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浪覺得,自己這輩子是不會娶一個姑娘的。要是打算娶, 那就要娶一個當世無雙的。
楚瑜這個人, 他倒也不覺得自己有多深厚誼, 只是他這輩子場上無往不利, 第一次被人拒絕,倒的確有那麼些趣味。于是他就十分堅持,十分認真的追求著楚瑜。
他知道衛韞不同意這門婚事,可是這也無妨,只要楚瑜同意,哪怕娶不到楚瑜,他也覺得不是憾事。
大約姓燕的, 都是浪子吧, 更何況他的名字, 本來就帶著浪。
衛韞阻止得厲害,他的手段卻是層出不窮的。今天飛鴿傳書,明天孔明燈寄,最后還買通了小孩兒在衛家門口唱他編出來給楚瑜求的謠, 那些孩子不明白自己唱些什麼, 衛韞卻是聽著就煩。
有一天夜里,衛韞和楚瑜正睡得香甜,衛韞就聽到了外面念詩的聲音,他忍不住起就去提劍,覺得自己今晚一定要砍死這登徒子,好在楚瑜保持著幾分理智, 要讓人看到衛韞從自個兒房里大半夜跑出去,那也太過荒唐,趕忙讓暗衛把人攆了出去。
如此一去二來,燕云浪追求楚瑜追求得很開心,楚瑜也看著燕云浪鬧騰,只是苦了衛韞,白日辦公,夜里防賊。眼見著他馬上要出征,衛韞實在是放心不下,他沉下心來想了想,終于是讓沈無雙去準備了十幾個絕歌姬,然后邀了燕云浪去了聽雨樓。
聽雨樓是白嶺最風雅的茶樓,衛韞包了下頂層雅間,讓人去給燕云浪去了信。
燕云浪接到衛韞的邀請,頗有些奇怪,最后卻還是應了下來。
而衛韞包下聽雨樓一事,很快就傳到了柳雪耳朵里,皺眉想了片刻,終于同桂嬤嬤道:“你去聽雨樓,替我包下頂層另一間雅間,別用我的名字。”
桂嬤嬤有些奇怪看了柳雪一眼,終于還是去辦了。
第二日,柳雪早早提前到了聽雨樓,等到了衛韞和燕云浪約定的時間,柳雪便聽外面有了聲。柳雪早讓人在墻壁之間鑿了個小,聲音從里傳來,倒十分清晰。
柳雪聽著隔壁開了門,陸陸續續有人走進來,而后又有倒茶之聲。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男子的腳步聲傳來,卻是燕云浪來了。
燕云浪只帶了兩個隨從,都讓他們站在了外面,他推門進去后,見衛韞坐在上座上,低頭喝著茶,他笑著上去,行禮道:“王爺。”
衛韞低應了一聲,指了位置道:“燕太守請坐。”
燕云浪笑著起,屋中炭火燒得旺盛,沒有半分冬日寒意,反而讓人覺得有些燥熱。燕云浪搖著扇子,聽衛韞道:“本王不日就要出征一事,燕太守想必已知。”
“下已收到消息,”燕云浪笑瞇瞇道:“王爺放心,白州糧草調用我會看著……”
話沒說完,衛韞就擺了擺手:“我想同你說的不是這些。”
燕云浪愣了愣,衛韞平淡道:“這些公事,我在府衙中已經說過,便不必再說了。我邀請燕太守來,是有一事相請。”
“不知王爺所說何事?”燕云浪眸了,小扇輕打著手心,衛韞抬眼瞧他,眼中帶了消息:“本王素知燕太守風流之名,也知燕太守人,只是這世上雖多,卻不是每一個,都能任君摘采的。”
聽到這話,燕云浪挑了挑眉,衛韞抬手拍了拍,旁邊一直懸掛著的簾子突然被人打開,十幾位頂尖人出現在兩人視野里。燕云浪眼中帶了欣賞之意,便見子踏著流云碎步有序場,隨后竹管樂之聲驟然響起,屋輕歌曼舞,子替著出現在燕云浪眼前,似是給他挑選一般。
這些子都是極的,得各有特,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良好的教養,明顯是特意培養過。這樣的歌姬在外,每一位都價值千金,如今十幾位同時出現在人眼前,若是普通人,怕是早已直了眼。
然而燕云浪畢竟是風流人,面對這樣的架勢,卻也只是笑了笑,轉頭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這些歌姬都是我讓人四尋覓來的頂尖歌姬,今日便將們都送給大公子,只請燕太守日后,”他抬起頭來,瞧著燕云浪,眸中帶了警告:“離我嫂嫂遠些!”
燕云浪微微一愣,隨后笑起來。
再如何大方,他終究是男子,追求一個人被人一而再再而三阻撓,他終究是忍不住惱了,語氣里帶了涼意:“燕某不大明白,王爺是怎麼個打算。燕某追求大夫人,那是燕某與大夫人之間的事,王爺您不過是大夫人的小叔,如今管這些做什麼?”
衛韞沒說話。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句話。
他只是楚瑜小叔,憑什麼管這麼多事。
可是憑什麼不能?
他和早就有夫妻之實,如果不是時機不合適……
衛韞眸有些深,旁邊燕云浪也瞧出來,他皺著眉頭道:“王爺您管這麼多,到底是為什麼呢?您如此阻撓下與大夫人,王爺也當給我個理由吧?”
“理由?”
衛韞抬眼看向燕云浪,卻是笑了:“我告訴你理由,你便會停手了?”
燕云浪沉默片刻,扇子敲著手掌,他似乎意識到什麼,又有些不可置信。
衛韞直起子,來到燕云浪前,他曲起一只,單膝地,半蹲在燕云浪邊,平靜道:“你要理由,我就給你。”
“我喜歡,”聽到這話,燕云浪猛地抬頭,卻就見衛韞出一把匕首,猛地扎桌上,他靜靜看著燕云浪,神認真:“我視如妻,容不得他人覬覦染指,這個理由,夠不夠?”
燕云浪震驚看著衛韞,無法言語。
而另一房間之,柳雪死死捂住自己的,竟是連呼吸,都覺得多余了。
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荒唐。
這逆子,太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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