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覺得, 所以還是勸你以后也別跟趙玉致再走了。”
蕭瑜嗤笑道:“現在京城貴們可排了,可倒好, 眼地湊過去,自討沒趣,別人本就不待見。泠泠, 你可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誰敢同趙玉致好,就是跟我過不去。”
趙泠聽語氣跟個土匪似的, 忍不住笑了一聲。
那廂蕭子安同蕭渙遠遠落在后面, 手里各牽著一匹馬,蕭渙抬了抬下,指著趙泠笑道:“子安, 你現在和泠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你還跟我裝, 就你看那眼神,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喜歡。”蕭渙打趣他道:“泠泠可是個好姑娘,以前皇姑母還在世時,上門求娶的人都快把門檻踏平了,就連我母妃都跑去爭了,結果沒爭到。即便泠泠現在嫁人了, 可覬覦的男人多了去了, 你可別掉以輕心。”
蕭子安笑道:“也包括你麼?”
“自然。”蕭渙倒是爽朗,坦誠道:“實不相瞞,我母妃時至今日還是很喜歡泠泠, 若哪一日泠泠真的跟謝明儀和離了,我母妃肯定頭一個上去搶人。況且,你也看見了,我家妹妹這麼蠻任的人,滿京城的名門閨秀都不喜歡,就偏偏喜歡泠泠。若是泠泠嫁到了紀王府,肯定比誰都高興。”
蕭子安正道:“那可能要讓你失了,我對泠泠是志在必得。我不管有沒有嫁人,或者嫁過多次人,只要肯下嫁于我,我定然十里紅妝迎娶過門。”
聞言,蕭渙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你倒也癡,只不過那謝明儀太不是東西,竟然這般冷落泠泠,我聽了都心疼得。如果以后有人膽敢這麼對待我妹妹,我可不管什麼抗旨,也不管是不是殺頭的大罪,我先砍死對方再說。”
蕭子安默然,心里何嘗不難至極。可他不能沖,萬一惹怒了謝明儀,那便是牽一發全,皆時東宮也要有所作。孰輸孰贏還是個未知數,實在是太過冒險了。
許久,才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是我沒有保護好。”
“你也夠難的。”蕭渙頓足,拍了拍他的肩膀,忽又笑道:“不過,應該很快就能撥開云霧見青天了。你此次回來,不就是為了一雪前恥麼?想要弄死謝明儀,先要搞垮東宮。以你的才,只要下狠心,太子本不是你的對手。”
“我絕對不會放過謝明儀,他對泠泠做過的一切,我定是要他千百倍的償還回來!”蕭子安眸一厲,面上閃過幾分殺意。
“哈哈哈,那是自然了!”蕭渙抬眸遠眺,見自家那個傻妹妹正拉著趙泠說話,微風輕拂,空氣里都染著沁人心脾的花香,連心也瞬間愉悅起來,笑著點頭應道:“俗話說,天道好回,蒼天饒過誰,你我且看謝明儀最后的下場!”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有些東西本不必宣之于口,早就暗下決心了。
“二哥!你們怎麼走得那樣慢啊,趕跟上來啊!快一點,我跟泠泠要騎馬了!”
蕭渙一聽,趕高聲應道:“就來,就來!”
他又轉過臉來,沖著蕭子安笑了笑,作了一個請的作。
“既然我們達了共識,那九王殿下,請罷。”
蕭子安拱手回了一禮,待行至姑娘們跟前時,蕭瑜正扯著馬韁繩上馬,被蕭渙快走一步,上前一攔,急道:“我的小姑啊,你快點下來吧,就你那三腳貓的騎,可別被顛下來了!”
蕭瑜小心翼翼地扯著馬韁繩,不滿道:“二哥,我今個就是專門和泠泠出來騎馬的,連騎馬裝都換了。你連馬都不讓我騎,那我來做什麼,眼地看,有什麼意思?”
“你能跟泠泠比麼,騎比我都好。”蕭渙生怕這馬兒跑了,趕從蕭瑜手里拽過馬韁繩,往手里繞了一圈,寵溺道:“泠泠還比你年紀小呢,都沒像你這麼蠻任,你要是不把這脾氣改改,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二哥!”
“好了,好了,我幫你牽著馬韁繩,帶你去那邊轉轉,等你練了,再同泠泠比比誰騎得快。”說著,蕭渙看了一眼趙泠,把目落在蕭子安上,“子安,我可把泠泠給你了,我們去那邊騎了,回頭會合。”
蕭子安承了他的,頜首表示謝,待二人走遠了,這才笑著詢問道:“我們三個先跑一圈罷,我記得前面有條小河,里面好多野生的魚,回頭捕幾條上來,讓下人搭個架子,烤魚吃罷!”
阿瑤一聽,居然還有烤魚可以吃,當即就兩眼放地著趙泠,滿臉都寫著“想吃烤魚”。趙泠一向不會拒絕阿瑤的請求,也沒什麼好不答應的,遂干脆利索地翻上馬,迎著揮了揮馬鞭,笑道:“那可得說好了,我們三個比一比,誰最先到達,誰就算贏了,最后一名要負責下河捕魚。”
“好啊!”
蕭子安答應得爽快,也跟著翻上了馬,待趙泠一聲令下,兩匹馬嗖得一聲竄了出去,趙泠今個穿了一大紅的騎馬裝,袖都用了同的細帶系了。
發髻也未任何珠釵步搖,僅用了紅發帶挽上,耳垂上綴著的紅寶石墜子,宛如清晨掛著珠的茸茸青草,顯得皮格外白皙細膩,發迎著風飛揚,幾紅發帶絞在其中,墨同紅相撞,仿佛畫師在臨摹時,筆尖勾勒出最濃重的一筆。舉手投足間,十分英姿颯爽。
蕭子安一瞬間心中涌起一種很真實的東西,以至于他呼吸急促起來,面龐發紅。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把趙泠抓回懷里抱,最好能藏在九王府,連頭發都不讓別人瞧見才好。
他想著,如果哪一天,他能奪下儲君之位,定要將謝明儀千刀萬剮,以洗趙泠過的種種委屈,然后立為妃,一生一世只一個人。
他知道泠泠喜歡自由,他愿意傾盡自己所有的溫滿足,護,愿意帶去游山玩水,游歷大江南北,將書里所描寫的各種景,同一道觀賞。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還想帶去一趟姑蘇,同乘一條小舟,順著流水蜿蜒而下,途經的兩岸人家門前定然種滿了鮮花。夜時,連微風都是甜的。
“表哥!你再不來,你可就輸了!”
趙泠的聲音仿佛從九天之外傳來,蕭子安的心臟像是瞬間被鑼鼓敲中,耳邊嗡嗡作響,抬眸去,青山水,藍天白云下,那抹紅的影在馬背上跳躍。
只這麼一瞬間,天與地似乎都連在了一起,什麼東西都不重要了。他眼里,心里,滿滿都是這道影。蕭子安攥了馬鞭,重重地往馬屁上一,也不知是欣喜,還是痛快,聲音低沉,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沙啞,低道:“我來了。”
謝明儀正從閣出來,剛行至正青門前,離得老遠就看見沈非離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著氣。
“啊,明儀!你怎麼在這里?快跟我走!”
“跟你走作甚?”謝明儀蹙眉,不喜同旁人有上的接,遂不聲地將手臂了回來,語氣淡淡道:“怎麼,在外頭尋花問柳,被你爹知道了?還是欠了別人銀子,正被人追殺?我可沒空同你在這耗著,我還有一大堆的事等著理,你要是真的閑來無事,不如出去幫我查點事。”
他頓了一下,頗為尷尬地咳嗽一聲,低聲音道:“去幫我查查元嘉郡主,看看這幾年有沒有去過什麼地方,或者發生過什麼事?”
“查……查誰?查郡主?你瘋了?要是被知道了,橫豎提刀砍的人不是你!我才不去!”沈非離擺了擺手,忽想起自己急匆匆從宮外趕來的目的,趕道:“閣能有什麼正經事?天到晚不都是圍著太子轉,圍著東宮轉,要不然就是抓九王的把柄,說來說去,不就這點破事!”
謝明儀抬步往前走,毫沒有要同他走的意思,“太子近日同蕭子安在朝堂上都快打起來了,這還不算重要的事麼?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有個好的家室,日混吃混喝等死。”
“你這麼說,那我可就不高興了。”沈非離也不生氣,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喋喋不休道:“我是說真的,你今個要是不跟我走,你肯定會后悔的!”
“我不后悔。”
謝明儀似乎真的有急事,遠遠就看見謝府的馬車停在門口,他大步流星地往前邁去,“我現在要去衙門一趟,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元嘉郡主都跟蕭子安私底下去京郊騎馬了,你怎麼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沈非離氣笑了,“可是你三六聘,明正娶的夫人啊!就算你不喜歡,也該想一想蕭子安。就以我對子安的了解,他就是一頭不知變通的驢,喜歡一個姑娘,這輩子一定要得到不可。你就不怕他一時難自,對郡主做出什麼?”
“你說什麼?”謝明儀上馬車的作一頓,轉過來,臉鐵青,“你剛才說郡主去了哪里?”
“跟蕭子安去了京郊,難道郡主沒有告訴你嗎?”
何止是沒告訴他,明明此前他都那麼囑咐過了,不讓趙泠跟蕭子安出去,誰曾想郡主居然膽子這麼大,趁著他去了閣,直接溜出府去了。
只要一想到蕭子安可能會對郡主過分熱,謝明儀的心窩仿佛被人用手生生揪住了,他嫉妒得發狂,恨不得立馬趕去,把趙泠揪回來。
出侍衛腰間配劍,他哪里還管得著別的事,一劍將拴馬繩砍斷,翻上馬,直接疾行出了宮門。
“明儀,你等等我,我話還沒有說完!”
沈非離追出去幾步,見一人一馬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尾,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后趕派人尋了匹馬來,跟著往城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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