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承諾

「我家小姐呢？」

長卿並不會拐彎抹角，站在府大廳裡，直截當的問金蕓。

金蕓詫異，「長卿，這幾天都是胡太醫來開的藥，小七沒來。」

長卿抿抿，「將軍在哪？」

龍憐猛的抬起頭來，「姐姐和相公在一起？」

長卿冷冷的看眼，「我家小姐沒有妹妹，憐夫人莫要錯。

既然將軍不在，長卿告辭。」

「長卿！」

龍憐往前跑幾步，長卿腳步移，卻已經飄出廳外。

小姐不在，府，越加讓人窒息。

走到門口時，恰好與回來的懷禮打個照面。

長卿手抖，森冷的劍尖便已經抵在他頸上，「我家小姐呢？」

懷禮始料不及，手指剛好夾在劍上，顯然不及長卿的速度快，待看清是長卿，才低聲道，「長卿？」

長卿面沉若水，並不多話，「我家小姐呢？」

「小七已經回去。」

想起那消失在黑暗裡的背影，心頭又是痛。

一聲低，寶劍鞘，長卿埋頭就走。

「長卿，小七……？」

懷禮想要喊住他。

長卿腳步頓，沒有轉過來，連吸好幾口氣，才道，「將軍，我家小姐與您已經沒有任何干係，請您注意稱呼，不要給小姐惹麻煩。

還有，蕭家數十萬人，關心我家小姐已經足夠，不需要再勞煩蕭將軍。」

想想，又補充道，「對了，我家小姐診金不低，白銀萬兩還是要收的，麻煩在尚書病好後，送到王府來，長卿也就不再過來取。」

也不管懷禮什麼反應，蹬蹬蹬的踩著步子就走。

他走得很急，拳頭得的。

一直奔出幾里開外，才稍稍平息下來，「討厭，討厭，討厭！」

腳將路上的石子踢出老遠。

心頭憤恨不能解，早晚會憋出病來，他這樣告訴小姐的話，小姐會不會同意他再去將王府拆一次？實在是看到聽到與那群人有關的事，就忍不住手心全都。

「爹，娘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朗兒眼的朝外瞅著。

軒轅杉也是滿臉憂，看向輕五。

輕五發酸的，「王爺，輕王剛剛才去看過，小姐屋裡沒人。

而且前門後門都吩咐過，只要看到小姐回來

，立刻來稟報王爺。」

長蘭著朗兒的頭，「小爺乖，先吃東西好不好？」

朗兒扁，「不要，朗兒要等娘起吃。」

門外有腳步聲匆匆響起，朗兒眼睛亮，立馬從椅子上跳下來，「娘？」

進來的卻是管家，腦門上的汗水格外亮堂，「小姐回來了！」

軒轅杉站起來，一個躍就出去。

「王爺，小姐是從後門回來，已經直接回屋去。」

他番話得再大聲，那已經奔出去的人怕是也聽不到。

朗兒拉著長蘭就往裡院跑。

「娘！」

一路驚地的喊著過去。

淇安自然聽到，「朗……！」

習慣的想要答應，這一張，就疼得倒吸口冷氣。

朗兒卻已經奔到屋外，把門拍得震響，「娘！」

淇安歎口氣，小傢伙估計倔強又上來。

對著鏡子理理頭髮，小心的用頭髮將脖子遮住，又調小燈芯，才開門。

「娘！」

門打開，朗兒就撲進來。

淇安蹲下去他的頭髮，在他額上親下，笑瞇瞇的看著他。

「娘，今蕭叔叔誇朗兒學箭學得好！他朗兒比那些叔叔哥哥們都要進步快！」

朗兒得意洋洋的著，期待的看著。

孩子，或許真的是傳蕭家的因子吧，於武功箭方面，的確是很有天賦。

「哇，這麼厲害啊！」

配合的說。

朗兒眨眨眼睛，又可憐兮兮的出指頭，「娘，可是朗兒都把手指頭弄破，好痛。」

淇安一驚，才抓住他的手仔細查看，白白的小手上竟然磨出好些泡，有些都破，看起來都讓覺得疼。

「長蘭，拿藥來！」

朗兒於是心滿意足的依在淇安懷裡，看著娘小心翼翼給他上藥。

「娘，朗兒還沒吃飯，都是娘害的，那麼晚還不回來陪。」

小小聲的抱怨。

吃飯？這個可真沒辦法陪著他吃。

「嗯，怪娘。

待會罰娘在旁邊看著朗兒吃。」

此時，軒轅杉也已經轉回來走到院，見此景，倒也不急著過去。

只招招手，一襲黑影就出現在他旁。

他回頭輕五。

輕五識趣的走上前來對地上跪著的人，「夜，起來發生什麼，一點都不許。」

「懷禮帶著小姐去街上，河邊，後來到小樹林，看起來彷彿都是兩人去過的地方。

將軍一直在說話，小姐一直都沒開口。」

軒轅杉聽著，神不明，好一會兒才揚揚手，輕五繼續問道，「一步都沒離開過？」

夜低著頭，「沒有。」

軒轅杉的神愈加肅穆，「那的服怎麼換？」

夜猛地抬起頭來，似乎在詫異王爺怎麼連麼細節的地方都注意得到。

軒轅杉看著他，手上青筋直跳。

夜只覺得冷意猛然襲來，「啪！」

地聲，個耳就打在他臉上，角溢出淡淡殷紅。

夜連忙叩下頭去，連聲音都在發抖，「王爺！」

「！」

輕五自然也到王爺沸騰的怒意，聲音發。

「夜離開一小會，因為，因為小姐與懷禮突然抱在一起，小姐沒有掙扎，夜看他們舉止親，看下去多有不便，就遠離一小會。」

吸一口氣又繼續，「誰想過一會兒，懷禮大著小姐的名字，就抱著小姐去胡太醫府。」

軒轅杉的臉白了又白，連幾步之遙的輕五都覺到森然冷意。

過了好一會兒，軒轅杉才對輕五作個手勢，輕五連忙問道，「小姐上可有傷？」

夜頭都不敢抬，「懷禮武功不弱，因此夜離得很遠，聽不清楚他們什麼，但觀小姐神態，似乎並未傷。」

輕五頭，「好，下去領罰吧！」

夜輕舒口氣，「是！」

幸好，只是罰，他還以為，王爺聽那些話之後，會他的筋呢！可是，也是王爺自己吩咐的，只要小姐沒有危險，便不能讓小姐知道他們的存在的。

他也不敢擅自主張的上前阻止小姐與別的人的親啊！笨蛋夜！只有輕五在心裡暗罵，要是他，不要阻止，早八百年就該刀把那個敢跟他家王爺搶人的傢伙給砍死！而那邊廂，淇安好不容易將朗兒哄著吃飯。

朗兒卻因為今天不給他講故事，很是氣呼呼的走了。

走的時候，還要跺跺腳，「娘，朗兒要改變先前的話。

朗兒不是不喜歡他們，是討厭。

娘每次跟那些人見面回來，都累得不給朗兒講故事，今娘連話都那麼多，朗兒討厭他們，最討厭。」

說完也不看，鼓著腮幫子就跑。

淇安只能苦笑，懷禮，活該要被朗兒討厭！目一移，看到那個意料中的人。

「軒轅？」

了一聲。

軒轅杉慢慢地走過來，拔的姿在夜裡更加顯得高大。

淇安眼睛都不眨的，看著他步步走近，直到，手可及的範圍。

然後手抱住他，將頭靠在他懷裡，「軒轅！」

低低的一聲。

似乎有瞬間的停頓，但是隨即溫暖的雙臂就擁，帶著悉的氣息。

淇安在他懷裡，只覺得似乎什麼都不用考慮，只要有他，就夠。

眼淚滴滴的掉下來，如果是他的話，想哭就可以哭的吧！想要問發生什麼？可是口傳來的意卻讓他的心的痛，終是什麼都不能問，只用手掌有規律的拍著的背，像是著委屈的孩子。

直到漸漸的平靜下來，才輕抬起的臉，張張，「他欺負？」

「嗯！」

淇安頭，又忍不住淚水跳下來，「他點我道，那個混蛋，所以，所以對不起。」

要對方與心的忠誠，對自己，也當如是。

軒轅杉很快明白怎麼回事，呼吸漸，眼中閃過幾火苗懷禮，很好！淚水掉落得太快，軒轅杉俯下去，極有耐心的吻去臉上的淚，好半響，才抬起頭來，「沒事就好。」

淇安搖搖頭，「有事！」

出舌頭，已經抹過藥，但還能看到滲出，「是因為這個，他才停手。」

軒轅杉卻已經變臉，忍不住生氣，「傻瓜！以後，不要這麼做，比起這個，我更害怕失去你。」

雖然與別人的親會讓他痛到發狂，但是比起失去的痛苦，他更願意讓平安的活著。

「我是大夫啊，怎麼會有事？」

再是大夫，也會有萬的。

那個萬一……他連想都不敢想，有些後怕的抱住。

幸好，還好好的呆在他懷裡。

「淇安，我很高興。」

淇安抬起頭詢問的著他。

「因為你告訴我了。」

是不是代表著，全然的信任？淇安笑，頭又放回他前，「從來沒有想過要瞞你什麼！這就是我，好的壞的都擺在你面前，想要退貨，卻是不可能的。」

「軒轅，不想讓叔叔傷心，不想有損太子的勢力，也不想看到他死。

拿這個，跟他換朗兒，和與之間的過去。

所以，和他，誰也不欠誰，不想再和他糾結，明白嗎？」

他當然明白。

可是明白，不等於贊同。

不死不損不傷心，並不代表他就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