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容不得江佩君后悔遲疑了,封念已經讓廖丁取來廖文義流傳下來的畫像。
畫像被裝在一個錦盒里頭,那錦盒上蒙了一層灰。廖丁拿來一塊布,將錦盒上的灰塵都拭干凈后,才遞給了封念。
封念直接一手接過錦盒,一手將畫像取了出來,當著江佩君的面,將畫像打開。
發黃的宣紙上,原本的墨香味被濃濃的霉味取代,四周還留著幾個蟲蛀的小,一看廖文義的后人好像就沒重視過著畫,起碼還是廖家先祖的作呢。所幸的是,正中央,畫像的人卻毫沒有被損壞,穿一淡黃的長,眉目間帶著點點笑意,一頭烏發間,著那支珍珠發簪。
見到這畫像,江佩君收起了它那副猙獰的模樣,恢復了正常面容,與畫像上的人如出一致。這畫像,是廖文義親手所畫,他為何,為何要畫自己。
淡紫的芒緩緩地纏繞在了畫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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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書,整齊地擺放在木質的書架上。本應寬敞明亮的屋子,此時卻讓人覺得仄森暗,只見一名穿著深黑長袍的男子,雙頰凹陷,皮蠟黃,不停地在宣紙上揮舞著筆。那男子就是廖文義。
細細、彎彎的眉、高的鼻子、櫻桃似的,發間那支珍珠發簪上的珍珠,也閃爍著芒。這幅畫像上的子是他這輩子最的人,還欠缺眼睛。他慢慢地憶著自己與江佩君度過的每一個好日子,心如刀割。最后,抖著手,畫上了一雙溫的眼睛,他記得,江佩君就是一直用這樣的眼神,著自己。
“佩君,娘說你大病離世,為什麼不等我見你最后一面?”畫像上沾染了廖文義的淚水,他怪自己為何沒有提前告知江佩君他要外出辦事,要不然也不會連最后一面也沒見上了。
廖文義對著自己畫好的畫像一直訴說著他的衷腸,他還告訴江佩君,他是廖家唯一的男丁,不能不娶妻,他明天就會迎娶別的姑娘。但他會將江佩君放在心里一輩子,無論是誰都不能取代。
一旁的江佩君聽到廖文義的話,臉一變。不可能,明明是在廖家娶親那晚被困死在棺材里的,廖文義為何會這麼說。
畫面一轉,廖文義的妻子跪在了他母親的面前,只見他母親喃喃自語道,“佩君,是我的錯,求你放過我吧。”
江佩君記得,那段日子是化孤魂后,經常每晚出現在廖文義母親面前索命,那老人被嚇了幾次后,病了。
廖家村的玄師,替廖文義的母親出了一個主意,讓廖家人將江佩君父親的骸骨挖出來,曝尸荒野,取出一截人骨,埋在江佩君棺材的旁邊,這樣便能鎮住江佩君的孤魂,讓不再出現嚇人。
“是毒的,把已然土為安的人重新挖出來,你爹的魂魄不安,又是你唯一的長輩,難怪你被鎮住。”封念一臉的不屑。難怪原本與封家村一樣有玄師存在的廖家村最后會變無一人能夠為玄師。手段太毒辣,后世子孫凋零殆盡。
廖文義的畫像,沾染了當年的氣息,江佩君得知了一切。
原來,當年,廖文義的父母親本就覺得無父無母的江佩君配不上廖文義,就算要呆在廖家,也只能以妾室的份。但廖文義卻力排眾議,他不能不顧江佩君和父親的救命之恩,更不能枉顧江佩君對他的一腔深,他執意要娶江佩君為正妻。
拗不過廖文義,廖家兩老只好暫時先答應了。廖母私下找到了當時廖家村最厲害的大師,想要找到一個神不知鬼不覺除去江佩君的方法。
廖大師提出,可以假裝為江佩君舉辦親事,在親當天,將江佩君埋在廖家村的村眼,不僅能替廖家村帶來后續的發展,也能圓了廖母的心愿。一箭雙雕的計策,廖母自然是沒有不應承的。
畫面就這樣消逝了。封念知道,站在側的江佩君,早已淚流滿臉,它恨了千百余年,怨了千百余年,原來都錯了。它上的怨恨以眼可見的速度在消散著。
它那淡黃的長,漸漸染上墨黑,一條條蜈蚣從上面慢慢地剝落,但與之前的不同,這些蜈蚣剝落后并沒有四下游走,而是如同死了一般,慢慢地化黑煙,朝外飄散而去。
江佩君最后的用了,似乎說了話,但沒有人聽到聲音。距離它最近的封念看到它的型,是“謝謝”二字。最后的一黑,飄了封念手里的手鐲上,手鐲上又多了一紫。
廖丁見江佩君消失了,便問了問封念,廖緒君是否無恙的事。封念點了點頭,江佩君其實只是化了廖緒君的模樣,在廖乙洪的喪事上接連下手嚇人而已。真正的廖緒君和廖甲夫婦,應該被江佩君弄暈了,現在江佩君消逝,昏迷咒失效,讓廖丁可以打電話喊他們起床了。
封念讓廖丁找人重新封好廖乙洪的棺材,叮囑他,可以重新選個時日給廖乙洪下葬了,努了努,示意封恒出負責這事。隨后便徑直往外走去。
封恒出愣了一會,不對啊,他不是讓封念幫忙嗎,怎麼反倒讓人下葬的事他還要負責后續。敢他就是個屁的?
封念將廖乙洪靈堂的后續丟給了封恒出后,就往廖家廟廟后尋去,懷疑,原本困死江佩君的那大紅棺材出了狀況。
果不其然,當到達的時候,老馬已經用鐵楸挖了附近的土壤,里頭空的,本就不見那大紅棺材的蹤影。
有人帶走了那大紅棺材,這才使得江佩君重新得以出來,向廖文義的后世子孫報仇。
“那棺材被帶去了那個方向。”老馬用手背了臉上的汗,手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距離廖乙洪死去五天的時間,也就證明那大紅棺材是在五天前被人挖出來并帶走的,土壤上掩埋的不深,能看清楚拖拽的痕跡。
封念站直,向了老馬指向的方向,那個方向,再悉不過了,那是封家村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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