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不肯收手嗎?
慕容毅的眉頭皺起,他吸了一口氣,低聲音道:“無憂,西秦一日安寧,本王可以保證,秦王府一日安寧。”
這話,已經是一個承諾了。
慕容毅在向無憂保證,只要和蕭驚瀾沒有做出威脅西秦的事,他就能保秦王府一輩子太平王府,也不會讓任何人來害蕭驚瀾。
若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慕容毅這麼做相當于和皇帝對著干,為皇子,這大概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他期冀地看著無憂,卻冷不防,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從一側過來,握住了無憂白皙的小手。
“毅王爺,秦王府的安危本王自會承擔,還是毅王也認為,本王已經殘廢到連王府安危都護不住的地步了?”
溫熱的大掌,在一瞬間安了無憂的心,沉默著,現在已經不是和慕容毅之間的事,而是秦王和皇子之間的事。
“秦王不覺得自己太自私,這麼做對大小姐真的是好的嗎?”
“毅王不妨一句皇嬸,長輩的事,幾時得到晚輩口?”
氣氛幾乎是瞬間凝滯,兩人彼此對著,空氣中幾乎能出火花。
終究,還是慕容毅先一步移開視線,因為比賽開始的號角已然吹響,皇帝也快要到場了。
他看向無憂道:“大小姐,本王的話,還請你三思。”
說完,大步轉離開。他能說的話都說過了,剩下的,他無能為力。
若是無憂執意要進行下去,他也只能秉公辦事,但,無論如何,他都會保一條命。
“上次就請我三思過了。”無憂小聲嘀咕道。
“什麼?”蕭驚瀾沒聽清,無憂趕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上一次慕容毅是讓無憂三思不要嫁給蕭驚瀾的事,無憂覺得這事還是不要讓蕭驚瀾知道為好。
另一側,皇帝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之后,一聲長長的號角聲響起,今日的狩獵賽正式開始。
四隊人馬先后奔向不遠的獵場,皇帝皇后和百也紛紛起,準備去往不遠的高臺。
團賽的狩獵場和個人賽的略有不同,比個人賽時稍小一點,而且通過建在高山峰上的天明臺,可以看到下面的大部分場景。
團狩獵戰關系到各國的面,皇帝向來重視,每次都會到天明臺觀戰,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皇上,臣弟腳不便,就不去了。”
因為殘,蕭驚瀾對于狩獵自然沒有太大的興趣,他請辭也說的過去。
但無憂卻看了他一眼,狩獵如打仗,在追尋獵的過程中使用包圍、奔襲,調度等手法,往往與行軍之中有異曲同工之妙,此次拓跋烈和賀蘭玖都在里面,蕭驚瀾應該不會沒興趣才對。
看了蕭驚瀾一眼,忽然想起一事。
“王爺,你該不會是因為賀蘭玖的話才不去的吧?”
賀蘭玖之前說,今天不宜登高。
“賀蘭玖卜的確有名。”蕭驚瀾居然沒有反駁,一場狩獵而已,又不是真的上戰場,看不看都無所謂,可若是無憂出了什麼事,他卻是絕對不能允許。
皇帝也不想看見蕭驚瀾,正要同意,上幽蘭忽然開口說道:“王爺不去,那就讓王妃去如何?”
一語出口,立刻察覺到蕭驚瀾的目凌厲地來。
上幽蘭心頭又是欣喜又是氣怒,喜得是來西秦這麼久,蕭驚瀾終于正眼看,怒得則是,這一眼,是為了別的人。
拳頭在手心用力掐了一下,要忍,只要再忍一會兒,無憂就再也不能在他和蕭驚瀾中間了。
“皇上,皇后娘娘,幽蘭大老遠過來,也沒什麼說得上話的人,難得秦王妃與幽蘭年紀相近,還能一起聊兩句,請皇上皇后娘娘下旨,讓秦王妃陪陪幽蘭如何?”
上幽蘭俏的笑著,像個未經世事的姑娘似的,還討好地拉著皇后。
程皇后在皇帝跟前并不寵,連帶著大臣們也不是很把放在眼里,此時上幽蘭特意向懇求的樣子大大滿足了的虛榮心,不等皇帝開口,就道:“秦王妃,幽蘭公主遠來是客,你便代本宮盡盡地主之宜。”
皇后開口,無憂本不能拒絕。
這上幽蘭是不是聽到賀蘭玖的話了呀?怎麼賀蘭玖說不能登高,就偏偏讓無憂去登高?
秦王府的幾個人都神不善地瞪著上幽蘭,可上幽蘭份尊貴,他們也不能拿怎麼樣。
“秦王,你若是不適,就先回去休息吧。”皇帝此時才回應方才蕭驚瀾的請辭。
頓時,一眾人馬的目又往蕭驚瀾看去,這幽蘭公主可是抱著要嫁給蕭驚瀾的目標來的,西秦,乃至天下四國,無人不知此事,可是偏偏,在前兩日的宴會上被無憂霸氣地頂了回去。不止不能嫁秦王府,連其他的路子也全都堵死了。
這兩個人之間可是有仇的,若是讓們兩人呆一塊兒,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
也不知,秦王會如何決斷。
只見,蕭驚瀾眸子微微流轉,便道:“既然王妃有興趣去觀戰,本王自然要陪著王妃。”
言下之意,無憂在哪里,他便在哪里。
一語既出,百家眷之中又是一陣低呼。
這寵也太過了吧?簡直就是寵溺。
都說秦王府歷來對妻子極好,可是真沒見過好到這種地步的。
那些名門貴們一個個看著無憂嫉妒的眼睛發紅,這草包到底是了什麼好運呀,明明要嫁的是個廢人的,可結果,才嫁過去秦王的就能站起來了,而且還對這麼好!
若是早知秦王的沒有什麼大礙,們也愿意嫁過去呀!至于毀容……
有秦王這般的權勢,容貌差一點,又算什麼?
有好些人家已經在盤算著,要不要想辦法把兒往秦王府塞一塞。
畢竟無憂乃是京城出了名的草包,想來在府中有諸多不得的地方,而他們的兒一個個聰明伶俐能歌善舞,一旦進了秦王府,還不立刻就能討秦王的歡心?
只是,當他們生出這種心思的時候,才忽然想起,無憂早就向皇帝請了旨意,沒有的同意,連只母蚊子都不能進秦王府。
這麼一想,這些當家主母們頓時又悔又氣,真沒想到這個無憂這麼有心機,竟然一早就斷了往秦王府塞人的路。一定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好,所以堅決不允許有做的比好的人出現。
這種作派哪里草包了?分明就是心機!
各人心中轉著小心思,對大局卻毫無干,最終,無憂還是和蕭驚瀾一道,一起上了半山腰的天明臺。
天明臺一半人工,另一半卻是天然。
此天然有一道石臺突出于懸崖之外,可以俯瞰下方風景,于是西秦開國皇帝便命人將此加固,最終修了這個高臺。
因為在這里可以看到天亮的第一縷線,所以又天明臺。
天明臺地方很大,周圍有一圈欄桿,皇帝皇后就站在欄桿邊上,無憂推著蕭驚瀾在稍后一點的位置,并沒有打算去湊這個熱鬧。
“看,他們就在那里,黑服的就是咱們大秦的人。”
因為人多,又是團行,在上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有人討好地給皇帝指引著。
“秦王妃不去看看嗎?”上幽蘭不知何時到了無憂的邊,開口邀請。
“不必了,我陪王爺站站就好。”無憂不知上幽蘭打什麼主意,但不管怎麼說,不搭理都是最明智的做法。
無憂只是很自然地說出這些話,上幽蘭卻狠瞪了一眼,無憂這是在跟示威嗎?是不是在嘲笑連站在蕭驚瀾邊的資格都沒有?
冷哼了一聲走到欄桿邊上,邊的侍立刻指著一隊靛青服的影道:“公主,那就是我們的人。”
上幽蘭嗯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來,向著那些人的方向用力搖了搖。
參加狩獵的人馬都知道皇帝必然會在天明臺上觀看,因此會有人特別關注這個方向,如今上幽蘭向著東林的人示意,也是很正常的事。
在天明臺不遠的樹林里,一個紅子看到上幽蘭的作,有些不屑地輕聲嘟囔了一句,但還是從腰間拿出一把白生生的骨笛,放在邊吹了起來。
這笛子極為特殊,明明子吹得面繃,明顯非常賣力,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但,僅僅只是片刻之后,周圍的樹木就簌簌地抖起來。
松鼠,兔子,獐子,乃至于狐貍,野豬……
各種各樣的作就像是聽到號令一般,紛紛從樹林深涌了出來。
子見此,吹得更加賣力,那些們就如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向著半山腰的天明臺橫沖直撞奔去。
天明臺上,皇帝正在看著下方的狩獵,忽然神一怔,問道:“什麼聲音?”
轟隆隆的,就像是悶雷碾過一樣。
正想命人去問一下,就聽守衛的軍士驚恐地尖:“來人!快來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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