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3.

莊欽沒有多想：“我們只是拍戲又不是真做,有什麼好哭的，我一聽到慘,到你後背潤一片，以為是，就……”

李慕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嚇哭了？”

莊欽點頭：“你真的沒事嗎？我覺……你這隻手是不是……”

李慕咳了聲：“你到的不是，應該是汗。”

“你把手給我。”

“哪隻？”

“就……兩隻都抬起來。”莊欽盯著他的眼睛,“你要是哪裡傷了、疼了,別不說。”

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劇組裡的工作人員全都進來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問過之後,才知道是道的事故。

那攝影師還在哭,已經哭得眼淚模糊,上氣不接下氣。

場務問演員沒事吧。

莊欽說沒事,李慕也說沒事,然後對攝影師說：“別難過了,設備我再買一臺,明天就送到。”

攝影師噎幾聲，好像這才活過來,說對不起。

莊欽問那攝影師有沒有傷,攝影師，搖頭,然後想起來道歉：“好像是我關櫃子那一下，才讓箱子滾下來的，是我的錯，對不起！李慕老師是不是還用手臂擋了一下,有沒有傷？”

李慕：“……”

莊欽看向他——李慕那下意識把他護住的舉措，莊欽都沒敢問是為什麼，他盡力地避免在戲中產生不該有的，但恩是一定得有的。

李慕說沒傷。

“手給我。”

李慕一個好極限運的人，手臂被重震了一下，他自己覺得不是什麼大傷，當然為了保險起見他會自己去醫院檢查一下，但是要說出來，就覺是件丟人事。

可他低頭看見莊欽的表，就鬼使神差地，覺得讓他心疼一下，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慢慢“吃力”地抬起胳膊，李慕說：“手給你了。”

莊欽看他作心裡就咯噔了一下，抬手抓住他的手心，像個骨師傅仔仔細細地查看有沒有淤青：“什麼覺？痛還是……”

“麻，”李慕的描述裡加重了自己的覺，“好像沒有覺，使不上力。”說完還道：“沒事，別擔心。”

莊欽當機立斷：“我去問問醫院在哪裡，下場戲不拍了，我帶你去看看。”

本來李慕想拒絕。

又想到，這麼長的時間裡，除了在海邊，自己的別墅和片場這邊活，就幾乎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了。

一到放假要麼補覺，要麼就回國工作了。

其實他還沒有跟莊欽單獨出門約會過。

幾分鐘後，兩人坐在車上，李慕掃了眼跟上來的助理和翻譯，臉臭了。

在片場都還好，去其他地方，小連必須跟著。

這邊附近的醫院是公立，沒什麼人，很快就看完病回來，李慕得休息幾天，被重砸到手暫時減使用。

但麻煩在於這是右手。

李慕不以為然，一是因為自己左手可以自由活，二是因為其實本就不嚴重，結果發現莊欽完全被自己傷這件事所牽後，就想，自己若是當幾天的病號，也是一件好事，那個暗自己的小朋友或許就會變主一些？

因為李慕的傷，後面幾天的戲份進行了調整，先把莊欽自己的獨角戲拍完了，都是苦的戲，這麼熱的天要躺在後備箱裡，被-捆綁住，膠帶封。還要被反派小嘍囉一直往水池裡按頭，看他嗆水嗆得特別痛苦，一直在旁的李慕心裡很不好，好在郭寶箴也不想讓莊欽罪，覺差不多了就喊了“Cut”。

小連正準備拿著巾上去給莊哥水，就發現有人搶了自己的工作。

李慕一隻手拿著幹巾給他了臉和頭髮，莊欽一邊咳嗽一邊道：“沒關係，我自己來，你去休息。”

李慕的手還搭在他的頭頂，道：“去換服。”

後面要拍其他的配角戲，莊欽休息一會兒還得上。

“莊哥！”小連見針地了上來，把李慕強行開。

結果被莊欽訓了：“你別這樣，他傷了。”

小連語氣弱弱地道：“我沒他手啊……”

李慕了幾天的這種待遇後，就重新開工了。

這麼拍了一個月後，終於到了莊欽的角領盒飯了。

這場戲，他要演冷冰冰的-，也算輕鬆，只要躺在那裡被人抱起來就行了，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不能，也不能做任何表。

這場結局高=戲的開端，對李慕而言才是有難度，因為他這個角從頭到尾都沒有大，大多時候都是細微的波，但這一場，角心的是極其複雜的。

天不亮，剛過凌晨三點，劇組租住的酒店便燈火通明，工作人員起來做準備。

清晨四點過，降雨設備啟，場務打板，化好妝的莊欽躺，李慕跪倒在地。

大雨滂沱，他穿黑，和“夜”融為一，就跪在那裡，一言不發，任由痛苦和孤寂蔓延，抑不住的憤怒和復仇心理的浪不斷湧上來。

李慕在看原劇本的時候，回想起的是外公去世那一天的。

這種為了另外一個人的從沒有如此的強烈過，他疲力竭，此刻是這一生當中最為痛苦、最為糾纏混的時候。同時很矛盾的是，他憎恨自己，這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他哭不出來，可誰都能看出他的悲傷，事實上也沒有人知道他有沒有哭，因為降雨設備的水珠落在了他的臉龐上，角和場景融為一了。

莊欽敬業地躺。

上好，全是水。

還混了七八糟的漿，黏糊。

李慕躬，把他抱了起來。

再一抬頭，臉上的神就變了冷靜的肅殺，“Cut——”鏡頭卡在這一幕，強烈的鏡頭語言在說“惹誰都不要惹一個職業殺手。”

這場戲NG了兩次，郭寶箴就讓他過了。

天完全亮了起來，這回是出外景，連個臨時化妝間都沒搭，莊欽就跟李慕一起回到車上，他讓李慕先換，李慕讓他先換。

李慕這輛車可以拉窗簾，換服外面是看不見的，劇組租的其他車就不行。

莊欽便上去，把子換掉就開車門讓他進來，李慕見他赤著白皙的上，彎腰迅速上車，關上車門。

莊欽這才開始穿上，聽見李慕問：“你明天就要回國了？什麼時候走。”

車裡瀰漫一的水氣，李慕把散發一不知道什麼味兒的子嫌棄地了下來，莊欽穿好服，回答：“下午的航班，我早上吃了早飯就過去。 ”

他注意到李慕正在換，主避開目：“我先下車吧？”

“不用。”李慕面不改地在他面前把服丟在車廂地板上，“巾給我一下。”

莊欽不自在地別過頭，一言不發地把巾遞給他。

李慕的材是他很羨慕的類型，絕不誇張，全覆蓋的鍛煉得非常結實。九頭，肩寬長，腰窄，連骨都生得很完，線條漂亮得人移不開眼，放到T臺上走秀完全不為過，是標準的架子材。

莊欽一直都想練出他這樣的，但天生他的骨架就偏小，加上經紀公司有意控制他的人設，不

允許他練得太過。

李慕知道他在看，也不作聲，大大方方地讓他看，換得特別慢，穿-那一下尤其磨蹭：“你回去就搬家？”

“先見組，再搬家。”

房子已經到期了，公司和他有矛盾，而且還出現了有私生飯按門鈴、輸碼的事件，加上上輩子的事，莊欽不想繼續住那裡了。

李慕：“之前說你搬我那裡去，不，是搬到我名下的一棟公寓去，那里安保還可以。”

莊欽猶豫，不想佔李慕便宜，但確實一時找不到合適的。

安保條件好一些的，通方便的房子太搶手了，他加了中介，看了幾個都不太滿意，最後還因為他人不在國，稍微回復得遲了點就租出去了。

李慕察言觀：“那房子我自己都沒住過，剛了一年的管費，每月請人上門打掃，都是一筆開銷，正好你住進去，幫我省錢了，順便幫我照料房產。”

莊欽鬆了，明白了他的好意：“我會盡快找好合適的房子再搬走的。”

他平時事已經很多了，看房是很瑣碎的事，他沒怎麼上心，也就沒找到特別合適的。

李慕看了眼日曆，隨口道：“我過幾天正好有事回國理，就來幫你搬家。”

收購的份轉到了他的名下，李慕現在是悅傳公司的第二大東，但還不夠，他要佔百分之五十一以上才行。

邱明私底下收購的作一直很低調，但已經其他高層的引起了注意。

莊欽回國，一路旅途疲憊，回家的時候他想起自己沒有碼，大晚上的給李慕打了個電話，問李慕他上回設置的碼是什麼。

輸碼進門，莊欽獨自在沙發上趴了一會兒，接著上樓去，好好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在床上躺著，發消息聯繫了劇組那邊，確認了信息，他翻看了一遍明天要演的劇本。

劇本《山河破》。

古裝劇，他出道第一部飾演主角的戲，就是古裝劇。

這一部是世題材的古裝劇，莊欽拿到的本子有男一有男二，說是讓他都試一下。

那邊或許有意的想讓他參演，但是又對他目前展在人前的演技不怎麼放心，這才安排了兩個角，看哪個能演得更好。

第二天上午，小連去了公司借車，沒借到，就自己開車過來接莊欽了。

是莊欽給他發工資，所以嚴格來說，他也不是悅傳的人，而是莊哥的自己人。若是莊哥跟公司鬧翻，自己也去不了別的地方，不如一直待在他邊給他做助理。

兩人去往試鏡，莊欽遮得很嚴實，去的地方是導演自己的工作室，不大，有專業剪接室和配音室，還有辦公室和會議室。

莊欽單獨進了會議室，挨個尊稱：“孫導您好，製片老師好，編劇老師好。”

單從禮貌這一點，莊欽就比很多流量小生要強了。

年紀小，又紅，很多小鮮都會飄。

面前這個貌似不是。

導演點點頭，覺得他氣質很正。

“給你的兩份劇本，你先演哪個角？”

試鏡結束，三個人似乎都沒想到他有這種水平的演技和臺詞水平，竊竊私語了幾句，最後說：“不知道莊老師對片酬……心理價位是多？”

莊欽道：“我接電視劇單純看個眼緣，我很喜歡這個本子，也很信任孫導您的導演功力，片酬的話，如果片方有意，我都聽片方的。”

他這時候也不敢一句話說得太滿，片酬低，等於自己的表演不被肯定，浪費了時間，如果沒有對賭協議在，片酬的問題都是小事，只要不是太低都能接。

可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這個對賭協議，他對古裝劇是沒什麼興趣的，即便電視劇拍攝比電影要更賺。

談了一會兒，這邊表示還要商討一下，不過表達了欣賞之，對他演技的讚賞，然後莊欽再離開。

下午又去見了廣告商，要簽合同的時候，他想起了李慕發給自己的律師電話，就聯繫了對方。

接連幾天，莊欽都在不停地見組，這種狀態很像他剛開始演戲，拿著群演資格證到跑，他不是正式演員，但他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所以容易被導演相中，抓他去演個有臺詞的群眾。

而見組多也有優勢，今天導演沒看中你，認為你不適合這個角，沒準過段時間，又差個角，然後想起你來，而且導演的圈子，是會互相推薦好演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