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跪在腳踏上聲說:“娘娘……嚶兒,全家都進來看你了,阿瑪和額涅也來了,還有嫂子和弟弟妹妹們……你醒醒啊。”
納辛站在地心,又不能上前,探著頭使勁往前看,喃喃說:“是我害了姑娘,是我害了……”
這深宮里,步步都是陷阱,好好的人說倒下就倒下了,連冤都無。當初就不該進宮來的,拼著掉腦袋,也不該讓嚶鳴填窟窿,納公爺眼淚地想。然而至多不過是想想,他不敢有怨言,因為全家老小都送進籠子里來了,要是敢出言不遜,事兒就大了。
他的皇帝婿站在一旁,臉上沒什麼表,只說皇后前幾天扎傷了,眼下傷口出了點紕。
納公爺耷拉著腦袋說是,其實他很想問問為什麼堂堂的皇后會扎傷,扎傷了還那麼巧地發作起來,竟到了昏睡不醒的地步。人在誰家出的事,誰家就該負責,這得虧是帝王家,要是換了一般的親家,非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不可!
橫豎納公爺得出一個結論,這位圣主明君真是個克妻的,克死了一個又一個,蒼天啊,這種人為什麼還要立后啊!
納公爺臉上五十,皇帝面對齊家人,心里也很不自在。他覺得愧疚,沒能照顧好嚶鳴,但帝王的尊嚴不容他低頭,便道:“你們既進來了,多和皇后說兩句話吧。記掛家里,憂思過甚了,讓知道你們都好,或許能助快些醒過來。”
他說完,從坤寧宮退了出來,在寒冷的冬夜里一直往南走,走出乾清宮,走進了景運門。
后面的德祿追得匆忙,好容易追上了,給他披了端罩說:“主子爺仔細寒。奉先殿里冷,奴才這就吩咐守殿的預備火盆。”
皇帝說不必了,皇后病得這樣,他還在乎冷暖麼?仿佛挨了凍了寒,才算和皇后共過患難。
人在生死面前,實在過于渺小了,他無哀告,只有去求列祖列宗保佑。景運門到誠肅門,再到奉先門,里頭有好長一段路,他一步一叩首拜進了奉先殿。殿里歷代祖先的畫像高懸,兩掖三十六支通臂巨燭日夜燃燒,照得一片森羅莊嚴的氣象。他跪在冷的金磚上,深深泥首下去,“臣不求風調雨順,不求國泰民安,臣只求列祖列宗保佑我的皇后,保佑我的嚶鳴,讓逢兇化吉,遇難祥。”
身後傳來盧文的聲音,"我會用竹葉吹《鳳求凰》,阿蘆願意一聽麼?"這聲音,低而沉,清而徹,如冰玉相擊,如山間流泉,如月出深澗,如風過竹林…它是如此動聽,如此優雅,如此多情,又是如此隱晦的明示著…微微蹙了蹙眉,劉疆緩步踱開幾步.朝著郭允也不回頭,便這麼淡淡地問道:"她這是在玩什麼把戲?"郭允低聲稟道:"盧文說,她爲了嫁主公你正努力著呢.主公你竟敢揹著她勾三搭四的,因此她非常惱火,非常不高興,非常氣恨,非常想湊熱鬧."在劉疆深深鎖起的眉峰中,郭允慢騰騰地補充道:"因此,她準備勾引鄧氏姑子…"一句話令得劉疆木住後,郭允又道:"盧文還說,她現在好歹也是洛陽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手中有黃金七千餘兩,性子又張狂肆意,頗有風流之態…這樣一個舉世罕見,與洛陽衆少年完全不同姿態的美男,與他太子劉疆搶一二個美人兒,有什麼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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