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兆看著梁笑笑:“我以為,我做得很明顯了。”
梁笑笑點頭,終于道:“是明顯的。”把紅酒放到腳邊,慢慢走近葉兆,挑著下看他:“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長得也就那樣,托我老子娘的福也算過的去,不過和電視上的明星比起來肯定還是差好幾個檔次的,我納悶的,你看上我什麼。是要泡我還是要睡我?我剛剛才離婚,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和你或者其他誰誰誰再扯上什麼關系!你長得又不賴又有錢,行為事還帥霸氣的,我這個人要面子又裝,心里多還是有點飄飄然的。不過葉兆,我和你,應該不算!你要是想睡我,麻煩你也搞點浪漫的;你要是想追我或者泡我,我現在就很明確的拒絕你。”
梁笑笑說完轉,自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抱著紅酒就要上樓,突然聽到葉兆在后道。
“追你你拒絕,娶你你拒絕麼?”
大廳白亮的燈照在兩個人臉上,梁笑笑和葉兆就這麼對視著,兩個人都是面無表。
葉兆想的是,這次說得應該足夠明顯了。
梁笑笑想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就是葉兆腦子出了問題。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都等著對方先開口,就好像這場無聲的對峙中,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半響后,梁笑笑轉抱著紅酒準備上樓,想老娘不陪你玩兒了,你自便吧!
葉兆卻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梁笑笑的胳膊,梁笑笑被一帶愕然轉頭,葉兆手住的下,湊近,冷的雙眸瞇著:“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梁笑笑回視葉兆,慢慢道:“我覺得自己的表,已經表現得明顯了。”
葉兆沒有松開,“那你聽懂我的意思了麼?”
“你說的中文,我當然聽懂了。”
“好,我再說一遍,娶你,你拒絕麼?”
梁笑笑沒有開口,睜大眼睛點了點頭,拒絕。
葉兆表嚴肅生,在梁笑笑點頭之后松開了,示意可以走了。
梁笑笑朝前走了幾步,確定葉兆不會又突然上前攔住自己,才轉頭上樓了。
梁笑笑晚上躺在床上用筆記本查考研類則相關訊息,還找了個論壇,點擊注冊了會員。
洗完澡之后又把自己買的書翻出來看,連看了好幾本英語資料,突然發現自己英語爛的一塌糊涂,一篇文章里幾乎沒幾個看得懂的句子。在床上糾結坐著,翻翻這本翻翻那本,又翻到專業類的書籍資料看了半天,發現自己這幾年果然荒廢的厲害,基本能忘的都忘了,沒忘的那些就從來沒記得過!
果然除了吃,專業技能方面,自己就只會打麻將了?!
無力躺在床上,上網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勵志的帖子,果然搜到了一堆什麼考了四年才考上,當媽的人辭職回來考研之類的帖子。
一個一個翻開看,眼睛死死盯著屏幕,眼里逐漸跳躍出興的小火苗。突然覺得有些燥熱,好像心里跳了一把火,燃燒著,異常!
好像突然就知道自己要什麼了,但卻只是很模糊的一個影子。
帖子里寫了很多考研的經驗,該用什麼書,到了什麼階段又該有什麼樣的心態調節,該用什麼樣的學習方法。看了之后覺得對自己未必有用,但心里卻描摹出了一個讓覺得萬分熱沸騰的場面--坐在書桌前啃書,無論結果是什麼樣子,都在為一個目標努力著!
對啊,生活不就應該是這樣子的麼!?
梁笑笑一時興,當天晚上熬夜,給自己制定了一個月的復習進程表。
梁笑笑這個晚上睡得很踏實,睡前已經想好了明天自己應該干什麼--得先在大學附近找個房子,去一趟學校的圖書館,如果可能,得再找個渠道辦一張學校的圖書證和飯卡。
總之已經想好了,不管能不能考上,下面的幾個月都必須在學校里呆著。
第二天早上起了個大早,下樓的時候發現樓下沒人,也沒多管就直接出門了,反正今天就會在學校外面找房子了,不會在這里住多久了。
大清早還沒到早高峰的時候,路上開車還很順暢,梁笑笑開車去了學校附近,在學校外面的幾個小區晃了兩圈,看看有沒有什麼整套的空房出租的,結果發現基本都是出租單間。
把車留在了停車場,自己在幾個小區之間來回晃,最后站在一個老舊小區大門外面的電線桿旁邊記電話號碼。
其實如果想在這附近的高檔小區找個套間,打幾個電話就能搞定事,本不需要跑出來這麼麻煩,但不想把考研的事傳揚出去。就好像是自己的小一樣,要自己守著,自己去努力抓住自己的未來,而不是靠人靠金錢靠的父母給的所謂社會地位。
梁笑笑早上轉了好幾圈,發現真的沒有套間出租,有的話也是胚房,里面什麼都沒有,房主只想讓租住的人拿自己的坯房當倉庫。
最后只得暫時放棄租房的念頭,早上快十點的時候又去了學校圖書館。
然而校圖書館是刷卡進門的,只有有圖書證的學生才可以進去借書看書,或者坐在自習室里溫書。
梁笑笑獨自從圖書管里出來,下階梯慢慢往下走,突然覺得有些挫敗。抬頭遙著學校的景,發現心里空的,好像什麼都沒有一樣。這才知道其實這麼多年里,自己終究是白混了一場,婚姻沒有了,傍生的技能幾乎算是無,在社會里混著覺得自己還算有優越,回了學校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是。
敢在名牌新品定制的發布會上不帶請帖就進場,卻沒辦法在沒有圖書證的時候進一個大學的圖書館。
梁笑笑吐了一口氣,勾自嘲一笑,自己算什麼。
當天下午。
程家梁非常慨,他認識梁笑笑也認識白錚,和他們兩個都是大學同學,他剛進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他們,知道梁笑笑是怎麼追上白錚的,也看著兩人走到一起步婚姻的殿堂,如今卻在兩個人離婚之后,又要負責他們的財產分配問題。
白氏的新辦公大樓剛剛建好,水電已通,辦公區全部裝修完畢,只等把相關的設施配備好,區域劃分好,冬天的時候就可以搬進新大樓了。
白錚和梁笑笑面對面坐著,兩人面前堆著一些材料,律師已經見了一個又一個,文件簽了一份又一份,進進出出不人,最后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白錚看著梁笑笑,梁笑笑低頭還在看一份文件,程家明覺得自己很多余,拉了拉領帶,道:“我出去口氣。”說完就起走出去了。
梁笑笑看完文件,簽上自己的名字,抬眸時和白錚對上,把文件歸攏好,放下筆道:“都簽完了。”
白錚看著,沒做聲,靠在椅背上,眼神讓人捉不,好半天,他才道:“如果你爸回來了,記得通知我。”
梁笑笑:“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爸從小就沒打過我。”
白錚:“我一開始也以為你媽不會打你,畢竟責任都在我。”
梁笑笑:“都結束了不是麼?”
白錚終于坐起,看著梁笑笑,點點頭,面上沒什麼表:“都結束了。”
從答應離婚開始,這段時間讓白錚覺得無比漫長,好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還要面對見不完的人,白家、生意、甚至還有董事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高層會議對他拐彎抹角的指責。
白錚都已經快忘記自己這麼多天以來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了,只好像每天都在奔波,卻還是會按時回家睡覺,就好像和從前一樣,洗澡吃飯打掃房間,有時候無聊了,還會把孟嫣放在首飾盒的一些首飾拿出來看看,回想自己當初是在哪里買的這件首飾,帶回來給梁笑笑的時候戴了幾次。
好像每天都是這樣,周而復始,白天黑夜。
如果有那麼一天讓白錚覺得不一樣的,就是梁笑笑回來之后兩人見的那兩次面,一次在胡小冉那里,一次在陳明的酒會上。
而現在,白錚和梁笑笑這麼面對面坐著,他才真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好像分針轉得飛快,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那麼過去了,他沒和梁笑笑說上幾句話都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
程家明不知道去了哪里,白錚和梁笑笑坐在空曠的辦公大樓里,四周都是窗明幾凈的落地玻璃,遠遠側頭看過去能看到不遠的白氏大樓。
梁笑笑簽完了所有的東西,明白這場婚姻算是徹徹底底到頭了,以后無論是婚姻上還是經濟上,自己和白錚都沒有任何瓜葛。
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梁笑笑正要拿包起,白錚突然道:“最近都還好麼?”
梁笑笑一頓,坐回去,“還好吧。”
白錚抬眼看:“以后打點牌,不要再和那些人聚了。”
梁笑笑:“早就不打了,以前也是無聊。”
白錚:“這麼多錢,夠你用一輩子了,找個保姆幫你打點一下生活,按時吃飯。”
梁笑笑突然笑了下:“我媽都不會管我這麼多,你現在可真啰嗦。”
說完之后兩人都沉默了,上次簽協議離婚的時候兩人默默簽完字各走各的,如今分配完所有的財產簽完所有的合同,卻都沒有出什麼決絕的姿態,瀟灑的影來。
梁笑笑覺得自己打了一個離婚的勝仗,以為自己會擺出勝利者的姿態高傲的模樣,現在坐在這里才知道,其實誰都沒有贏,誰也都沒有輸,他們只是從兩個在一起并且決定相守一輩子的人,變了兩個今后都不會有任何瓜葛的男而已。
兩人都很平靜,都知道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坐在一起的下午往后都不會再有了。
白錚看著梁笑笑:“梳妝臺下面的首飾盒里還有一些首飾,要拿給你麼?”
梁笑笑:“不用了。”
白錚:“你帶走了一些首飾,那些卻沒拿,為什麼?”
梁笑笑:“太多了,那些我幾乎都沒怎麼戴過。”
“不喜歡?”
梁笑笑:“喜歡,人都喜歡首飾,特別是貴重又好看的首飾。”
“那為什麼不帶走?”
梁笑笑看著白錚,只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心變了,他的時候,他送什麼都當寶貝,不他的時候,看什麼都只像是塊值錢的石頭。
梁笑笑一個人從新大樓里走出來,坐電梯去拿車。
負一層停車場里空空如野,空氣里還要還有一子淡淡的水泥和膠漆相容的難聞味道,從電梯出來,踩著高跟鞋一步步朝自己車走過去。
地下停車場里很空,梁笑笑一眼掃過去只停了兩輛車,一輛是自己的,一輛是白錚的,一輛放在電梯東頭,一輛放在電梯西頭。
梁笑笑突然想到隨人的道理,以前這輛車擺在家里的車庫里,時常并排放在一起,頭靠頭尾靠尾,如今卻停得這麼遠,往后也不會再停靠在一起了。
想幸好車是沒有的,要不然它們停在一起停出了,現在分開了,大概會很難過吧。
梁笑笑自己腦補著,朝自己的車走過去,后不遠出電梯叮一聲打開,白錚面無表從電梯里快步走出來,梁笑笑愣了一下轉頭,剛好被白錚一把抓住胳膊提到前。
白錚看著梁笑笑,眼珠子通紅,全沒了剛剛的平靜:“梁笑笑,和我離婚之后,你會過得很好對麼?”
梁笑笑睜大眼睛看白錚,住緒,點頭:“對,離開你,我會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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