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沐月晴的院子外跪滿了丫鬟家丁。

只聽窗門閉的屋子傳來噼裡啪啦摔砸東西的聲音，接著是沐月晴一聲尖銳的怒喊：“都給本小姐滾出去！沐月涼，你這個賤人——！”

大夫人帶人匆匆趕過來，輕輕推開房門，只見屋一片狼藉，金銀珠玉落了一地。

沐月晴頭髮散，蜷著蹲在角落裡，雙手捧著臉頰，口中咒罵道：“我要殺了你，沐月涼，我要殺了你！”

“晴兒，發生什麼事了？”大夫人扶起兒問道。

“娘，我……”沐月晴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緩緩放開雙手，擡起頭來，大夫人扶著的手鬆了鬆，心頭猛地一驚——

沐月晴原本俏麗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鮮般赤紅的斑痕！尤其是臉頰兩側，大片鮮紅的斑痕與白皙的皮對比起來，簡直目驚心！

這哪裡還是國傾城的沐家二小姐？

“娘，怎麼會這樣？我們的人明明看見沐月涼收下了五牡丹，還手了它。我先前也服下了預防的藥丸，爲什麼癥狀會出現在我的上，卻無事？爲什麼！”沐月晴發瘋似地喊道。

大夫人拍著兒的後背安，真想不到沐月涼竟然這麼快便參了五牡丹的，還把花加以調配用在了晴兒的上。

這些天有意加強了暗衛把守，怎麼還會讓沐月涼趁虛而？沐月涼的後究竟有什麼靠山？

只是怎麼也想不到，沐七調用的是攝政王手下的十三殺英。恐怕世人皆不會相信，冷魅在上的攝政王會看上一個死裡逃生的小丫頭……

“來日方長，我們想報仇不能急於一時。”大夫人的眼底深邃，幽幽道。

“可我現在的模樣還怎麼嫁人？齊王殿下若是看到我這般醜陋的樣子，他……他還會我嗎？”沐月晴捂著自己破相的臉道。

“你放心，娘定會請最好的大夫爲你治好臉上的紅痕，毫痕跡不留。娘一定會讓你爲齊王的正妃，你外公爲當朝鎮南王，手中兵權在握，齊王攀附他都來不及。齊王又是皇上最出的兒子，這儲君之位早晚都是他的，你就是未來的皇后。至於夫妻之間，母憑子貴娘自有辦法讓你早早懷上子嗣，坐穩正妃的位子。爲了這皇后之位，你也要忍著今日仇恨，來日定沐月涼死無葬之地！”大夫人瞇著眸子，冷聲道。

沐月晴咬了牙關道：“晴兒明白，可是……晴兒這副樣子本無法戴冠見人，這該怎麼辦？”

大夫人起走到梳妝檯前，拿起金質華麗的冠，眸深沉。

大曆國婚嫁的風俗有些不同，新娘不需蓋頭，只在冠前加了珍珠玉飾的流蘇半遮住面，襯得新娘豔之姿。

可以晴兒現在的模樣，越是用脂遮住臉上的斑痕，那斑痕就越是明顯！

大夫人的臉上泛起一抹猙獰的神，對門外的丫鬟吩咐道：“來人，去三小姐過來！”

大夫人讓沐月晴回到裡屋，只需聽著便好。

一向沉默寡言的沐月寧被丫鬟們帶了進來，恭敬地行禮道：“兒參加娘、二姐姐。”

大夫人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出帶著金質護甲的手指挑起沐月寧的下，打量了一會兒道：“寧兒的模樣真是越生俏麗了，明眸皓齒，可人得。”

起在沐月晴耳邊緩緩道：“只是啊，這模樣與我可一點都不相像，倒是越來越像梅夫人那個賤人了！”

沐月寧臉煞白，跪地道：“娘說笑了，寧兒是孃的親兒，若是寧兒做錯了什麼，請娘指出來，寧兒一定改……”

啪！

一掌落在臉上，沐月寧捂著臉頰，藏在袖中的手攥著，指甲深陷進掌心而不知。

“你可知你這副溫婉的模樣跟那個賤人更是如出一轍！當初梅夫人以戲子的低賤份被相爺納丞相府，卻不知好歹地一心念著郎，心想著與郎私奔！這件事被相爺撞見了，相爺派人殺了的郎，跪在地上求我饒命，求我保住肚子裡的孩子。若不是我向相爺請命讓在後山禮佛，早就落個自縊的下場了！

我生產那日，孩兒早夭，正趕上梅夫人難產，生下一名嬰便去了。我見那嬰無依無靠，便抱來養，十五年後，便長了今日的你，沐家三小姐——沐月寧。若沒有我，你恐怕就是個卑賤的野種，一出生就註定了死，你可知道？”大夫人俯首近沐月寧，一字一句道。

沐月寧臉蒼白，咬著下脣。

後山上的老嬤嬤早就告訴份了！只是一直忌憚著大夫人把的份公之於衆，多年來步步爲營，沉默寡言，只待尋得一日爲母親報仇！

“寧兒知道了，大夫人的恩，寧兒無以爲報。”沐月寧叩首道。

大夫人扶起沐月寧，笑著道：“寧兒，過去的事娘不再追究，你和晴兒一樣，都是孃的兒，娘從來一視同仁，所以晴兒有難，你一定要幫。”

沐月寧聞著大夫人上濃重的香氣，心中作嘔。

一視同仁？

大夫人何時一視同仁過？二姐姐琴棋書畫樣樣通，多次在皇上太后跟前面，而卻什麼也不是！二姐姐心儀齊王殿下，大夫人便想盡辦法讓嫁給齊王做正妃，而同樣心儀齊王，卻什麼也得不到！

“娘請說，寧兒一定幫二姐姐解難。”沐月寧臉上勾起一抹笑意道。

不能不幫！如今無依無靠，只要大夫人開口，就可以把嫁給哪家員府邸做二房。說是二房，其實不過是個妾，那些年老的員對待妾的招法不知有多殘忍，的一生可不能毀在此……

大夫人緩緩開口：“娘要你代替晴兒做一天新娘，替完親的儀式，事後娘會派人將你平安地接回來，如何？”

沐月寧心中一震，要代替沐月晴嫁給齊王？

的心如同刀割般疼痛，那是慕多年的齊王殿下，執著他的手邁進喜堂，卻要將他拱手送給別的人，而自己只是個替……

雲紅梅、沐月晴，這份仇早晚要報！

“一切聽從孃的安排。”沐月寧淡淡答道。

鮮順著的掌心流進袖子裡，卻覺不到半分疼痛，因爲被撕扯開來的心要比手上疼痛萬倍！

“好，此事不可傳與他人，只要事，你就還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前途風無限。”大夫人笑道。

而在沐月寧眼裡，似乎看得到大夫人滿臉鮮爬到面前祈求的模樣……

是夜，覽芳院。

沐七放下醫，了太，突然，屋的燭火被風吹滅了。

“沉秋，去把燈點上。”沐七淡淡吩咐道。

可是四周卻無人答應，剛想起，卻覺到一帶著劍蓮幽香的勁風朝襲來，接著，陷一個霸道久違的懷抱。

一陣蠱清冷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小七的子溫暖，本王甚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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