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爺子和蘇祁懷都被送進了醫院。
蘇祁懷沒有傷,只是幾天的和水,想來云老爺子也不是很想折磨他的吧。
顧卿卿替云老爺子施完針過來,蘇祁懷已經坐在走廊里發呆。
“蘇博士?”
蘇祁懷抬頭,出一抹微笑,“你現在應該我二伯。”
顧卿卿乖巧地喚了一聲,蘇祁懷笑得更燦爛了一點,心頭的落寞卻也更重了。
“還好,有你……”
還好,蘇瓚和云琳,留下了這麼優秀的兒,蘇家和云家撕裂開的傷口終于可以修復,不留憾。
顧卿卿在他邊坐下,“二伯,你能跟我說說我的爸媽嗎?爺爺說,你跟我爸爸關系很好很好!”
好想知道,的爸爸媽媽是怎樣認識,怎樣相,最后又是怎樣走在一起,父親又是怎樣跟爺爺決裂……
很多很多,都想知道。
想切切實實抓住那對從未蒙面的父母!
“阿瓚嗎?他是一個天才……”
是比他更天才更有創新的一個人,也是他由衷敬佩的人。
蘇瓚跟云琳的認識,要從云琳來闖機關陣開始,當時,就是他們兩個陣對抗的。
“你的爸爸,對你的媽媽,一見鐘……”
同時一見鐘的還有他……
只是,那個孩,似乎,第一眼看到的卻是阿瓚。
有些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妙不可言,相十幾年的人你都沒辦法當做親人,但有些人,只是一眼,你就愿意將一生托付給他。
連蘇祁懷最開始都以為,自己對云琳的喜歡,會在時間的磨礪中被削平,他們都不是腦,他們將很多東西都看得比更重要,所以,他認為,在看著蘇瓚和云琳得到幸福后,他也會步婚姻殿堂。
甚至以后生的孩子還能一起學機關,一起研究冷兵,一起打架,一起訓練下屬,一起長,一起為國之棟梁,再一起肩負起前一代傳承給他們的責任。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也許他們真的能朝他預想的軌跡走下去,然天不遂人愿,老天中獎是將最好的東西收了回去。
接到云琳和蘇瓚死訊時,他正在給那個沒出的孩子雕刻小木馬,想著,孩子回來,蘇老爺子找到臺階,讓他們回蘇家,他能每天帶著孩子騎木馬,還能每天將小家伙搶過來自己帶。
他設想過很多未來,好絢爛至極的未來。
卻都在他們死訊傳過來那一刻煙消云散。
他的世界也在那一刻徹底坍塌。
他失去了人的能力,也對未來沒了憧憬。
在云老爺子對云家大清洗時,甚至蘇家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他。
他被老爺子趕出了蘇家,他甚至都不覺得悲傷,唯一讓他難的是,竟然連蘇老爺子也覺得他有嫌疑。
他明明那麼蘇瓚,云琳,甚至愿意為了守護他們去犧牲自己,為什麼……
蘇祁懷臉上笑容很淡,卻著無盡的悲涼。
顧卿卿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我覺得,爺爺不是懷疑你,他應該是想保護你,才會將你趕出蘇家,讓你完全投到六角大樓去。六角大樓的槍械大師是沒人敢的,即便是蘇家人。甚至,我覺得,爺爺找蘇祁安進本宅管理蘇家,也是在為你以后回蘇家鋪路。”
蘇祁安跟蘇祁懷才是屬于同一支系,按邏輯,蘇祁安應該會扶持蘇祁懷,才會在蘇家龐大的支系中站穩腳跟。
這非常附和蘇老爺子的邏輯。
蘇祁懷心中一震。
“在那種況下,你是蘇家唯一的天才,即便蘇家人不出手,你們敵對的家族也會對你出手,沒有任何證據的況下,也許有人栽贓你,也有可能會你以死明志,而真正能保護你的方法,反而是將你趕出蘇家,離這個漩渦……”
顧卿卿站在外人的角度分析蘇老爺子的立場和用意,卻無意道破了一個事實真相。
大概在傳承時,就繼承了云老爺子的瘋狂與果決,也繼承了蘇老爺子的冷酷與理智。
反而是最能察覺出兩個老爺子的用心。
“真的是這樣嗎?”
掩蓋在蘇祁懷心里十七年的霾竟然就這樣被驅散了。
蘇祁懷終于笑了,在蘇祁安暴時,他覺得自己的冤屈終于可以得雪,心里還有一些委屈和埋怨,但現在,這一切都煙消云散了。
云老爺子病房,蘇老爺子難得親自手給他削蘋果,還不忘尖酸刻薄地嘲笑一下這個老頭子。
“就你那脾氣,有點啥不對,恨不得拉全世界去陪葬,卿卿就是繼承了你這種脾氣,才會出現反社會人格吧?你竟然還好意思懷疑不是云家的種!”
云老爺子:……
老臉都被說黑了。
“你到底是來陪我治病的還是來刺激我犯病呢?滾滾滾!我不要你伺候!我的卿卿寶貝呢?我要我的卿卿寶貝!”
“你消停點吧,卿卿還要忙基因實驗,還要給你們這伙人看病,知道多累嗎?別找事!你不心疼孫,我心疼!”
兩個老爺子在病房里罵罵咧咧,門口守著的蘇家警衛和云家伏虎兄弟忍俊不。
蘇家管家就在這時過來。
他沒有進去打擾兩位老爺子,而是在門口看了一眼,便留在門外,眼觀鼻鼻觀心。
蘇老爺子直到云老爺子吃了要睡過去才出來。
管家上前附耳:“蘇祁安抓到了。”
“帶他去云棲谷!”
“那……”管家看向病房里面。
“不用告訴他。”
云老頭現在的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終究是他們蘇家對不起云家。
從這邊出來,顧卿卿和蘇祁懷也過來了,他們應該也是得到了消息。
“一起去吧。”
蘇老爺子說,視線卻在蘇祁懷上多逗留了一會兒。
大邱山,云棲谷。
蘇祁安被按跪在蘇瓚云琳死去的地方,他旁邊還放著一尸,新鮮的,屬于鄧大林的尸。
跟柳嬸猜測的一樣,鄧大林沒忍住自己的貪念,向蘇祁安敲詐勒索,第一次開價一百萬,看蘇祁安答應得爽快,第二次開價三百萬,接著五百萬,接著一千萬……
蘇祁安都答應得很爽快,當時的鄧大林大概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鋼冤大頭,他可以踩在蘇祁安頭上一飛沖天,結果……
蘇祁安只的冷笑一聲,下一秒就親自解決了他。
“蘇祁安,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老爺子,您想聽我說什麼?”
蘇祁安抬頭,眼中沒有一點驚懼,反而還帶著微笑。
所有人:……
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你們已經認定了我,不管現在有沒有證據,我都逃不掉,那我認不認罪又有什麼關系?”
以前藏著掖著,他如履薄冰,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走錯一步,前功盡棄,萬劫不復,而現在,功虧一簣。
在老爺子對懷安起疑時,他就知道他這次怕是很難翻了。
再到鄧大林出現,他知道,他這次是徹底玩完了。
塵埃落定,他反而心里無比輕松,無所畏懼,連笑容都是那麼嘲諷刺眼。
蘇祁懷終于沒忍住,一拳打到他臉上。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祁安從地上爬起來,唾了口唾沫,唾沫全是腥子,他反而笑得更大聲了。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不甘心罷了。同樣是蘇家人,為什麼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同樣是一起去本宅學習,你被當做天才,能留在本宅盡榮華富貴,而我卻被評為一無是,被退回那個爹不疼娘不的家,繼續當一個廢,注定一生碌碌,卻一事無?”
“我不過是想要一個能站在蘇家廟堂之上,當人上人的機會!”
所以,他乘著云家,渾水魚。
“我自己選的路,我自己負責!不勞你們手!”
蘇祁安突然拔出刀,要往自己脖子上抹。
顧卿卿及時出手,打掉了手中刀。
蘇祁安驚愕地看向,隨即眼里出一抹嘲諷和狡黠:“怎麼?你也像蘇瓚那樣圣父,想要讓我改過自新嗎?”
他以前去本宅學習時,想去機關傳承,被蘇瓚逮到過,但當時蘇瓚跟蘇祁懷已經很要好,放了他一馬,讓他改過自新,而他很守本分,當天就向蘇老爺子辭行,說自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從此做了一個老實人。
蘇瓚應該還欣過很多年吧?
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的教化很有就?
他若直到,若干年后,他自己,他的妻子,會以那種方式死在他手上,當年,他還會放過他嗎?
蘇祁安看著顧卿卿,滿眼盡是嘲弄。
下一秒,一針扎進了他的玉枕……
“我不能讓你就這樣死了,閻羅針你聽過嗎?”
蘇祁安驀地一。
“一百零八針,針針要人命,卻針針不致死。只會讓你在無盡的惡魔和痛苦中徘徊,永世不得超生!”
又是一針扎下,蘇祁安彈不得。
冷汗沿著背脊而下,蘇祁安終于覺到了恐懼。
“你知道肚子被生剖開,臟被一件件取出,是什麼滋味嗎?”
針進他的心肝脾肺腎所對應的位,蘇祁安仿佛真覺到有一柄利刃,劃卡了他的肚子,他眼前忽然浮現出自己躺在地上,肚子被剖開的場景,鋒利的刀口刺皮,豁然來開一道口子,腸子和臟暴出來。
劇烈的疼痛和如墮煉獄的恐懼讓他劇烈“掙扎”,可惜,在閻羅針下,他本沒有掙扎的可能,只有神經因為疼痛和恐懼出現的搐和扭曲。
所有人,第一次見識真正的閻羅針凌遲現場。
連訓練有素的警衛都被得冷汗直冒。
但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覺得小祖宗暴,這一切,都是蘇祁安應該承的。
死,對此刻的他而言已經變了一種奢。
他的頭腦無比清晰,也不了,喊不出,只能清晰無比地重復自己被活剖的覺。
閻羅針沒有在他上造一點傷口,卻讓他的神經系統一遍又一遍地生剖的極致痛苦。
顧卿卿收起針,又給他喂下一顆十全大補丸。
“這粒藥,足夠讓你十天不死不死。十天后,會有人上山,發現你的存在,然后將你送去醫院,不懂閻羅針的醫生會拔掉你上的針,他們還會給你輸上營養,上呼吸機,而你,將一輩子活在這個夢魘里,直到你承不住折磨,神崩潰直假腦死亡。屆時,你的主治醫生會判定你腦死亡,將你的捐出去,你會躺在手臺上非常清醒地覺到被人生剖開,掏空臟,摘除眼角,捐出所有你能捐的東西。如果他們的作夠快的話,你應該在最后能到被徹底掏空,腹部凹陷的覺……”
我特麼……
嘔~一個年紀小的甚至吐了出來。
小祖宗,好可怕!
顧卿卿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得,將針盒收進的小書包,臉上連點多余的緒也無。
蘇老爺子臉上扯了好幾下,才恢復表控制。
“就找說的做,將蘇祁安放在這里。我們,走!”
蘇祁安:……
不不不!
誰來殺了他!
他不想這樣活著!
眼淚從閉的眼角流出,銀針隨著他的痙攣抖。
可惜,沒有一個人會憐憫他,更不會有人會好心了結他。
蘇祁懷最后看了一眼那個罪惡之地,他追上了蘇老爺子。
“老爺子。”
蘇老爺子轉頭,臉上有疲憊,也有欣,更多的是釋然。
這一刻,壞人到應有懲罰,在心頭的重終于消失了。
“這些年,委屈你了!”蘇老爺子說。
蘇祁懷容,心中又萬千緒,卻無法言表。
他鄭重地朝老爺子鞠躬,“謝謝!”
謝謝你將我帶回本宅,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也謝謝你對我的保護……
一切盡在不言中。
蘇老爺子眼睛睜大,隨即是更多的欣與釋然。
蘇祁懷起:“晚上我就回六角大樓,我想讓軍部購買卿卿的專利,你看行不行?”
蘇老爺子點頭:“好。你是研究所的槍械大師,你可以做一切決定。”
蘇祁懷又是一鞠躬,這次真的走了。
從今往后,蘇家,就由他來守護吧。
他會好好守護“他”的父親,寵“他”的兒,告他們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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