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腹誹，這納蘭建邦也還算是講信，看來孃親在這相府之中應該也過得還算舒適。

待兩人坐定，海棠便連忙沏上了杯熱茶。

方纔開始了正事。

“孃親，你找我是有什麼事要說？”

輕抿了口熱茶，傾城便按耐不住地問道。

有一種預，孃親要說的似乎是與米粒兒有關。起先便對納蘭建邦所說的話，有些懷疑，如果孃親能夠告訴準確的消息，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傾城握著氏的手，挲著手掌的繭，對上的已是布上了細紋的眼眸，心下。

果然是要當上了孃親，才能夠明白何爲母。

氏瞥了一眼海棠，海棠意會，便輕口說道：“小姐，老爺說的並沒有錯。小爺確實是被送去了皇宮。”

真的是被送去了皇宮？納蘭建邦竟然沒有騙？

傾城低垂下頭想著，卻又覺得似乎海棠方纔的話並沒有完全說完。再次對上的眼，果然是見到了頗有些躊躇尷尬的神。

當即便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該不會是他們把米粒兒怎麼樣了吧？著急地猛地站了起來，問道：“海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是不是米粒兒出了什麼事啊？難道他們待米粒兒嗎？”

一連串的問題，將海棠得一下子不知從何說起，忙的擺著手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海棠焦急地皺眉，想要安下越漸激的傾城的緒。

不是嗎？

不是就好……

傾城待聽到海棠的回答，這才堪堪冷靜了下來。

只要不是做什麼對米粒兒不好的事，便放心了。

雙手疊，修長青蔥的手指纏著一方淡手帕，一雙水眸凝視著海棠，輕咳了咳，掩飾方纔的激，才說道：“那又是什麼事？”

誰知海棠卻是咬著脣，不安地看著氏。

“到底是怎麼了孃親？”見問不出海棠，傾城便只好問孃親。很顯然，孃親是知的。

氏看了海棠一眼，緩緩嘆了一口氣，手輕輕拍著傾城的手背，似是安張的緒。邊開口說道：“傾城，接下來說的，你可不能生氣，更不能一時意氣做事。”

傾城不明白氏說的什麼意思，只大概猜到，那事興許會讓自己生氣？

點了點頭：“孃親不用擔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會輕易生氣的。”

呵呵，如果真的惹到了，當然是不會只顧生氣的，直接上拳了好嘛？

當然，這樣的想法定然是不能讓氏知道的。生怕的擔心，傾城極自覺地右手，做了個起誓的手勢。剛要發誓，便被氏攔下：“傻孩子，發什麼誓啊。”

“孃親問你，你可對米粒兒的生父還有印象？”

有印象……個鬼啊！

傾城眨了眨眼，表面上雖是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樣，心下卻是忍不住地吐槽。剛來，就是喜當媽了，而且孩子都已經三四歲了，怎麼可能知道孩子是誰的？

努力調著記憶，腦

中卻是一點關於過去的碎片都沒有。

傾城暗自點頭，大概是連“”本也不知道吧！

“傾城？”氏見傾城似乎是神遊在外，忍不住地拉長了語調。

氏本也出貴族，雖趕至破屋裡住了些日子，可通的那種氣場卻還是未削弱。如今換上了一套錦，更是氣場強大。

傾城瞧著臉越發好的孃親，笑了出來：“孃親生氣做什麼？”隨後見氏更是板起了臉，這才說道：“我是真記不得了。”

氏輕哼了一聲，瞪了傾城一眼道：“你就給我裝傻吧。你自己不知道，現在別人可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別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傾城突然聽見氏這麼說，不由得一愣，隨即問道：“孃親，你快說，是誰？”就不明白了，之前怎麼就沒有人來告訴呢？偏偏又是這個時候？

氏瞥了一眼，突然低了聲音道：“是當朝太子，火焰燚。”

“什麼？”傾城明顯是對氏所說的驚住了。

火焰燚可是當朝的太子啊，那麼這麼說米粒兒，也算是皇孫了？傾城捧著茶杯的手微微鬆，瞪大了眼睛看著氏。

……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會是呢？

“孃親……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心翼翼地向著氏試探，似乎只以爲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可轉念一想，孃親這般嚴肅的神，又哪會是向自己開玩笑的樣子。

“這都在京城裡傳開了。現在，可算是家家戶戶都曉得了。”氏皺眉嘆了一口氣，手緩緩探向了傾城。的兒，生得好，自小便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本該是……

可現在呢？氏著傾城的秀髮，又道：“我可憐的兒。”

“孃親……我還是不太……”

不太相信，也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

傾城愣愣地盯著自己手上的那盞已漸漸泛涼的茶。雖然民間都這麼傳論，可……這畢竟不是自己親所見的不是嗎？只是個傳言而已，何必相信？

況且，自己現在已經嫁給了碧波耶國的三王爺，米粒兒也已經是大世子。就算再傳米粒兒是誰的孩子，都已經和他們沒有關係了。

傾城定神想著，待見了米粒兒，一定要帶著他立即回碧波耶國。至，在凌皓墨的保護下，還能是安全的，也能暫時的遠離這些是非。

畢竟傳言只是傳言，待日子一長，也便只當作是茶餘飯後的閒話了。

可轉念一想，納蘭建邦竟然能從三王府裡將米粒兒走，那必定是對三王府瞭如指掌，看來三王府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氏卻是不認同傾城的想法：“傾城，民間的傳言也並不是空來風的。況且……這麼多人都已經知道米粒兒是大皇子的孩子。你……”

氏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傾城給打斷了。“孃親，兒現在已經是碧波耶國的三王妃了。”似乎能猜得到氏的意思，便直接乾脆利落的說明。

可氏頓了頓，卻還是繼續說

道：“傾城，孩子還是給他親生父親管教的好。雖然你現在是碧波耶國三王府的人，可你的孩子……誰又能保證他三王爺會待他如自己親生般的好呢？”

這一番話讓傾城啞口無言。

不會對米粒兒如親生般的好麼？

傾城回想著，想著他因爲自己只喊米粒兒的名字卻不喊凌博翰而生氣，因爲米粒兒不見了而連夜尋找。

除卻這些，平日裡得空，也會親自教導他讀書習武。

如果這些，還不夠算好的話，又是如何纔算呢？

傾城輕啓薄脣，想要反駁，卻不料氏臉上竟是流了淚。當即驚慌地手替拂去：“孃親這是哭什麼呢？”

“哭我苦命的兒，哭我疼人的外孫啊！”氏抹著淚，兀自噎著。傾城連忙勸了幾句，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

氏紅著眼眶，輕著傾城的手道：“兒，你實話和娘說……那三王爺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傾城眨了眨眼，顯然是沒反應過來，一臉迷茫地看著氏。

傾城不回答，更是讓氏著急起來，以爲兒有什麼尷尬的話不肯說。擡眼看了一眼已經退至門口的海棠，道：“海棠，去替大小姐再沏杯熱茶來。”

“是。”海棠極有眼的應諾，離去時也不忘帶上門。

此時，屋子裡便只剩下母二人。

氏捧著傾城的臉，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如豁出去一般地直接問道：“三王爺可有你？”

不料這一句話卻是讓傾城蹭地紅了臉，低垂著頭，額前的碎髮落下掩住了明亮的雙眼。氏看不清的表，自然是有些著急，連忙又急急地重複著問了一遍。

“傾城，你倒是說話呀！”

傾城抿著脣，不太明白氏的意思。問他們有沒有圓房，如果有，又當如何？如果沒有，又當如何呢？終歸是碧波耶國三王爺的正妃，米粒兒也終歸是他和的孩子，更是三王府的大世子。

這一切，現在傾城看來，不會有所改變。

“孃親，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傾城擡眼，撞進了氏擔憂的眼中。的孃親擔心，問這些，也是爲好。可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

傾城的藉口有些拙劣，可面上的蒼白卻爲掩蓋了不。即便知道這是想要回避這個問題，氏仍是嘆了口氣的同意先回去。甚至心疼地囑咐好好休息，又吩咐了海棠做些補品送去的院子。

吱呀一聲，木門被緩緩打開，暖黃的線如流水般注，將屋的暗沉打照得明亮。傾城擡頭看了一眼碧如水洗的晴空，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提步離去。

因是突然回府，之前跟著的丫鬟本也沒幾個。納蘭建邦便臨時指了他房裡的兩個大丫鬟暫時伺候。兩個丫鬟被納蘭建邦寵壞，見傾城回屋，也只是草草福算是見禮，不等吩咐便匆匆順著門溜走。

傾城有些好笑地看著兩人眼底瞬間閃過的不屑，也不管們，自顧自的依著茶幾坐下。只覺得，反倒是一個人來得更自在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