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緋閉上眼。
噩夢, 沒睡醒。
再次睜開,商銳轉頭看過來。他換了件休閑襯,領口解開兩粒扣子, 松松散散的著。結到鎖骨線條蜿蜒,落襯深。
“你真能睡。”商銳嘖了一聲, 抬起腕表看時間,他戴著一塊銀手表,襯的腕骨肅白, “你睡了五個小時,功錯過了午餐。”
睜開眼是他,閉上眼是他, 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什麼時候換過來了?
姚緋剛睡醒,心本就不太好, 看到商銳更差了。姚緋把目落到電視屏幕上,商銳的屏幕上在播《東方》,司以寒花兩年時間主演的電影。
“要看嗎?”商銳忽然抬手從耳朵里取出一只耳機遞過來, “雖然拍的不怎麼樣, 但打發時間足夠了。”
“這部電影。”姚緋開口發現自己嗓音有些啞,清了清嗓子說道,“絕對會拿獎。”
導演可是最喜歡的榮,商銳在說什麼屁話?這拍的不好?要不要把商銳拍的那些爛片拿出來讓他清醒清醒?
“電影協會那群老頭子都不敢做這個保證。”商銳偏頭看, 抬了下手指,“不要耳機?”
姚緋本不想要,但劇正演到彩,男主角最好的兄弟死在了混戰中,但任務還要繼續,他們放下隊友往前走。這段司以寒的演技非常湛, 每一個表都很絕,連悲傷都來不及,為了國家大義為了拯救更多的無辜民眾必須走。
這部是國主旋律電影,但電影沒有一一毫的敷衍,從劇本到演員演技攝影武指導全是良。所有的益求,造就了每一幀都是經典。
姚緋接過耳機,“謝謝。”
耳機上還有商銳的溫,姚緋不聲的在服上了下,塞到耳朵里。宏偉的音樂聲撞了耳朵,司以寒的聲音響了起來。
司以寒是流量轉演員最功的一個人,若說之前他的演技還有瑕疵,《東方》這部戲里他的演技達到了巔峰。
姚緋對電影很癡迷,一旦進電影的世界,外界的一切都跟沒關系了。電影播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姚緋支著下看演員列表,還沉浸在劇里。
在想,如果是自己來演這部戲,會怎麼表現?想了想,的別就擋死了這個可能。
“你很喜歡司以寒?”
空氣中再次彌漫起酸甜的氣息,姚緋抬頭看到商銳枕著手臂大喇喇的靠在座位里,腮幫鼓了下,隨即嘎嘣一聲咬碎了糖。他也在看演員列表,稠睫在眼下拓出影,遮住了眼中的緒。
“是我很敬佩的演員。”姚緋拿下耳機還給商銳,坐直活頸椎,想到商銳曾經的警告。在藝的世界里,其實沒有太多男觀念,姚緋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但商銳的話還是讓警惕,也很懂避嫌,解開了安全帶,“他在《東方》里是教科書般的演技,所有科班出的演員都應該有欣賞教科書的能力,這是基本功。”
商銳徹底把糖咬碎了,緩緩看向姚緋。
評價這麼高?
姚緋離開座位,“我去洗手間。”
商銳若有所思收回視線,重新找電影。
蘇洺撐在座位上方,探頭進來,“爺,我們談完了,麻煩你了。”
飛機飛了沒多長時間,蔡偉就提出營銷合作機會,既然姚緋和商銳要合作,得和蘇洺詳談合作后營銷路線。可姚緋在睡覺,不方便吵醒,蘇洺只能過去找蔡偉談,就和‘不不愿’的商銳換了位置。
商銳的手停在武俠電影分類上,第一個就是寒刀行,他點開寒刀行,“我的電影還沒看完,你坐那邊吧,等我看完再過去找你。”
蘇洺看向商銳的屏幕,龍標還沒播完呢,你看個屁。
“過去——不能看嗎?”
“看電影講究的是氣氛,換個地方覺就不一樣了。”商銳支著下專注的看屏幕上的龍標,“不要打擾我的思路,去吧。”
蘇洺:“……”
“姚緋呢?”蘇洺這才看到旁邊位置是空著的。
“去洗手間了吧,沒注意,我一直在看電影。”商銳專注的看電影,回答的很懶散。
寒刀行畢竟是七年前的電影,技肯定不如現在,可畫面卻到了極致,是如今武俠電影沒法比的。電影開頭是穿著白的小孩站在滿地死尸的山莊,哭的滿眼淚。上的白被染紅,親人的鮮在腳下匯流溪,蜿蜒流山下。
下一個畫面便是穿紅戴著帷帽的人背著長刀策馬在道上,樹枝撥,錚的一聲琴鳴。握著長刀飛離馬,帷帽掉落,人一張絕艷的臉展現出來,“我帶了一套黃金面,讓小陳給你做臉。我的洗漱包,你可以用。”
“真的?我走了,不打擾了,您繼續看。”蘇洺轉就走,“二公子,您什麼時候想過來了,跟我說一聲。”
商銳的護品貴的上天地,白嫖誰不呢。
蘇洺離開,商銳繼續看電影。其實寒刀行他已經看過很多遍了,上映時他跟同學去電影院看過,后來他還包了兩場請同學看。
寒刀行票房并不算好,武俠的市場一直都不太行,即便是水準之上,票房也上不去。他算是寒刀行的自來水,到跟人安利,希有人去電影院看一場寒刀行,支持一張票房。如果不是當時跟家里鬧的太僵,他可能還會回去求他哥在自家院線給寒刀行增加排片。
他收集了很多寒刀行的周邊海報,他也關注過姚緋的訪談社賬號。
姚緋出丑聞,他把寒刀行的所有周邊都燒了,取關了姚緋。從此閉口不談他喜歡過寒刀行,也不提那兩場包場的電影。
那是他的恥辱。
其實他在臺上對姚緋說的話都是真的,姚緋穿紅拿著長_槍站在舞臺上,他想很多年前的荒唐。
寒刀行是他的白月。
寒刀行里的很多臺詞他都會背。
旁邊有腳步聲,很輕。商銳傾關掉了寒刀行,換了一部輕喜劇片子,重新靠回去,左手上依舊把玩著姚緋還回來的耳機。上面的溫度已經散盡,跟姚緋徹底的沒有了關系。
姚緋在旁邊坐下,打開水喝了一口。的手指很細很長,握刀時很好看。不笑的時候臉上冷冷清清,離了凡塵,與人間沒什麼聯系。
“還要看嗎?”商銳著耳機,往姚緋那邊遞。
“謝謝,不了,我看會兒書。”姚緋打開了手機,垂下頭看手機頁面。的手機還是商銳送的那只,商銳看過的手指,重新把耳機戴了回去。
蘇洺到下午吃飯都沒換回來,飛機餐還不錯,姚緋吃的很滿足。連配的面包都吃完了,這邊也有電視屏幕,但并不想看。
吃完飯再次蓋著毯子睡覺。
眼不見為凈。
和商銳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生活在不同的環境。拍完這部戲,他們會回到各自的世界,再沒有聯系。
“你還能睡著?”商銳喝完藥一轉頭姚緋又睡了,他蹙眉,“你的睡眠質量真好。”
“我有些輕微的暈機癥狀。”姚緋睜開眼看商銳,解釋了一句,“跟正常的睡眠不一樣,閉上眼就能睡,但不解乏。”
商銳擰眉片刻,道,“需要藥嗎?我——劇組有帶醫護人員。”
“不用不用。”姚緋連忙拒絕,暈車藥大多會讓人保持清醒。清醒著看商銳這張臉更難,還是睡覺吧,“睡覺又不影響什麼。”
商銳把頭頂的閱讀燈關掉,嗓音的很低,“蘇洺在前面做臉,團隊帶了容師,晚上大概不會過來。”
姚緋默了半晌,好吧。
這麼奢華的劇組,也是第一次遇到。
飛機上做臉。
“早上的事。”機艙寂靜,大多數乘客應該都陷了沉睡。姚緋覺得可以緩和下關系,畢竟還要合作,“我——”
“我接你的道歉,我度量大,原諒你的言行。”商銳淡淡道,“沒有下次了。”
姚緋把毯子拉上去蓋住臉。
就不應該開口,讓死過去吧,這位大爺一開口,姚緋就想跳飛機。
姚緋除了吃喝拉撒都在睡覺,全程睡的昏天暗地。飛機落到異國機場是中午,從打開遮板的窗戶看到外面刺目的,白的建筑。
蘇洺已經坐了回來,遞給姚緋一瓶水,“到了,累死了,飛了這麼久。”
“謝謝。”姚緋打開水灌了一大口,“這里天氣果然很好。”
司以寒選了個四季盛夏的國家拍盛夏的年部分,夏的非常徹底,姚緋出機艙差點熱死在太底下。
四十多度的高溫,沒有任何遮擋,太直直曬在上,曬的人呼吸都困難。姚緋穿著襯長,袖子已經挽到了手肘還是燥熱。
前面商銳走的飛快,顯然是熱的不了。襯領口散開兩粒扣子,袖子挽的很有造型,大概是為了好看沒姚緋挽的這麼高。
“要命,好熱。”蘇洺說道,“你在這里拍一段時間,回去要養多久才能拍校園部分?倆黑炭拍校園是不是有點不合適?應該先拍校園部分的。”
“我曬不黑。”姚緋確實是曬不黑的質,長這麼大沒黑過。
“別說這種話,沒有曬不黑的。回頭防曬霜一定要涂好,多涂幾層。”蘇洺如臨大敵,“防曬霜可能帶了,我再給你準備幾管。”
姚緋一直到上了劇組的車才緩過來,這是個極小的臨海國家。十年前戰才結束,經濟落后,到都是破敗的建筑。
《東方》主要取景地就是這里,司以寒和榮為了拍《東方》在這邊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對地方悉。據說《盛夏》的年部分是司以寒和俞夏一起寫的,用了很多這邊的背景。拍攝地選擇這里,也是司以寒的意思,攝影棚搭設和劇組安全以及對當地的了解都讓他得心應手。
拍攝地離城市還有五個小時的車程,姚緋把這輩子的飛機加車都坐夠了,車終于停到了一個臨海的小鎮。
傍晚時分,晚霞把天空染的通紅。燥熱的空氣在風中來會搖擺,最后又籠罩到了上空。姚緋從空調車中出來,緩慢的調整去適應溫度。
小鎮上的房子十分矮小,最豪華的就是眼前的三層樓。這邊用的不是英語,姚緋用有限的語言認知拼了下,也沒拼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另一輛黑的越野車停到了后,蔡偉先下車,震驚的草了一聲,說道,“這地方——寒哥是怎麼找到的?好熱。”
蔡偉偏胖,下車這一會兒熱的一頭汗。
姚緋繞到后面幫司機拿行李箱,的行李箱比較重,這三層小樓不會存在電梯那種東西。這邊帶的人多半,力氣還沒大。
姚緋把箱子全部搬了下來,劇組的工作人員跑過來幫忙。姚緋后退兩步,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姚緋回頭的同時已經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到冰涼的金屬,手表。
姚緋立刻收下勁兒放下了手,站直看向后的人,“商先生?”
商銳抬起頭打量眼前的房子,白襯領口著他的。他的肅白似乎冒著寒氣,下顎線拉出清冷的弧度,他站的筆直。
商銳的手心有很多汗,隔著布料著姚緋的肩膀。短短一會兒時間,汗水已經浸了的服,和肩膀的在一起。
他們關系沒那麼好,這太難了。
這麼熱的天,肩膀上著個人。
“商銳?”姚緋轉想離他的手,太熱了。又不是柱子,這位真把當柱子扶呢?“你能松手麼?”
商銳徑直朝倒去。
姚緋意識到不對反應極快去扶他的肩膀,握住了卻沒能撐住他的。商銳一米八五的高,一百多斤的大男人,長手長腳。姚緋往后倒到了地面上,商銳整個人下來嚴合的覆在了上,無聲無息的把頭伏在的頸側,熾熱滾燙的上了的脖頸。
商銳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