“明天讓他回去吧”。擡眼,看向前方的影,“你勸勸他——”。
勸?
佟笑禮指著自己,“雪歌,千萬別太看得起我”。
他誇張的表,讓雪歌連連失笑,“笑禮,別謙虛,我一向都很看好你,只要你想,就會有辦法”。如果他不裝傻,不賴的話,會更聰明,佟笑禮從來就是一個聰明人啊,他也如一般,太懂得置事外,所以,這份聰明,藏得太深,不外。
佟笑禮無耐的看著雪歌,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
好吧——
誰讓自家妹子這麼看中他呢,要是再不做點什麼,在妹子心裡,他這個當哥的可就一點份量都沒有了。
“我試試——”。
“好”。
。。。。。。。。。。。。。。。。。。。。。。。。。。。。。。。。。。。。。。。。。。。。
雪歌明白,佟笑禮一定會有辦法說服拓拔殘的,就算以前沒有,停留的這幾天,他也該有辦法了,否則,便是高估了他。
果不其然——
拓拔殘被說服了。
雖然不知道佟笑禮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說服他的,終歸還是說服了。
這一晚,拓拔殘幾乎一句話都不曾說過,只是靜靜的抱著小安理,坐在沙發上,看著恐怕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的電視節目。
他的視線,並不曾停留在電視節目。
他的神魂,大概也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懷中的兒子,安安靜靜的,若非有輕微的呼吸,只怕是靜悄悄的。他一不的坐著,僵直的背影,讓人看得心酸。
簡子南和佟笑禮一言不發的出了門,他們不想看到這樣的拓拔殘,一點都不想——拓拔殘,代表的是高高在上。
這樣的背影,完全不適合他。
明天,他們就要離開花其鎮回南部了,雪歌特意泡了各式花茶讓他們品嚐,省得來了一趟花其鎮,卻不曾品嚐到花其鎮香淳的花茶。
一杯、端至拓拔殘的面前,雪歌的視線,落在他懷中兒子的臉上。
沒有嘗試著破壞這份安寧。
他有心事,那麼便讓他沉溺在這樣的心事之中,不想擾了他。
久久——
誰也不發一言,直到茶水已涼,香氣已淡,拓拔殘才似回魂一般的擡起了頭,黑幽幽的眼眸,直視著雪歌。
“爲什麼不跟我回去?”。輕皺的眉頭,低沉不解的嗓音,在在的說明了他的困擾,他仍然想不明白,佟雪歌爲什麼不跟他回去,沒有理由不跟他回去不是嗎?
在這裡,完全是自生自滅,就算花其鎮的人再喜歡又怎麼樣,他們不會負責養,仍舊需要自己養活自己。
帶著孩子——想要如何養活自己和他們的孩子。
“其實你的心裡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殘,別爲難自己,鍾小姐是個好人,溫,一定會是個好妻子,也一定會爲你生下可的兒伴在你邊,安理就讓他留在這兒,無論如何,他仍是你的孩子”。只不過,不在他的邊罷了。
這一次,拓拔殘沒有回駁什麼,他靜靜的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小娃兒。
那是他的兒子——
笑禮告訴他,他在的眼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想要讓回到他的邊,他必須改變。
不——
拓拔殘就是拓拔殘,變了,就不再是他。
他也沒有非得讓回到他的邊,他要的是他的兒子——至,他以爲自己是這麼想的。
然後,他也明白了,在佟雪歌的心裡,他只不過是一個差勁的男人。
真是可笑。
拓拔殘盡是個差勁的男人啊。
沒有鍾紫若,也沒有他們的孩子。鍾紫若溫,卻讓他完全的斷了念,他不會娶一個已經斷了唸的人,更不會讓生下他的孩子。
早在義父義母牌位之前,他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別的人,可以勉強,唯獨佟雪歌不行。
他明天就要回去了,並不代表,他會放棄安理,那是他的兒子,永遠都是他的。他得好好的想一想。
佟雪歌太聰明,聰明的讓他暫時拿完全沒有辦法,不過——很快,很快他會有辦法,會讓乖乖的帶著安理,回到他的邊。
只不過是個人而已不是嗎?
再強,也該有個極限。
他的不言不語讓雪歌輕聲嘆息,有時候,實在是覺得他像極了孩子,一個不曾長大的大男孩子。
“如果你堅持的話,就讓孩子姓拓拔吧”。拓拔安理,並不難聽,並不堅持自己的姓氏,那沒有堅持的價值,正如同並不堅持與父與母之間的,因爲,那亦無堅持的價值。會讓孩子姓佟,完全是因爲,孩子以後會在的邊生活。
不過——
孩子還未正式登上籍。
拓拔殘還是一言不發,儘管,他這一言不發,是認同雪歌的說法,不管是不是這樣說,安理,都會姓拓拔。
他會回一趟迷天盟,告訴義父義母這個好消息。
他的孩子,拓拔家有後了,儘管,他們並沒有真正的緣關係,他,仍舊是當自己拓拔家的親生子,永遠都是。
“回去之後,我會開個戶,以後要用,直接到裡面去提錢”他說。
雪歌搖頭。
“不——”,不會用他的錢,至,現在還能養得活自己,和安理,“等孩子大一些,上大學以後吧,或者,以後他需要創業基金,或者需要些錢來完全自己的夢想,到時候,你可以給他”。
一轉眼,拓拔殘的眼神又變得兇狠。
這個人,就只知道拒絕,就不能順著他一回嗎?
“他是我的兒子”。咬牙,纔不制於怒吼出聲。
雪歌頷首,“我知道——”所以纔會有後面一說,否則的話,他錢再多也是他的事,的兒子,是不可能會用外人半錢的。
要嘛自己嫌,如果他有能力,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如果他沒有能力,那麼一切罷了,乖乖的當個平常人,找一份平凡的工作,過著平凡的一生就好。
那,何嘗不是一種福氣。
“就當是贍養費”。咬著牙,他換了一種說法。
雪歌卻仍是搖頭。
“你忘了嗎?當初是因爲三百萬才嫁給你的,所以,離婚之後,我不需要贍養費,不過,你可以放心,至,我不會讓孩子挨凍”。
再度咬了咬牙,拓拔殘低咒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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