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筆在桌上滾啊滾，啪嗒啪嗒兩聲掉到桌下。

池非遲沉穩地彎下腰撿筆，“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

非墨轉頭看非赤：主人走路還真的沒聲啊，太嚇烏了，是我聽力變差了，還是我們聊得太投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非赤回：原來你也被嚇到了，真巧！

非墨想從非赤臉上辨別一下對方有沒有懂自己的意思，不過最後絕了，蛇臉沒有表啊，連目都不帶變一下的。

非赤也看著非墨的黑臉，再看看非墨轉來轉去的紅眼睛，茫然了，小夥伴這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池非遲把筆放回桌上，剛想手去拿作業本，就見一隻小爪子和一個小尾尖按上去，一點點往後挪。

“主人，這是私……”

“主人，要不還是別看了……”

池非遲沒有堅持，收回手，拉開椅子坐下，“我覺得你們的通方式要換一下，用紙筆不太方便。”

非墨點頭，瞄了一眼作業本，這個東西一定要記得銷燬，“那……用斯電碼怎麼樣？”

非赤也點頭，“聊多了是有點暈，用尾畫字都比咬筆畫輕鬆……”

“斯電碼不行，兩方同時敲很可能就了，找個沙盤畫字也不方便，沙盤很難隨攜帶，電腦和手機比較好，給你們一人……”池非遲發現口誤了。

“一隻……”

“條……”

“……”

ー_ー

空氣寂靜了一瞬。

池非遲選擇跳過，“明天去買兩臺電腦、買兩個手機，電話卡我幫你們弄，對了，非墨，你晚上能看見東西嗎？”

這個問題要問清楚，因爲除了貓頭鷹、夜鷹、夜鷺等夜行鳥類，其他鳥類大多都有些夜盲。

“比較昏暗的地方嗎？”非墨回想著，“在地面慢慢找還是能找到東西的，只在空中飛著的話，約能看到人影，不過城市裡都有燈，有燈的地方就沒問題。”

“非赤跟你說過賞金的事了吧？”池非遲又問道。

“說過說過！”非墨一陣瘋狂點頭，而後又甩了甩頭，強行停下，乾咳一聲。

池非遲：“……”

他只聽過二哈傳染強，別把其他跟二哈一起養，沒想到非赤的傳染也不弱……

非墨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一本正經道，“抱歉，非赤說今晚有行，我有點激，失態了，主人，我們先分析一下，夜間搜查這種事，有非赤就夠了，我適合去找那些通緝犯，可以指揮我英勇的手下們一起找，還有，方便在空中做的事我都行，比如勘察地形、打羣架、高空襲擊。”

池非遲點頭，這是一隻有想法的烏，繼續翻著屜，“跟我想得差不多，不過打架就不用了，你平時可以四逛逛，順便找找人，行的時候負責偵查，或者破壞一下監控。”

從格習慣上來看，非赤喜歡黏著他，也適合跟他待一起，等於自帶一個紅外探測儀，而非墨比較喜歡出去浪，也確實能發揮非墨的優勢，可以一邊玩一邊找找通緝犯。

“沒問題！”非墨又是一陣小啄米似的點頭，隨即強行收住，見池非遲依舊在低頭翻屜後，鬆了口氣。

它也沒辦法啊，之前看非赤一直點頭，好奇學了一下，突然這麼點頭來表示激很過癮，點著點著，還有種放空一切的輕鬆……

有癮！

池非遲翻了桌下四個屜，找到一堆作業本、遊戲卡牌、假面超人模型、彈珠，也沒翻到一個可以用來當哨子的東西。

翻完，才發現自己陷了思維誤區。

訓鳥用哨子，一是鳥類的聽覺靈敏，很遠的距離也能捕捉到哨聲，二則是可以提供一個位置，讓鳥類可以據聲音確認位置找過來。

他和非墨不存在通問題，雙方各帶一個小型通訊，直接報位置就行了。

“主人，好像有東西掉出來了！”非赤提醒。

池非遲擡頭，就看到一本漫畫書裡掉出一張薄薄的紙片，準確來說，是一張印刷字已經有些模糊的舊發票，拿起來看了看，“火鍋？”

他吃過這種東西嗎？

日本冷食比較多，火鍋店很，全部記憶裡吃火鍋的次數也就兩三次，還都是海鮮類的火鍋。

考慮到是原意識留下來的，池非遲沒有丟，將之放回漫畫書裡，又把除了兩隻寵通的作業本之外的東西都收進屜。

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晚上10:06了。

“非墨，去看看其他人睡了沒有。”

“好！”

非墨飛出去，沿著房子轉了一圈，又很快飛回來，“那個大塊頭司機在客廳守夜，其他人都睡了。”

“你去外面等我吧。”池非遲手，讓非赤沿著手鑽進袖子裡。

非墨飛走之前，把桌上的‘聊天’作業本也用爪子抓著帶走了。

池非遲開門，直接下樓。

看那個司機的格和行走間的姿態，絕對練過，還不是一般健鍛鍊，而是格鬥或者搏殺的高手，估計是司機兼保鏢。

池真之介只帶了一個保鏢，說明這一個人就可以讓池真之介放心，各方面素質定然是拔尖的一批人。

這種人多多都會掌握一些反追蹤、安全檢查、夜間值守的竅門，貿然溜出去，被當賊更麻煩，還不如明正大的出去。

剛到一樓，男人已經站在了樓梯旁，著一口發音奇怪的日語，朝池非遲打招呼，“非遲爺。”

池非遲點了點頭，“我出門一趟。”

“這……”男人下意識地看了樓上一眼，很快收回視線，“您要用車嗎？我要在這裡守夜，恐怕沒辦法送您過去。”

“車鑰匙給我吧，”池非遲順便問道，“改天要不要比試一下近格鬥？”

男人有些意外，擡眼審視著池非遲。

亞洲人在型上不如歐洲人看著壯碩，而池非遲穿著比較寬鬆休閒，看起來跟其他大學生沒什麼區別，不過在行人眼裡，有沒有練過格鬥也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的。

男人能做保鏢，眼力也不差，觀察了一下，雖然看不出池非遲的水平，但也大致可以確定池非遲練過格鬥，點了點頭，將車鑰匙遞給池非遲，“明天我換班休息，會待在別墅裡，下午能睡醒，非遲爺到時候可以我，您出去的時候請注意安全。”

“謝謝。”

池非遲接過車鑰匙出門，一路回到自己的公寓，去拿了槍和易容道出門，找了個僻靜的公共廁所易容。

非赤和非墨在一旁好奇觀。

池非遲做了個普通中年男人的易容，突然停下，把易容好的假臉又撕了下來，鼓搗著換了一個骷髏頭樣子的易容，上隔離，又在外面套了一個頭琦玉的易容……

上隔離，套謝頂中年男人的易容，有點發福……

上隔離，再套普通青年的易容，臉胖了一圈……

上隔離，最後套上一個胖子的易容，臉已經跟豬頭沒什麼區別了。

“技還要改進。”

池非遲轉頭看了看鏡子裡的形象。

雖然撕臉確實爽，但他主要是想試試能不能多上幾層易容，需要換臉直接撕就行了。

不過，哪怕考慮到假髮多了會堆積得很奇怪，他在一開始加了骷髏和頭、謝頂三個形象，控制了頭頂堆得太高，但面部填充加隔離，還是讓臉部堆不住了。

五個易容差不多是極限。

而且撕的時候還要小心掉，隔離不牢靠，一不小心容易撕多了……

等池非遲進洗手間隔間，換了寬鬆服、塞了充氣設施，讓型也變得渾圓的時候，非墨已經看不下去了，低頭對非赤嘀咕，“人類真喜歡折騰自己啊……”

非赤聽著非墨在耳邊嘎嘎，想了一會兒，低聲道，“我也覺自己瞎了。”

池非遲無語在手掌上塗著遮擋指紋、掌紋的明，這兩貨以爲自己的悄悄話聲音很低嗎？

他已經全聽到了好不好……

最厲害的是同鴨講也能一起吐槽，絕對是越種族的友誼了。

出公共廁所，路上順了輛車，一路開到杯戶町的車站附近，非墨從車窗飛出去。

車子沒停下，繞了一圈才停到車站對面的立橋上。

十分鐘後，非墨飛了回來，鑽進開著的車窗裡，“主人，車站裡有三個酒鬼在裡面打轉，有一對在候車廳前的椅子上談說，還有一個流浪漢在儲櫃附近的牆角休息……”

“有問題？”池非遲估算中，非墨探查況不需要這麼久。

“那對和三個酒鬼沒有問題，不過那個流浪漢肯定有問題，”非墨篤定道，“他的服雖然破舊，也很髒，手掌也髒，不過我看到他的手腕很乾淨，皮也細膩，目一直往儲櫃的方向瞟，還觀察著另一邊的三個酒鬼。”

“有沒有人攜帶槍支之類的武？”池非遲問道。

“沒有！”非墨很確定。

“非墨，你是個優秀的探查員，”池非遲誇讚了一聲，帶上非赤下車，朝車站走去，“我說一下我的況，一般沒有超過三個人以上的埋伏，沒有狙擊手，我都能安然跑出來，如果沒有人攜帶武，我在易容的況下可以視爲安全，以後你還可以規劃一下我們的前進、撤離路線。”

“前進和撤離路線啊……”非墨回想了一下，興致問道，“主人，你能從通風窗口翻進去嗎？如果能翻，可以從通風窗口進去，藉著後排儲櫃的遮擋，我有條路線，可以不驚任何人把東西拿走。”

“ok，去試試。”池非遲答應下來。

任何搭檔都需要一個彼此瞭解、彼此磨合的過程，只有足夠了解，才能培養出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