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
哲多星。
蘇氏企業總部大樓里頂樓, 一場會議剛剛結束,到場的人員相繼離開,空中的全息影像也迅速消散。
書抱著數據板走進會議室,走向尚未離開座位的蘇承語, “老板, 那邊又來新的消息了。”
蘇承語有些疲倦地接過, 隨手翻了翻數據板上的照片,很快神就變了。
“這、這是——”
他轉了轉眼珠, 死死盯著那幾張照片,“又多了新的能力——”
照片里是蕭索的雨夜, 工廠樓房廓在蒙蒙細雨里顯得有些模糊,那兩個糾纏打斗的人影也看不太分明。
蘇承語點了其中一張圖, 數據板上頓時升起一個全息的態影像。
那兩個人的影迅速閃,纏繞在藍白的電流間,又有銀白的利刃盤旋飛,被張牙舞爪的須卷住。
“沒錯。”
書低聲道:“賣出這份報的人說, 這是與當地一個幫派頭目的戰斗, ‘銀狐’菲拉克, 暗網四星懸賞,價接近五億。”
蘇璇為什麼要和菲拉克戰斗?
蘇承語盯著數據板,“所以我的好侄贏了?”
“是的, 銀狐死了,只是后面的畫面沒有拍到, 因為雷擊的緣故,大多數電子設備都被破壞了。”
書轉述了報販子的話。
蘇承語的神變得晦暗不明。
他很清楚蘇璇的年齡, 那孩子如今也才堪堪十七歲, 在暗星滿打滿算待了不到兩年。
而在那之前, 蘇璇的異能似乎并未展出來。
當然,從出生起就是異能者,所以或許的質有些不同,但的特殊能力,很可能是在抵達暗星之后,才被發掘的。
但是現在看來,至有了三個不同的異能。
“那個賣報的人——”
蘇承語指了指數據板,“能確定這就是蘇璇?并不是別人?”
影像遙遠又模糊且不說,臉還被遮擋了大半,萬一只是形相似的人呢?雷電能力并不爛大街,但也不是麟角的存在。
書點了點頭,“確定,說這次任務是的對家,一個姓姜的報販子聯系的,那個姓姜的應該是蘇璇的中間人。”
蘇承語愣了一下,旋即想明白中間人的意思,應該是負責給雇傭兵拉任務的人。
書還要說話,蘇承語忽然向門口看去。
會議室的自門打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爸。”
蘇承語點了點頭,“你剛回來嗎?”
蘇玉看上去也有些疲倦。
在迦南國王大學的分校就讀,如今剛剛五年級,若是攢夠學分是有希升本校的。
奈何雖然績優異,但也并非是最頂尖的,想要轉本校還得付出許多力,與同校那些實力相似的人競爭。
每個分校能到的名記額非常有限。
若競爭者都是些家世不好的,倒是有辦法對付——
然而學校里像這樣的人不在數。
他們也都抱著同樣的想法。
因此那些家世平平的,也早就被其他的爺小姐們針對,除非自實力極強,否則早就失去了和他們同臺競技的機會。
剩下的這些人,彼此間都耍不了什麼手段,只能憑本事搶名額。
——這里并非暗星,就算真掛個懸賞想把人殺了,都未必有人來接。
更何況還不到出人命的程度。
蘇玉嘆了口氣,“我去參加集訓了,是導師幫我搶來的名額,多虧上次你們的禮,他本來在我和勒之間猶豫選誰。”
而且,前段時間弟弟遭遇不幸,對打擊也不小,數日都無法平靜下來,更別說專注學習訓練了。
蘇承語也知道這個,見到兒的樣子并未多說,“怎麼直接過來了?”
“有件事要和你說。”
蘇玉深吸一口氣,“之前我們社團參加了本校那邊的聯誼活,我也去了一趟,認識了幾個人。”
多認識一些那邊的人自然很好。
蘇玉:“我遇到了沈家姐弟,他們的祖父是國王陛下的堂兄——我聽他們和他們的朋友聊天,提到國王陛下邊有人可以起死回生,是真正的復活死者!”
當然也不是無條件的。
按照他們的說法,若是尸保留完整,那個人就可以將其復活。
聽到這話下意識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蘇璞尸非常完整,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臟的傷口遲遲不自愈,然而一直存有溫,又讓人覺得他或許某天還會醒過來。
蘇玉抿了抿,“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去試試——”
雖然弟弟已經死去數月,但沈家姐弟沒說時限,上去詢問,他們也只說這事是聽來的,并不清楚況。
然而他們畢竟是國王的親戚,這話未必是捕風捉影。
這十余年來,那位國王陛下招募了許多異能者高手,世界上異能千千萬萬,說不定真有人可以起死回生?
“試什麼?”
蘇承語看了一眼,似乎并沒有對這個提議心,“你是能見到陛下,還是能見到他邊的人?”
蘇玉猶豫了一下,“我也是聽到那些貴族議論,我很快也可以試著極化自己的異能,如果我能通過五級的考核——”
“陛下邊并不缺元素類異能者。”
蘇承語輕輕搖頭,“迦南人口數十億,和你年紀相近,但比你強的人,比比皆是,我不知道你從哪聽來這個詞,你知道如何極化嗎?”
“難道不是特殊能力完全開發、然后有髓石就可以?”
“沒錯,然而必須是純凈完整的髓石,這樣的髓石都在升天之環,在魔人封鎖神圣星域之后——”
蘇承語淡淡地道:“就只存在于那些豪門財閥的倉庫和基地里了。”
蘇玉:“難道市面上就記完全買不到?”
蘇承語冷笑,“如果只是碎片就毫無意義,如果是完整的髓石,誰會拿出來賣?”
自然會送進那些大財閥的手里,畢竟他們出價最高,甚至還能通過髓石與他們扯上關系。
而且大部分意外撿到髓石的人,拿到的都是部分碎片,無論是純凈度還是數量,都不夠用來極化。
或許只夠讓普通人為異能者罷了。
蘇玉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聽見父親開口問道:“你有個同學陳禹對吧?”
“嗯,他畢業了。”
蘇玉的語氣有些冷淡。
迦南國王大學的學費昂貴,從食宿到各項設施使用的價格,都比尋常的高校要多一些。
對于他們這種出的人,這些錢并不算什麼,在學校里多待幾年,修滿了專業各科的學分,再學一些其他的課程,也都是常見況。
許多人都一邊在父母的公司工作一邊上學。
然而那些家底不、或是各種原因急著找上班的人,在四年級就開始申請畢業了。
屆時他們的畢業證上會顯示出修滿學分的課程,僅憑著這個也能找到不錯的工作。
陳禹正是這種況。
蘇玉知道他的家世,也知道他積蓄不多,能理解他的做法,但他在畢業后竟然離開迦南去了聯邦。
本來以為能讓他繼續為自己做事,誰知道這家伙竟然走了。
因此提起陳禹,蘇玉的口吻也極為不滿,“現在已經不在迦南了。”
“你弟弟死前,曾經和他見過面。”
蘇玉大驚失,“什麼?”
其實蘇璞死前見過陳禹,或許不能說明什麼。
但可是知道蘇璞將陳禹的母親推下樓導致人流產——只不過陳禹誤以為是蘇璇做的而已。
平時一直不愿讓弟弟和陳禹相,也是怕陳禹發現端倪。
好在他們兩人格完全合不來,也沒有互相接近的想法。
如今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頓時引起了的警惕。
“你為什麼這麼激?”
蘇承語皺眉看向,“他和你弟弟之間有什麼問題嗎?”
“爸!”
蘇玉猛地俯抓住了桌子,“你之前不是查到了兇手嗎,你說是杰夫斯集團的人,因為早年和你有仇——”
蘇承語閉了閉眼,“他們現在的公司都是洗白的,曾經還是幫派的時候,我殺了那夫妻倆唯一的兒子,這事本是個,恐怕他們查到了線索才隔了這麼久回來報復,你弟弟的死,只能是他們做的。”
他當然不會就此忍氣吞聲,但因為實力稍遜一籌,只能繼續等待時機。
事實上,恐怕也不遠了。
蘇承語看向桌面上的數據板,上面還有著蘇璇和銀狐戰斗的照片。
蘇玉繼續搖頭:“這是你的推論,你并沒有證據對嗎?”
蘇承語:“你想說什麼?”
蘇玉張了張,忽然說不記出口了。
蘇璞是陳禹的仇人?如果他倆見過面那陳禹嫌疑很大?
然而陳禹究竟如何查到當年的事?難不真的是和蘇璇有關系?畢竟那是他見過蘇璇之后發生的。
但如果蘇璇還記得當年的事,為什麼不早早回來?非要在荒星暗星苦?
難道說,預料到父親會想要控制?因此不敢回來?只能使出這種下作手段?!
蘇玉想著想著心中生出寒意,接著又變得怒不可遏。
“——那個賤人,全都知道了!”
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定是將事告訴了陳禹,害死了——”
“你在說什麼?!”
蘇承語莫名其妙地看著發怒的兒,“你——”
“233號星!”
蘇玉冷冷地說道,“我這就去殺了。”
話音未落,蘇承語猛地站起,一拳砸在了的腹部。
“你住口!”
蘇承語滿臉憤怒,“你要去暗星?你以為自己是四級異能者就天下無敵了?你是不是希我再死一個孩子?!”
蘇玉捂著肚子后退了幾步,臉煞白,“爸,你不懂——”
實在說不出陳禹的事,說不出自己因為想多一個工人,最終害死了弟弟。
蘇玉只想著將蘇璇殺了,再去聯邦找到陳禹宰了他,在這之后,再回來將真相告訴父母。
“我不管你瞞了我什麼事。”
蘇承語冷冷地說道:“你不能殺死蘇璇,任何人都不能殺,至在我和見面之前。”
“你在說什麼?”
蘇玉不可置信地說:“你已經派人去殺過了!怎麼你現在又改主意了?你不是已經找到如何提出產的方法了?”
“沒錯,前段時間蘭威雅信托公司的總裁退休了,現在新任的那位,恰好和你的母親有些親戚關系。”
雖然是那種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但總能拐彎抹角扯上點關系。
另外最重要的是,新任的那位管理人,比前一位更好說話,也更不負責任,更貪錢。
而且自己是寄存人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也不是外人。
屆時只要拿出蘇璇的死亡記錄,再給出足夠多的好,相信這位不會像上任一樣,看到人死了就銷毀產。
“這和產沒有關系。”
蘇承語淡淡地說,“你弟弟總不可能是蘇璇殺死的吧?既然不是這樣,就別再想這個。”
確實不是。
蘇玉攥了雙手。
但若是按照所想,不把蘇璇和陳禹都殺了,實在難消心頭之恨,而且還會一直被自責和負罪纏繞著。
然而父親這樣的態度,說明這事再無回旋的余地,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就算說破了天,對方也不會改主意。
蘇玉轉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心太過激,在走廊上甚至撞到了人。
“……媽?你怎麼不在你公司?”
蘇玉退了一步,才發現是母親。
“我聽到你們剛才的話了。“
楚曼容手拉住,帶著離開了蘇氏企業的大樓,直至走進翼車。
年長的神有些晦暗不明,“你不要再管這件事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