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得到

有失去就有，這是能量守恆定理，想來應該哪個時空都適用吧。

淇安淡淡的想著。

失去了楚楚，所以得到了朗兒；

失去了張楚渝，所以得到了重生的機會；

失去了懷禮，所以得到了軒轅杉；

可是失去這個孩子呢？

會得到什麼？

「淇安！」幾乎是有些卑微的，戰烈跪在側。

淇安沒有，甚至連呼喚的頻率都沒有變。

「淇安！」戰烈將頭在頸間，「寶寶沒事了，你說句話，不要嚇我好不好？」

他真的是嚇到了，那樣絕蒼白的淇安，那樣無聲流淚的淇安。

他是想要不顧心意的和一起離開，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深刻的傷害。

他知道，喜歡孩子，從對那小鬼頭的縱容就可以看出。

他也知道，如果這個孩子失去了，他就永遠也得不到淇安的原諒了。

幸運的是，解開道的淇安，飛快的用金針止了，又開了藥方。

他找了民房，又灰頭土臉的把藥煎好端來服侍喝下去。

從頭到尾，淇安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和他說，連眼也不掃他一下。

他心中惶恐，又不敢多問，看著喝完藥躺下，才請人去找了大夫來看。

那大夫汗流浹背的看完，大大的舒了口氣，才敢對戰烈回道，

「夫子和孩子都安好，只是胎位不穩，最好不要太過勞累了……」

得到自已最想要的答案後，戰烈不耐煩的打斷了他，「那怎麼不說話？」

大夫一愣，斟酌著用詞，「有可能是夫人太累了吧？」

「砰！」的一聲，是重飛出砸到地上的聲音。

「大夫還不知道原因來問我？這樣的大夫拿來有什麼用？」戰烈揮揮手，眼睛淡淡的一瞟，極小聲的說道，「可惜了，這裡都沒有花。」要不然，拿來做花也好的。

「淇安！你和我說話好不好？」

戰烈蹲在床邊，輕輕拉著的手。

聲音漸漸哽咽，「淇安你這樣，我會害怕。」

總是很溫和的，就算是他做花的事讓氣極，也只是打他一頓。

那些打在上的疼痛，並不讓人難，反而讓心漲得滿滿的，至知道，是在乎著的。

可是現在這樣，明明就在手可及的邊，為什麼卻覺得離得那麼遙遠。

「淇安，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睜開眼來看看我。」

無論戰烈說了什麼，淇安仍是一不的躺著。

直到，戰烈手一，「淇安，他來了，他來接你回去了，你不要怕。」

他知道軒轅杉會很快找來，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片刻之前，他知道，就算他搶走了淇安，淇安會生氣，會難過，卻還是會心疼他。所以他敢在眾目睽睽下帶離開，也有信心會在將來得到的原諒。

可是現在，他握了拳頭，他不敢再冒失了。

他敢讓生氣，讓難過，卻不會願意，讓討厭他。

淇安終於睜開了眼睛，看他。

「淇安！」他欣喜的喊道，不生氣了嗎？

「你走吧！」

「淇安！」眼睛熱熱的，他的握住了的手，「你不要趕我走，我以後都不敢了。」

淇安的聲音宛若歎息，「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

巨大的喜悅襲來，他幾乎要哽住，「淇安？」

淇安點點頭，疲憊的閉上眼睛，「快走。」

凌厲的氣場已經可以得到，戰烈飛快的在臉上一吻，才縱離去。

以後，只要是說的，他都聽。

只要，還肯對他說話，對他笑。

他本是極聰明的人，更何況他對淇安用了心，知道在可接的範圍，怎麼樣囂張都可以，但是今日，他犯到的底限了。

所以收起了所有的偏執，聽話的離去。

門被打開，急促的呼吸在耳邊響起，一個悉的懷抱擁住了。

這個懷抱，悉得讓人想掉淚。

偎進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眼淚，就一顆顆的滾出來，緩緩浸他裡。

軒轅杉張的看了看神，有些蒼白睏倦，似乎沒什麼大礙。

一直在心頭的焦灼，瞬時褪去，這才發覺有些。

他側坐到床邊，把頭埋進的秀髮裡，只覺得，向來不信佛的心，此刻，卻變得恩。

還好，在他懷裡。

又是一串腳步聲，

「小姐！」這是長卿的聲音。

接著「撲通」一聲，長卿雙膝著地，「小姐，是長卿學藝不，才害小姐如此，請小姐責罰。」

他心中，挫敗至極。

他原是這一代中挑細選出來的，當年，老將軍看著他，細細的看了他很久，才問他，「長卿，男子漢大丈夫志在沙場，你天姿聰穎，是可造之材。可是除此之外，我還有另外一事托付於你，你可願意？」

他跪著，聲音卻響亮，「長卿願意。」

他不知道是什麼事的，可是老將軍說的話，他都願意聽。

老將軍滿意的點點頭，往後一擺手。

蕭榮抱著個小孩出來，小臉睡得紅撲撲的，角微微上翹。

老將軍笑著指指，「這是我的小兒。」

長卿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新奇，早就知道有位可的小姐，不過他在外城，從來沒有機會得見。

老將軍繼續說，「這是我的兒小七，是我最疼的寶貝。長卿，你可願意為的侍衛，護一世安好？」

「長卿願意！」他記得，他的聲音變小了，因為他怕，他的聲音吵醒了睡得正的小姐。

「好！」老將軍轉將小姐抱過來，穩穩的放到他懷中，「從今天起，你就是蕭長卿，我把蕭七，給你了。」

那樣珍而重之的囑托，讓他第一次，到責任的份量。

捧在掌心的溫暖，也是第一次，讓他到被需要的喜悅。

所以其後學藝的幾年，他與姐姐師出同門，武功卻要高出許多。

只因為，他知道，從他為蕭長卿的那一刻起，蕭家最重要的寶貝就托付於他手中。

可是如今，他卻敵不過那年一掌，眼睜睜看著小姐在他面前被人帶走。

這他，如何向蕭家眾人待，如何，向自已待。

所以，他直的跪著，卻深深的低下頭去，藏著黯然的雙目。

淇安心中倦極，可是那跪在地上的，是長卿啊！

很久之後，抬起頭來，靠在軒轅杉上，閉了閉眼，又睜開，「長卿，我現在不舒服。」

只這簡單的一句，長卿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閃到床側，再也不說話。

淇安微微彎了角，「長卿真乖。」

閉了眼睛，是真的累了。心神一鬆，慢慢睡了過去。

「王爺，我們回府吧？」輕五在旁提醒到。

軒轅杉眼一掃，輕五俯，「夜他們跟出去了，但是，但是那人法太快，我們跟不上。」

軒轅杉也不再問，掀開被子，就要抱起淇安。

卻在掀開那一剎那，滿目刺痛。

「小姐！」長卿驚呼。

只見淇安子上，儘是跡，已經染紅了被褥。

軒轅杉只覺得一殺意湧上心頭，手指得咯咯作響，那個人，究竟對做了什麼事？

萬分憐惜的抱起，軒轅杉都疼得發。

回到王府，胡太醫早已等著。

手一搭上淇安脈搏，他脖子上的筋就跳了起來。

「小姐怎麼了？」軒轅杉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胡太醫，開口的，只能是輕五了。

胡太醫沒有回答，只是轉頭問長卿，「最近在忙什麼？」

長卿回道，「先有朗兒爺不適，將軍季嫵以及若干皇親來訪，宮中書信若干，小姐忙得不可開，後面，六公子失蹤，小姐這兩日更是心神不定。」

胡太醫不贊同的瞪了軒轅杉一眼，一面哼了一哼，「這也難怪了。」

「小姐究竟怎麼了？」這一次，是長卿問的。

「有孕了！」

「呼啦！」一聲，是軒轅杉站起來，而他先前所坐的椅子，已經碎幾塊。

「可是，經此一役……」胡太醫又哼了哼。

軒轅杉心裡一涼，想到先前所看到的腥紅，只覺得裡，都湧上了的味道。

長卿已經雙一屈跪了下去，「請太醫救救小姐和小主子。」

「你家小主子好好的，我救什麼？」胡太醫瞪他一眼。

「那，那你？」剛剛不是還哼麼?長卿訥然不語。

「經此一役，要好好安胎才行，不能讓緒激，不能讓勞累。要不然，你這個小主子就要保不住了。」

轉過頭，又看著軒轅杉，「護不住小七，我們可就要帶走了。」

軒轅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他只是呆呆的著床上的淇安，然後，一步一步的挪過去。

將頭慢慢的近的肚子，然後，閉上了眼睛。

那裡，住著他和的孩子。

慢慢的彎起角，他在心裡念著，

「母后，你看見了吧，我已經有了心的妻子和孩子。我，終於也有家了，真正，屬於我的家。」

從今以後，再不會孤獨，他也，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