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後的刺客便甩了一把匕首到東方淩雲腳下。

沐千華目一寒，心中有了一番猜測：“那字條是你傳的？！”

陸源沒有答，隻是看著不遠的東方淩雲：“大將軍，難道你舍得沐千華死在你麵前？”

一麵說，他手中的利刃一麵緩緩著的頸部移，眨眼間脖子上便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

這到底還是有些疼的，沐千華沒想到他真敢下殺手，心頭一。

“千華！”東方淩風看到那，也有些著急了，怒瞪著陸源，“你敢！”

東方淩雲一言不發地看著沐千華，平靜的神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麽。

“大將軍還在等什麽？”陸源盯著他。

東方淩雲擰了擰眉，俯拾起腳邊的匕首。

“淩雲不要！”沐千華驚呼，張地看著他，“不要聽他的！他是來殺我的，無論你做什麽他都會殺了我！”

東方淩雲手一頓，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抬起頭著。

“你不會死的。”他一字一頓道，“本王保證。”

沐千華一怔，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他看向陸源：“匕首上想必浸了毒，對嗎？”

陸源點了點頭：“不愧是平衍將軍，所料不錯。”

“既然你希本王自行了斷，也不是不可，隻是本王不做不劃算之事。”東方淩雲道。

“哦？”陸源看了看沐千華，“難道沐千華的命對於將軍來說，是不劃算的買賣？”

“想要本王的項上人頭，那就要看七星樓有沒有誠意了。”他指了指東方淩風，“你將你刀下的人給你們的主子，本王立刻用這把匕首自盡，如何？”

聞言，陸源愣了一下。

東方淩風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旋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隻要千華到了他手中，便能保住命，在保護這件事上，他們並無任何衝突。

不過，千華安全後，他真的會如他所說，自行了斷嗎？

東方淩雲的武功在他之上不止數倍，盡管沒拿武，他想取他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師父說得沒錯，憑他一人，不足以殺了東方淩雲。如果能除掉他，又換得千華命，倒是一箭雙雕了。

然而這個決定，沐千華是絕不會同意的。

“東方淩雲你胡說什麽！我不用你以命換命，你要真為了我，就立刻離開這裏！”沐千華大喊道。

“我做什麽決定是我的事，與你何幹？”東方淩雲的目變得冷淡，似乎毫不在意的，“我是暗夜的將軍，自然要保護暗夜的百姓，你也算其中一個。”

沐千華愣了一愣，但心中清楚他這麽說的原因，可怎麽能容許他這樣做！

他朝東方淩風看了一眼，東方淩風立刻明白過來，朝陸源走去。

“主子。”陸源的神還是有些猶豫。

臨行前，公子吩咐要他挾持沐千華平將軍就範，他遵從命令帶來沐千華，可主子卻……

東方淩風出手：“將人給我，難道連我你都要懷疑嗎？”

“屬下……不敢，隻是……”陸源的刀子挪開了一些。

東方淩風瞇起眼：“師父可有說過不能將人質予我？”

“這……不曾。”陸源陷了遲疑。

“今日的目的是除掉東方淩雲，不過是個人質。”東方淩風彎了彎角，克製自己不去看沐千華，作出冷漠的樣子來，“若是你不放心，我便讓平衍將軍立下重誓，沐千華到我手中的同時，他亦對自己下手，若是他反悔，這沐千華也還在我們手中……你說是不是，二皇兄？”

東方淩雲豈能不明白他此時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他今日本就是來殺他的，隻要沐千華險，便沒了最後一點後顧之憂，他怎麽可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他的好弟弟啊，日日惦記著的，便是他的命。

“好，我發誓，蕭兒去你那的同時，這把匕首也會在我的之中。”他別無選擇。

“東方淩雲你敢！”沐千華知道這並非玩笑，以東方淩風的子，今日是鐵了心要弒兄了。

東方淩雲沒有看他，緩緩地舉起了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目篤定：“開始罷。”

陸源看了東方淩風一眼，轉頭命其他刺客做好準備，一旦東方淩雲有反抗的舉，他們便立刻下殺手。

陸源慢慢將刀離，猛地將沐千華推到東方淩風懷中。

與此同時，那把匕首也如約沒了東方淩雲的膛！

“東方淩雲！——”看著那噴湧而出的鮮，幾乎是竭嘶底裏地喊出了他了名字，那一刻終於會到何為“心如刀絞”！

東方淩雲出了匕首，扔在地上，踉蹌了數步，步步靠近懸崖，終是一腳踏空，跌萬丈深淵。

他看向的最後一眼，充滿了無奈與不舍，蒼白的了，微弱的聲音被山風湮沒。

看到這一切，東方淩風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不！——”已是淚流滿麵，東方淩風攔著，便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都咬出來了。

東方淩風沒想到的反應如此偏激，手臂一鬆，便不顧一切般衝出去撿起了那把匕首！

“千華！”他大驚失。

的手在發抖，這把匕首上還沾著那個人的，不住地往下滴著，眼中全是刻骨的恨意：“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說罷，縱躍下懸崖。

“千華！——”東方淩風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衝到懸崖邊，卻隻來得及抓住一片撕裂的角。

為什麽……他明明是為了好，為何到了最後卻得跳了懸崖！

不，不能死，他還沒來得及對說出真相，不可以就這麽死了！

陸源走上前道：“主子，公子來時的命令，是讓屬下將沐千華一並除去。”

雖然過程有些偏差，不過隻要結果一樣，他也不算違背了命令。

“你說什麽……”東方淩風幾乎崩潰，揪著他的領怒吼著，“你去救！馬上去救！聽到了沒有！我讓你去救！……”

“主子……”陸源依舊冷著一張臉，不溫不火，無喜無悲。

倒映在這樣一雙波瀾不起的眼中的東方淩風，此刻像是一個瘋子。

“我害死了……我居然把害死了……”他渾渾噩噩地重複著這句話，臉上的神不知是哭還是笑。

陸源無法，隻能將人打暈過去，吩咐手下扶他回去。

不遠的山崖上，銀麵白的男子負手而立，姿縹緲，仿佛是一縷無法捉的幽魂。

一個黑刺客出現在他後，畢恭畢敬地跪下：“公子，事辦妥了。”

陸月白回過，逆著山風，他的長發如鬼魅般翻飛：“很好，下一步也該著手準備了……”

……

沐千華跳下懸崖的那一刻，看到不遠的一座山崖上，迎風立著一個白男子，他臉上戴著一張銀麵，看不清容貌，卻覺得有幾分悉。

隨著東方淩雲跳下來這件事，並沒有經過什麽深思慮，隻是一想到若是他就這麽死了，一定會後悔一輩子，與其這樣，還不如和他一起跳，生死有命，不相信就連一點生機都沒有！

事實證明，的運氣還是不錯的，懸崖下麵有一片深潭，盡管並非是正正好好在懸崖下，幸虧從崖裏出了一株青鬆緩衝了一下，才能掉進深潭。

兒時在宮中也吃過不苦頭，不能習武，水還是鍛煉了一番，想當初清影苦口婆心地勸學水的時候還嫌麻煩，現在想來，清影真是有先見之明。

秋的深潭，又是在這林蔭茂的山崖下，委實寒冷，憋著氣在水中搜尋，終於找到了東方淩雲。

他的傷口還在滲，一黑在清澈的水中尤為醒目，將他撈上來，帶著他往岸邊遊去。

在這冷得刺骨的水中找到他已經費了不力氣，以至於憑著意誌力將他拖上岸的時候，終於筋疲力盡了。

手探了探他的脈搏，盡管很微弱，不過至證明他沒死，不由得紅了眼眶。

“笨蛋，讓你刺你就真刺下去了，你怎麽就這麽聽話！……”

值得慶幸的是，坐在岸邊環顧四周，竟然發現了一山。待稍稍恢複了些力，便半拖半拽地將東方淩雲搬了進去。方才那把匕首在水中浸了許久，和毒都沒了，便解開他的裳，仔細查看傷勢。

不知是不是中了毒後立即跌了深潭，毒有些許衝淡，盡管如此，他的傷口還是十分駭人，發烏的毒一直往外流。

沐千華心一橫，撕了自己的擺，綁在傷口周圍，暫時住脈，好讓毒素蔓延得慢些。然後又拿出了參丹，幸好有將參丹隨攜帶的習慣，眼下能不能保命在此一舉了。

倒了兩枚參丹在手心，一枚塞進東方淩雲口中，一枚含在自己舌下，看著那傷口，心一橫，俯去吸毒，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不過能救一點是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