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首連同整個太醫院的太醫費勁心力，終於將沐千華從鬼門關拉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的東方淩風和沐帝天鬆了口氣。

“東方淩雲你打算如何置？”沐帝天問。

東方淩雲已經被關在天牢中數日了，如今大事已，要如何置他，還不是東方淩風一句話。

東方淩風笑了笑：“他如今已無翻之力，讓他待在天牢中好好地後悔一番，本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何事？”

“做事，就要有頭有尾，既然我已奪了這江山，便斷沒有讓它空置的道理。”他眼中閃過一抹。

當夜，深宮佛堂。

賢太妃與文皇後一起跪在佛像前念經，自從東方震天駕崩，陸人失蹤，文皇後被於此，賢太妃便到此與一同禮佛，多虧了，文皇後的起居尚且過得去。

撥弄佛珠的聲音與敲擊木魚的節奏在寂寥的佛堂中格外清脆，文皇後褪去了往日尊貴的宮裝，一素，烏發垂落，發間隻別了一支樸素的銀簪。

如此淡雅的打扮，倒將清秀的氣質顯出來，以往穿著層層疊疊的宮，綴著價值連城的瓔珞珠釵，融化，尊富貴，人人都覺得是快樂的，可是對於來說，洗淨鉛華，令更自在些。

皇上死了。

趾高氣昂的端妃陪葬了。

端莊得的德妃陪葬了。

天真無邪的明妃陪葬了……

全都陪葬了，隻剩下這個皇後，做了一輩子的皇後，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尋常婦人，可以陪著自己的夫君白頭到老，生死不棄。

“其實太妃娘娘大可不必來這和臣妾一起苦，您的兒子將是暗夜下一任國君，您是皇太後，臣妾不起……”文皇後睜開了眼。

撚著佛珠的手緩緩停住，賢太妃歎了口氣：“你可是在怪本宮？”

“臣妾不敢。”

“行了，你不用抑自己，都到了這個地步，你不恨本宮，是不可能的。”賢太妃也不想再客套下去了，“可是本宮想告訴你，事發展到今日，並非本宮所願，風兒瞞著本宮做了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本宮實在意外。皇上已經駕崩，你……節哀吧。”

文皇後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你的兒子，害死了我的夫君，你居然和我說，這並不是你想看到的，可是太後娘娘，這還有什麽意義呢？現在滿朝文武，包括護國公府，都是他的人，也許今晚，他就會讓我死無葬之地，這天下已經是他的了！”

“淑……”

“皇上駕崩前一日，我同他吵了一架，他對我說，他十分厭惡我，就算死了也不想在曹地府看到我，那麽虛弱的人，說出的話卻那樣傷人……”文皇後捂著心口說不出話來。

賢太妃輕輕按住了的手，溫聲道：“可是你知道，他的心意不是這樣對不對……”

文皇後的眼淚忽然就決了堤似的往下掉。

是，怎麽會不知道，他是為了保住的命啊……

賢太妃低了聲音，湊近道：“本宮宮前，也曾學過醫，淑，你可是……有了子？”

聞言，文皇後看的眼神突然就驚慌了起來。

“你莫怕，本宮無意害你。”賢太妃道，“這腹子幾月了？”

“才……才一月。”

“如此算來，應是皇上秋圍之前懷上的……”賢太妃細細盤算了一番。

“太妃娘娘，我求求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不論男，這是他留給我唯一的了……我求你了……”文皇後無措地看著。

“你莫要著急，以免了胎氣。”賢太妃道，“你放心，本宮會想法子保你母子平安，不怕。”

“太妃娘娘……”

“我皇兒此次做事實在過分，他想坐這江山，且不論他做出這等行徑，他本就……”本就沒有資格去爭啊。

賢太妃深頭疼，看來，是時候找機會說出真相了，再這麽胡鬧下去，這暗夜，怕是要毀在風兒手中。

不出幾日，東方淩風便以傳國玉璽和印，順利登基，為暗夜新一代國君，將國號改為宣武。

宣武元年，新帝登基，追念先皇，賜封為長平帝，尊賢太妃為皇太後，封文皇後為景惠後，長留宮中，不得離宮。

盡管有皇太後庇護，但對景惠後的置，已經等同於變相的囚。

另，東方淩風還做出了一件令天下人目瞪口呆之事，那便是他竟休了武德公主，而後重新冊封，認其為皇妹，封令儀長公主。

此事一，滿朝皆驚。

朝堂之上，雖有心懷不滿之人，可迫於新帝手段雷霆，無人敢言，暗夜皇朝在經曆了如此風雲變後，暫時安靜了下來。

帝都城中的百姓依舊照常生活，不敢多說，不敢談論，從前對武德公主的質疑聲自從被封為令儀長公主後，便無人敢再多，就連朝郡主最近都安靜了許多。

瑤妃憑借莊相的關係，沒有皇陵陪葬，但新帝登基後，無異於失去了所有在後宮的權勢，為了虧得後臺夠，在宮中茍延殘之人罷了。

也因為在宮中，莊相即便有什麽不甘，也隻能打落牙齒和吞，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朝堂之下，吭都不敢吭一聲。

東方淩風還給孟朝和莊轍賜了婚，莊轍是他的人，利用他得到清平王府的支持，是再劃算不過的。

這麽多年，他為了今日鋪路，小心，時時防備，終於讓他等到了這一日。

沐千華醒來時，躺在東方淩風親賜的芳華宮中，批的宮在旁伺候，見醒來，便跪了一地：“長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怎麽回事？……沐千華茫然地看著這一切，為何一睜眼，就從端胤王妃了長公主，是武德長公主嗎？……

“你，上前來。”看了看一個看起來還算周正的宮，喚過來問話。

“奴婢映眉，殿下有何吩咐。”

“這裏是哪？”

“芳華宮。”

“芳華宮是何？”

“是殿下的寢宮。”

“我且問你，我是誰。”

聞言，映眉麵驚訝：“您是聖上親封的令儀長公主殿下啊。”

令儀……長公主？！沐千華錯愕不已：“我再問你，現在暗夜的皇上是誰？”

映眉笑了笑：“自然是從前的端胤親王。”

那一刻，沐千華如遭雷擊。

晚了……晚了……他已經達到了目的，了國君，那東方淩雲……

“平衍大將軍在哪？！”焦急地追問。

映眉搖搖頭：“奴婢不知……”

不知……不知……難道說他已經！……

“去把東方淩風找來！”沉聲命令。

“這……”映眉沒想到還有人敢直呼聖上名諱，不過眼前的人可是長公主，同樣不敢忤逆，“殿下，聖上正在與宰輔……”

“我不管他正在做什麽，你現在，就讓他來見我！否則，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我！”決絕的眼神嚇得映眉跪倒在地。

“殿下您千萬不要胡來，奴婢這就去請聖上！”映眉慌慌張張地跑出芳華宮。

一盞茶功夫後，東方淩風出現在了門口。

芳華宮中的宮人跪了一地，山呼萬歲，那畢恭畢敬的語氣在沐千華耳中分外刺耳。

“你們都退下罷。”東方淩風下令。

宮人們低著頭退了出去，帶上了大門。

他走到床邊，出關切的眼神：“可好些？”

“你何必再假惺惺，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沐千華此時，對他心如死灰，看著他一華貴龍袍，隻想冷笑，“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你隻是想得到這個皇位是不是？”

“千華……”東方淩風歎了口氣，“你先不要激，聽朕好好同你解釋，朕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護你周全。有太多人想要你的命，朕若還是個王爺，便護不住你，現在朕已是暗夜的國君，朕不會讓任何人加害於你。”

“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又算我什麽人，封昔日的王妃為長公主，東方淩風，你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沐千華發現自己愈發地看不他，他想得到皇位，他利用，他已經坐到了這個位置上，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不管你想做什麽，東方淩風，你把他怎麽樣了，你若是敢他一手指，我都會千倍百倍地讓你償還回來！”

在充滿恨意的注視下，東方淩風有些崩潰，握著的手腕吼出了聲：“你眼裏隻有他是不是，為了他你恨我，視我如仇敵，他若傷了死了，你是不是打算把你的親哥哥也殺了？！”

他失去理智的怒吼聲令有片刻的怔忡。

“你說……什麽？”

東方淩風懊惱地看著，他好不容易找到，假借和親之名迎到邊，想盡一切辦法從師父手中一次又一次地保護，到頭來還比不上一個東方淩雲！

師父那邊還沒有代，暗夜還沒有完全平定，還因為謀反一事恨著他，眼下並不是說出實的最好時機，然而他真的忍不下去了，為什麽他要被如此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