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開始估量這一行人的整武力,兩位神境,兩位氣境,再加上幾十個固境,委實是不容小覷了。
按照常理而言,就算放眼整個懷南府境,也不必害怕什麼纔是。
就在此時,大堂外傳來轟隆的馬蹄聲,李玄都的這個位置剛好靠窗,將窗戶推開一線隙,看到塵土飛揚中,又有數十名江湖豪客策馬而至,爲首的是一名青年俠客,沒有像青鸞衛那般頭戴烏紗,或是李玄都這般以發冠束髮,而是紮高聳馬尾,英武瀟灑,一不顧暑熱天氣的錦,再配上一雙雲跟厚底的靴,在這個人靠裝佛要金裝的世道,這行頭最起碼也要二十兩以上,若是再加上下的駿馬和腰間的寶劍,說也要幾百兩銀子。
在其邊還有個同樣策馬的子,眉宇之間嫵天然,段婀娜,與男子雙騎並行,男子威武騎黑馬,子婉約乘白馬,大約便是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了。
在兩人之後,其餘隨行之人,裝扮不一,下馬匹的不一,兵刃也是五花八門,遠不能與整齊劃一的青鸞衛相比,但勝在人多勢衆,倒也氣勢不凡。
李玄都關上窗戶,繼續吃自己面前的牛,順帶拍開酒罈的泥封,酒香四溢。
若是往前個幾十年,尋常江湖人早已被青鸞衛嚇得魂飛膽喪,斷不敢來找青鸞衛的麻煩,不過到了如今,大魏朝廷不再“巍巍”,青鸞衛也不如其鼎盛時候。所以這些門外的江湖豪客,明知道客棧裡就有幾十號著青鸞服的青鸞衛,仍是沒有毫懼,反而是把整座客棧團團圍住,擺明陣勢,不放走一人。
客棧大堂裡的青鸞衛自然也不是任人拿的主,在那位指揮僉事的帶領下,豁然起,分爲兩隊,一隊人拔刀持盾,另一隊人則是手持機弩。兩隊青鸞衛一前一後,就這麼出了大堂。
來到院子中,雙方人馬本沒有寒暄客套,首先便是青鸞衛的第一波弩箭,準無誤地將衝在最前面的幾個倒黴鬼倒在地,羽箭之後,箭尾的羽仍舊在輕微,可見弩箭的力道之大。
不過那些江湖豪客非但不曾害怕,反而是被激起了兇,舉著兵蜂擁而至,在最前面的兩名青鸞衛,雖然手中持有盾牌,但架不住四面八方的刀劍,瞬間就被砍了葫蘆,青紅,悽慘無比。
雙方開始混戰之後,骨。
一名青鸞衛以手中盾牌撞退一個雙手持板斧的大漢,又順勢一刀將一個用鐵錘的漢子捅了個心涼,但隨即被一個用短劍的江湖客抓住機會欺而進,一劍刺心窩,再被持斧的大漢一斧子砍掉腦袋,死得不能再死。
有兩個江湖客直接騎馬前衝,被青鸞衛滾地一刀削斷馬,前衝的駿馬跪地栽倒,將馬背上的兩個江湖客被掀飛出去,重重落地,一人當場亡,另外一人還不曾爬起,便被隨後而至的弩箭死在地。
有兩人而過,雙方各自劈出一刀,青鸞衛一刀砍去那江湖客的腦袋,不過其小腹也被對手拼死砍了一刀,流不止,腸子都要流淌出來,他踉蹌前行幾步,被人一槍捅死。
一名青鸞衛和一名江湖客幾乎同時用手中長刀刺對方口,兩人因爲慣的緣故繼續前衝,長刀穿心而過,兩人分別將對方捅了個對穿,同歸於盡。
有一名武力過人的青鸞衛一刀削掉了一名敵人的整隻肩頭,只是不等他繼續出刀,有風聲呼嘯而至,一名大漢以手中的流星錘狠狠砸在他的頭上,頓時腦漿迸裂,立斃當場。
這場戰,來得突然,打得慘烈。
當那名氣境的青鸞衛指揮僉事面無表地拔出腰間文鸞刀,親陷陣之後,就更顯腥。
他每一次出刀,都會帶起一抹雨,刀法沒有毫花哨,出刀即殺人,幾名材魁梧的江湖客仗著力氣遠勝常人,想要一力降十會,直接被這名指揮僉事以沛然氣機震退,然後一個一個都變了刀下之鬼。
一個擅長近而戰的瘦小漢子瞅準一個同伴們用命創造出的機會,滾地前行,拼死出手,結果被這名青鸞衛指揮僉事直接砍斷手中兵刃,然後整個人被那把染無數的文鸞刀攔腰斬斷。
只是院子裡那對高坐馬背上的神仙眷仍舊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客棧大堂裡的青鸞衛指揮同知也在閉目養神,至於那位年輕的指揮使,依舊在自斟自飲,神自若,似是要用外頭的一場腥風雨佐酒。
不知何時,老闆娘來到了李玄都的旁位置,不客氣地坐下之後,嗑起瓜子,聽見外面的喊殺聲,竟也不害怕,雲淡風輕地解釋道:“外面那對男,來頭不小,男的是正一宗的俠,的是慈航宗的仙子,都是正兒八經的宗門弟子,日後前程似錦,又是這般郎才貌,說不定就要就兩大宗門的一段姻親關係,日後一起行走江湖,神仙眷,也是一段江湖佳話,話又說回來,若不是這等出,也不敢來尋青鸞衛的晦氣不是。”
李玄都慨道:“不過是一對宗門弟子,不是長老,更不是宗主,僅僅是憑藉宗門的名頭,就能聚攏起這麼多人手,這可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老闆娘笑道:“客這話說的,若不是大樹底下好乘涼,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破頭也要拜宗門?”
李玄都輕聲道:“正一宗的飛卿,慈航宗的蘇雲媗,這兩位可是在天下之間鼎鼎有名的俊傑人,只是不知外面的兩位,與這兩位相比起來,又如何?”
老闆娘似是沒有聽到李玄都的話語,磕著瓜子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至於這對神仙眷爲何要尋青鸞衛的晦氣,八要涉及到朝堂上各位大人的爭鬥了。這些青鸞衛爺們來的時候,還押了一家三口,一對夫妻和一個小姑娘,好像也曾是家人,只是犯了司,要被青鸞衛押解進京,若是小婦人猜得不錯,外面那些人是來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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