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安微微一愣,不由抬眼了他一眼,按理說,不是應該有其父必有其子,怎麼突然提及謝明儀的母親了。
不僅如此,他突然發現皇帝的神中帶著幾分晦難懂,既像是憤怒,又像是惱恨,甚至還參雜著幾難以察覺得愧疚和憐惜。
正當他想深究時,卻聽皇帝怒道:“放肆!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來刑部胡鬧的?!”
沈小公爺見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趕跪下請罪道:“姑父,臣不是有意的,臣只是……”
“稱陛下!”
“好的,姑父,”沈小公爺又道:“臣還以為陛下就是這個意思。”
“隨意揣測圣心,這是誰教你的?”皇帝冰冷的目釘在了沈非離上,之后又轉到了蕭子安上,又問:“子安,你說,是誰教你的?”
蕭子安臉一白,心里暗罵沈非離又壞他的事,表面上忙請罪道:“父皇熄怒,兒臣只不過是想為父皇分憂,兒臣……”
“不必多說,全部都出去候著。”皇帝抬手打斷了蕭子安的話,余瞥見沈非離爬起來要跑,指著他對左右呵命,“來人,去把小公爺抓起來,直接送回寧國公府!”
“哎?”沈小公爺一愣,忙裝作慌忙的神,連聲喊道:“姑父,姑父!不要啊,姑父!這可不關我的事啊,姑父!”
聲音逐漸小了,待人都走了,皇帝這才緩步行了上去,神晦難懂。
許久之后,著謝明儀的下,將他的臉抬了起來。
“明儀,你還記得朕麼?”
謝明儀癡癡地笑了起來,當真是一副憨傻的樣子,皇帝心尖沒由來的一,拇指指腹輕輕將他邊的拭干凈,低聲道:“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明儀?”
皇帝見他只是笑,一個字也不說,渾是傷,早就不復當初的風,可眉眼仍舊是俊俏逸的,笑起來很有那人當年的風采。
“想不起來也罷。”皇帝松開手,語氣平靜道:“這事的始末,朕已經調查清楚了,不管是你,還是子安,都并非全然無辜,無過,但朕雖是天子,也是人父,終歸是要護著親生兒子。”
頓了頓,他又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朕這些年來,對你的所作所為,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的確出,在朝為做了不實事,可同時也做了不惡事。你玩弄權貴,心狠手辣,做事無所不用其極,這些朕都忍了。”
“朕知道你喜歡元嘉,曾經不顧子安的苦求,將元嘉賜給了你。可你終究是親手將推開,這怨不得朕。”
謝明儀仍舊癡笑,仿佛一句都聽不懂。
皇帝卻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事到如今,朕也不妨告訴你,就憑你挾持元嘉跳崖,就足夠定你死罪了。朕其實不想你死。”
“明儀啊,你若是肯向朕低一次頭,朕就饒你一命。”
他抬眸著謝明儀,搖頭道:“以你的心氣,想必饒你一命,你勢必要卷土重來,但無論如何,朕會看在你母親的面上,饒你一命。”
謝明儀的神逐漸變得嘲弄起來,低笑道:“皇上本可以將我殺了,以絕后患,何必如此大費周折,難道真的只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理由很好找,但朕不舍得。”皇帝回瞧他,單手了他的臉,“你其實不該辜負元嘉,是無辜的,的父親也是無辜的,錯的人是朕。”
“皇上終于肯同臣說實話了?”謝明儀抬首,眸子冷得似霜,字字冷冽,“愿聞其詳。”
“因為朕你的母親,”皇帝語氣平靜,抬眸著謝明儀,思緒卻仿佛飄到了過去,“你也知道,你的母親乃寧國公府的養,當初朕對一見鐘,對朕也是如此。誰曾想先皇下旨讓將寧國公府的嫡小姐下嫁于謝拂。”
頓了頓,他神一沉,攥拳頭道:“朕當初乃東宮太子,謝拂不過就是個外臣,若是讓他娶了寧國公府的嫡出,而朕只娶了個養,傳揚出去,該是多大的笑話?”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負了我的母親?”
“并不全然如此,”皇帝搖了搖頭,“即便你母親嫁給了謝拂,只要朕想,還是可以將接皇宮,但卻背叛了朕,當真上了謝拂。”
“朕是皇帝,怎能容忍自己曾經深過的人,在其他男人懷里樂,朕曾經不止一次地給過你母親機會,是自己拒絕了,怪不得朕。”
話到此,皇帝眸中閃過一戾,似乎還很不甘,冷笑道:“謝拂膽大包天,居然敢公然搶走朕的人,就勿怪朕心狠手辣!”
頓了頓,又道:“至于趙家,朕記得當初趙大人同你父親甚篤,一樣的臣賊子,覬覦著朕的東西,就是該死!”
“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就因為你的私心,你就害了我謝家滿門?!你該死!”謝明儀猛地往前沖了一下,震得鎖鏈嘩嘩作響,面若豹狀,低吼道:“我一定要殺了你,替我全家報仇雪恨!”
“哈哈哈,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等皇帝笑夠了,才輕聲道:“朕曾經答應過你的母親,永遠不會對的孩子下毒手。朕縱容了你這麼多年,已經給了你機會,可你卻變本加厲,實在傷了朕的心啊!”
說完,皇帝湊近一步,低聲道:“不過你放心,朕不會殺你的,朕會讓人廢了你的武功,打斷你的雙,將你永遠囚在大理寺。這樣一來,朕就不算愧對你的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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