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顧清然怔了，雙手握著方向盤，一口一口的著氣。

本來就要撞上沈知夏的，本來很快就可以撞上那個賤人的。

可為什麽季涼川會突然衝出來！

為什麽連最後一個報仇的機會，都不給。

顧清然指甲深深陷裏，眼看著路人越圍越多，立馬掉轉車頭離去。

地上一灘鮮，如同泊一般的氤氳開來，目驚心。

阿寧怔怔的看著，好半會，才終於回過神來，瘋了一樣的朝被撞倒在地的季涼川跑去。

“阿夏……”季涼川緩緩出滿是鮮的手來，想要一的臉，可隻要一，就是拆骨剜筋般的疼痛。

“誰讓你替我擋的，季涼川，你是瘋了嗎？你是從哪兒衝出來的！”恢複記憶的這些天來，第一次對季涼川吼。

吼得那樣的語無倫次。

吼得那樣的淚流滿麵。

可季涼川卻隻覺得心滿意足，仿佛被誇獎一般，“阿夏，別哭，能夠為你死，我不知道能有多麽的幸福。”

“誰讓你為我死了，我不準你為我死！季涼川，你欠我的那麽多，以為一條命就可以還清了嗎？我告訴你，休想！”阿寧大聲吼著，眼淚卻手足無措的越流越多。

“是，我欠你的太多了。”季涼川滿是疼痛的眼神剎那間黯淡了下來，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虛，“這輩子是還不清了，阿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等我下輩子，好嗎？”

下輩子，他一定將護得好好的。

會對好，會好好，再不會讓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我不要下輩子，季涼川，我說過要你好好的，你不準死，你不準給我死，如果你死了，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阿寧哭著，可季涼川已經聽不到了。

救護車一路疾馳，將季涼川送進了醫院。

最後診斷結果出來，季涼川腦部到嚴重撞擊，雖然搶救及時，也清除了淤，但有極大的機會都不會醒來，為植人。

阿寧聽完醫生的報告，滿手是，站在季涼川的病房前給莫衍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

“阿寧。”

“莫衍，對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離開北城了。”哪怕極力的克製，阿寧的聲音還是帶了哽咽。

莫衍仿佛並不意外，“是因為季涼川嗎？”

“是。”阿寧沒法對莫衍撒謊，“他為了救……”

“阿寧，你我，還是季涼川？”莫衍突而打斷，溫問道。

阿寧完全沒想過莫衍會問這個問題，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我你。”好半天，才哽咽道。

“可那種，是對哥哥的，不是嗎？”莫衍輕聲道，“隻有對季涼川，你才是男之。一直如此。”

“不是的。”阿寧流著淚搖頭，但接下來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傻瓜。”莫衍無奈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報答我，但我從來都不需要你的報答，阿寧，我一直有件事瞞著你，就在一年前，我檢查出來……得了癌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