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無憂想的時候,蕭驚瀾抬起頭,輕笑道:“那你就給本王吹吹吧,你一吹,本王一定就不覺得疼了。”
到了這樣的時刻,蕭驚瀾竟然還是如此云淡風輕的,好像治的本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而且他說的那什麼話呀?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嗎,哪里疼了,吹吹就不疼。
無憂道:“王爺,我不是開玩笑,治這傷毒要付出很高的代價,可若是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仍然治不好呢?”
不是對自己的醫沒有信心,而是這種事,必須要說在前面。
一切的醫療,都是有風險的。
可誰知,蕭驚瀾連面都沒有變,淡淡道:“若治不好,就將你賠給本王,可好?”
“王爺,你……”
“你治壞了本王,自然要對本王負責,至在本王死之前,你都要陪在本王邊。這樣,難道不公平嗎?”
蕭驚瀾平平靜靜地說著,眸子也一眨不眨地看著無憂。
他的眼睛真的是無憂看過最好的一雙眼睛,如高山清雪,藏著無數的盛世與春秋。
而現在,那雙眸子里,滿滿的全是。
無憂的心一下安定了,蕭驚瀾這麼信任,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王爺,我現在需要你好好休息,半個時辰之后,我便會手為你治療。”
蕭驚瀾聽話的地閉上眼睛,調息休息,而無憂則開始在一邊準備治療要用的東西。
為王牌軍醫,無憂有一些非常好的習慣,比如無論什麼時候,上都會帶一兩把手刀。古代沒有手刀,可是無憂自己畫出了樣子,讓燕霖命人去打了,此時正好帶在上。
還有火折子,無憂深知火的重要,自然也要備一個。
所幸,這兩樣東西都沒有被水流沖走,都還可以用。
有了這些,已經足夠無憂完一場手。
在底尋到一些苔蘚和蕨類植,著地皮搜刮過來,小心翼翼地點燃,然后又尋到了幾樹枝,打算等一會兒當夾板使用,再然后,又扯下一些布條,盡量洗干凈,放在火邊烘烤著。
在這樣的地方不可能做到無菌環境,也只能盡量讓符合手要求。
等到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自己也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待覺得神力都恢復的差不多,便走到蕭驚瀾的跟前,問道:“王爺,你準備好了嗎?”
接下來的事不是一般難熬,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行,無論是上還是心理上。
蕭驚瀾張開眸子,清明地看著無憂。
若是治好了,這個人從此休想離開他的邊,他要定了。
若是治不好,就要將自己賠給他,至在他死之前,都會在他邊。
無論哪一種,他都沒有損失不是嗎?
想至此,蕭驚瀾微微一笑,道:“開始吧。”
沒有合適的工去碎骨,只能采用最原始的石塊,將蕭驚瀾的角綰起,無憂忽然對著蕭驚瀾微微一笑。
那笑,絕,猝不及防,蕭驚瀾竟然看恍了神。
就在此時,無憂毫不手,一石砸下,咔嚓一聲脆響,早已愈合的關節應聲而斷,那作太快,當蕭驚瀾反應到疼痛時,兩條膝蓋皆已被無憂碎骨。
“王爺,你忍一忍,絕對不可以。”
劇烈的疼痛讓蕭驚瀾瞬間慘白了臉,可是無憂卻還說讓他忍一忍,甚至,一眼都沒有看他,那冷酷樣子,簡直讓人懷疑這個人的心是冰塊做的。
他卻不知,無憂是本不敢看,生怕看了之后會心生不忍,妨礙后面的治療。
蕭驚瀾十指用力,一直堅的地面當中,口中卻淡聲道:“你只管……繼續就是。”
無憂雖然口中說話,但手上的作一點也不慢。
先前早已將七葉火草摘下,放在一塊凹陷的石頭中,用潭水泡著。
此時將火草拿出,單手一,將出的水均勻滴在蕭驚瀾的雙膝之上,草剛沾到皮,蕭驚瀾的子就重重地了一下。
若說方才的疼不過像是烈火灼燒皮,此時的疼就是用一個鉆子,狠狠鉆骨髓中。
“很快就好了,王爺,你再忍一下,一下就好。”
無憂研習了大量古書,自然知道這治療過程有多疼。碎骨之痛本就已經是常人難以忍,更何況這藥力還要刺激骨面經脈,讓重生呢?
“本王……無事。”蕭驚瀾咬牙道,汗珠從他額上大滴大滴滾下。
無憂一眼也沒有看蕭驚瀾,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上。
雙手翻飛,作快速而準,手刀劃開表皮,剔除細碎的骨碴,尋找到正確的神經、管、一條條地歸于原位。
到了此時,就可看出七葉火草的神奇之,滲之后天然便帶著修復功能,即使沒有針線,可只要將神經管接合再稍留片刻,就會被完的連接在一起。雖然這只是暫時的,后期還要仔細調養,但對于手來說,已經完全足夠。
外科手是無憂最擅長的事,如此惡劣的條件,如此細的作,卻沒有一失誤。
當所有的工作都完,拿起一側已經滴完了水的火草,雙手一,直接把火草了泥,敷在蕭驚瀾的兩個膝蓋上,然后拿早就準備好的布條用力裹好,之前找到的樹枝也派上用場,做簡易夾板,防止骨骼移。
當所有的事都做完,無憂才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抬頭,看到蕭驚瀾面早已蒼白一片,上的汗水把服都了幾層,這才再一次想起,這個手,從頭到尾都是沒有麻藥的。
可是蕭驚瀾竟然真的能做到一聲不吭,又一不,直到把所有的步驟都完。
“王爺,你的一定會被治好的。”事到如今,無憂也只想得出這句話。
聞言,蕭驚瀾居然還扯起角,輕輕笑了一下。
“本王信你。”
只是話落,蕭驚瀾便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暈倒是人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可是為了配合無憂的治療,蕭驚瀾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清醒,直到此時,才放任自己暈倒。
蕭驚瀾突然倒下把無憂嚇了一跳,連忙去查看況,發現他沒有生命危險,確實只是暈了過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接著,就皺起了眉頭。
方才只是接上了他的骨,可毒這件事,卻不上半點手。
按照古書里記載,七葉火草生在舊火新寒之地,也就形了外裹火的奇特藥,一開始能夠修復靜脈管,正是這之力發揮的作用。
而一旦了,隨著流轉,氣慢慢流失,里面的火就會完全顯出來。
這火霸道至極,天下沒有任何毒能抵得過這火的灼燒,所以無憂本不用做什麼,隨著藥流轉,蕭驚瀾的毒自己就會除掉。
可這麼霸道的藥,自然也是有風險的,甚至,風險很大。
熬過這火燒,自然一切都好,可要是熬不過,那就會熱火灼而死。
藥的存續大概在六個時辰左右,蕭驚瀾究竟是死還是活,就全看這六個時辰了。
無憂調整了一下蕭驚瀾的姿勢,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又極力搜刮了一些植回來,把火生的大大的,然后片刻也不敢合眼,就在蕭驚瀾的邊守著。
也不知守了多久,無憂被蕭驚瀾的作所驚。
“父王,父王……”
“二哥……是誰把我二哥弄這樣的……”
“不要……不要殺我大哥!”
蕭驚瀾的聲音越來越大,作也越來越激烈。
無憂連忙撲過去抱住他,不讓他雙:“王爺,王爺你醒醒……”
“滾開!”蕭驚瀾一揮手把無憂摔了足有三米遠,口中也狂地喝著:“殺……殺……”
他用力揮舞著雙手,甚至連要也要踢,可他才剛剛過手,就算有七葉火草的奇效,至也要靜養七天。這七天中若是影響了骨頭的接合,那就前功盡棄了。
“王爺……沒有敵人,敵人都被打退了……你不用再殺了……”
無憂又一次撲上去,死死地抱著蕭驚瀾,不住地在他耳邊低聲安。
的話,竟真的起到作用,蕭驚瀾慢慢安靜下來,可忽然,他又一次有了靜,劇烈地抖。
“母妃……為什麼……連你也不要我……母妃……”
秦王府劇變,秦王妃不了丈夫和兒子去世的打擊,在蕭驚瀾回來之前,投水自盡,連尸都沒有找到。
當時的蕭驚瀾,只有十七歲,放在現代,還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可是卻要承那麼多的打擊。
這件事,一定給蕭驚瀾留下了極大的心理影。
“王爺……”無憂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安他,可蕭驚瀾忽然手一,用力地握住了的手。
“不要死……母妃……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這語氣,讓人心疼。
他平日里心中到底藏了多苦?竟只有在藥力的催之下,才能夠沒有顧忌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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