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仿佛有某個念頭在發芽，裴寂向來不懂得此中辛，著頭皮繼續看下去。

結果后面的劇就更加奇怪了。

［幽谷輕開，潺潺流水芳香四溢，有如冰泉落花，鶯鳴啼。

真霄卻忽然停下，淡聲笑道：“求我，我就給你。”

兀地紅了眼眶：“師尊……你就算得到我的子，也永遠得不到我的心！”］

什麼“得到了我的子，也永遠得不到我的心”？

承影語氣飄忽，呵呵一笑：“就是啊，咳，主被真霄劍尊當了練劍的工人，強迫在山谷中與他不停練劍。但不甘心一輩子只是劍尊的陪練——人家志向高著呢。”

裴寂沒說話，繼續往下面看。

里的糖果被咔咬碎，甜香四溢，還夾雜了一點橘子味的酸。

他涉世未深、一心練劍，雖然偶爾聽聞過男之事，卻并不知曉其中門路。因此后來的節，在裴寂眼里就了：

［真霄低頭口住的口口，口口長驅直，激起一片口口。剎那間電流口口，兩人皆口口口口。］

到后來便是［真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這回承影是徹底胡謅不下去了。

作者你寫這麼骨干什麼？帶壞小朋友知不知道！

裴寂：……

他哪怕再小學，再蛋殼，也該明白這是本什麼書了。

所以當時承影聽完他切磋的那句話，破天荒地閉了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說話，不久后突然笑出聲。

所以當時寧寧看書時發現他醒來，才會突然間滿臉通紅。

“哈，哈。”

承影發出兩道無比凄涼的笑：“別看了，裴小寂，聽話。”

裴寂卻全然聽不見它的聲音，腦子里一片空白，懵得厲害。

既然這本書里的容如此，那昨夜寧寧他們所說的“雨打風吹劍法”，想必也是信口胡謅，哄騙涉世未深的秦川而已。

而他卻傻乎乎地一本正經告訴，等以后學有所，再一道切磋這劍法。

……他都說了些什麼啊。

當時寧寧怎麼回答的來著。

有緣切磋。

紅自耳邊一直蔓延到臉頰，向來面冷冽的年失了言語，心臟砰砰直跳，呼吸一團。

包裹著繃帶的手指用力攥書頁，雪白繃帶上暈出幾分淺淡的，他聽見承影的聲音：“看開點，那個，這個，嗯……寧寧都懂，你還小嘛。”

他們倆分明差不多大。

裴寂咬了咬牙，眼底的慌與赧被濃郁戾掩蓋，沉聲問它：“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承影答非所問，語氣飄到了天上，牛頭不對馬：“今天天氣不錯，風兒著實有些喧囂。你困了嗎？我有些困了。”

然后便徹底死遁，一點聲音也不剩下。

裴寂心里又煩又，忽然聽見門外響起一道陌生男音：“寧寧姑娘，又來看你小師弟啦？”

然后是寧寧一聲長長的“噓——”。

大概是覺得他可能聽到，末了又補充一句：“我就是順道路過，來瞧他一眼。”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猶如催命符咒，年薄抿，將《我和真霄劍尊的365天》迅速藏在被子里。

一抬頭，便看見寧寧的影。

裴寂傷勢很重，理應躺在床上凝神休息。見他醒著，寧寧有些意外：“你坐在床上做什麼？當心傷口又裂開。”

頓了頓，又從儲袋里拿出一個淡藍小瓷瓶：“師尊他們都來了，等和城主商討一番妖界事宜，便來醫館看你——喏，這是掌門送你的凝仙玉，對療傷和恢復靈力很有用。”

裴寂垂著眼睛不去看，等從寧寧手中接過瓷瓶，卻發現并未松手。

兩人同時握著瓶子，手指一上一下，相距毫厘之間，似乎能約到從里流淌出的溫和熱氣，一點點在他冰冷的皮。

他的耳仍然紅著，抬起黑曜石般的眼眸。

隨即見到寧寧低頭俯著子，靠得比之前更近一些，盯在他如同落了霞的臉龐：“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寧寧的模樣很漂亮。

與修真界里的諸多修不同，上并沒有太多超絕出塵的氣質，要說什麼“宛如謫仙”，自然也是遠遠沾不上邊。

的漂亮沾染了一些紅塵煙火里的靈氣，一雙圓潤的杏眼里是秋水盈盈，時時刻刻泛著瑩潤的。微微笑起來，瓷白的臉上還會出現兩個小小梨窩。

仿佛手可及，卻又像一朵綿綿的云彩，輕飄飄懸在天邊。

而此時此刻，正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還不等裴寂開口說話，一只裹挾著熱氣的小手便輕輕覆在他額頭。

似乎被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寧寧微微睜大眼睛：“好燙。你怎麼會發燒？”

裴寂被噎了一下。

不是這樣。

什麼都不知道。

“我去幫你大夫，你是不是睡覺踢被子了？明明都這麼大了，還——”

說著忽然愣了一下，仿佛終于想起某個被忘的事，僵地轉過腦袋。

桌子上空空如也，哪里還有《我和真霄劍尊的365天》的影子。

寧寧呼吸一滯。

不會吧不會吧。

那本書……不會被裴寂拿了吧？

“我落在醫館的書——”

的語氣弱了許多，帶著不確定的試探語氣：“你知道去哪里了嗎？”

裴寂沒立即接話，面無表地扭過頭，死死盯著旁的墻壁。本想等臉上滾燙的熱漸漸褪去一些，想起那本書，卻不控制地越來越燙。

過了半晌，才啞聲應道：“醫館人來人往，或許是被誰拿走了。”

雖然不可名狀的小話本被陌生人拿走，這種事的確很社會死亡，但寧寧還是悄悄松了口氣。

太好了！老天爺萬歲萬歲萬萬歲！那本書只要沒有被裴寂拿走，就一切都好說！

實在無法想象，要是裴寂這蛋殼看了書，究竟會演變怎樣的景象。那夜的“有緣切磋”不過是為了緩解尷尬，但從他的角度聽來，總帶著點兒曖昧的意思。

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原本靠坐在床上的年忽然躺下，用被子牢牢裹住。

裴寂的臉還是很紅，尤其是他的冷白如寒玉，便更顯得那些緋格外突兀，無法掩藏。

察覺到寧寧的視線，耳便又是一熱，只得一言不發地把被子往上一拉，直接蓋住腦袋。

“不勞煩師姐費心。”

裴寂的語氣邦邦，聲音在被子里顯得悶悶的，竟然有了點兒稱得上可的味道：“這種小病我自會理，你大可去別的地方，不用理會。”

這小白眼狼。

盡心盡力給他買糖果，還不時前來醫館看他，他卻毫不猶豫下了逐客令。

寧寧撇了撇，一眼床頭被擺放整齊的包裝紙，隨口發問：“你全吃完了？這些糖味道怎樣？喜歡嗎？”

被子里藏著的裴寂一不，沉默了好一會兒。

然后用了有些別扭的語氣，遲疑地輕聲應道：“……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