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的心倏然間提了起來,方才只顧著自家媳婦兒出來參戰了,忘了還有個不會武功的在里面呢!一時間連他也微微慌了神,提了一口真氣,將輕功到極致,幾乎如同一道虛影般追了上去!
嘭!
已經失去理智而瘋狂的男店主猛然間撞開了房門,弈也在一瞬間蓄勢待發:如果他真的追不上,那麼,折扇便要祭出了!
誰知,出乎他和姜沉璧的意料,男人打開房門的一瞬,竟然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踉蹌了一下,然后,整個人如同被分割開了一般,巍巍地倒了下去,流滿地,他連一聲慘都未曾口而出,便沒了聲息。
什麼況?
那壁廂姜沉璧也回過神來,三兩步竄上樓,只聽屋傳來一把不不慢的男聲,“我是個郎中不假,但是,也不是總病歪歪的啊。”
“忘川兄!”姜沉璧倏然間松了一口氣,想要進去卻被弈抬手攔下,“等等,門上有他的機關。”
“也不算是什麼機關吧。”孟忘川慢吞吞地過店主面目全非的尸,“不過是在這門上攔了幾道懸妤,他自己撞上來死掉了,我也沒辦法。”
姜沉璧彎下腰,果然看見那木門的門框之上橫七豎八地綁著明的懸妤,有幾上面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滴,不由得慨孟忘川這一招且毒且準,料定了這男人會在最后做困之斗,撲進房,所以設下這一關。
“高啊,高,不愧是神醫。”
“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佩服、佩服!”
“你們兩口子給我閉!”孟忘川倏
然變臉,先才的一派云淡風輕瞬間化為烏有,“好意思在這兒事后獻殷勤嗎?剛剛打起架來,完全就將我拋之腦后,還什麼護我周全,屁話!我要是真信了你弈,現下就可以排隊領孟婆湯了!”
弈被他罵的一個狗淋頭,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對對對,神醫驚了。”
“豈止是驚!那簡直是一輩子的心理影啊!”孟忘川憤憤揮手,“這麼老多的,這麼一地死人!你說說,我能不害怕嗎,啊?”
姜沉璧小聲嘟囔,“好像方才殺人的是你吧……”
“你還說!”
“好好好,我噤聲。”姜沉璧做了一個將自己起來的作,“現下我們應該怎麼辦?總不能在死人堆里住一晚上吧?”就算是修道之人,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弈卻忽然俯下,拾起那尸旁側的一個金晃晃的小什,微微蹙眉道,“令牌?”
“什麼東西?”姜沉璧、孟忘川也湊了過去,只見這不大不小,約莫三個手指寬長的令牌散發著土豪金,而上面纂刻著符文,分外繁復,一看就是個值錢的什。
“看上去像是某個門派的手令啊?”姜沉璧猜測。
“不錯。”弈微微點頭,“此乃五毒教的教令,說起來早年間五毒教和天花門江湖上齊名,人稱東邪西毒,如今天花門中途敗落,我看這五毒教是想趁勢攪弄風云呢,連一個教眾也如此瘋狂。”
“這位兄弟,現在我們都知道你是武林八卦通了,”孟忘川在旁邊不冷不熱的潑涼水,“問題是今
晚我們住在哪兒?”
弈橫過去一眼,也反相譏,“你放心,沾我媳婦兒的,不會讓你宿在外睡大街的!”
三人離開了客棧,在小鎮的一個無人的當鋪暫且歇了下來,經此一鬧,姜沉璧本來就懸著的心更是沒了一一毫睡意。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會再度回到靈山,雖然故地重游,但是邊卻沒有一個故人了。師父,同門……
真不知道該說自己幸運,還是不幸?
輾轉一夜,第二天半夢半醒之間被弈推了一下,姜沉璧立刻如同驚的兔子一般蹦跶起來,“誰!誰!是誰!”
“是你親的夫君。”弈無奈而笑,了絨絨的小腦袋,聲問道,“是不是昨晚嚇著你了?”
“哎喲喂,你當你家娘子是什麼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醒醒吧,”孟忘川不適時地出現在兩人后,義無反顧地充當著一盞大明燈,“無仙……不對,可是九歲拜師門,十二歲學布陣,十四歲就跟著同門師兄弟下山游歷了,什麼場面沒見過?”
姜沉璧本來是有意裝一下弱的,說不定還有可能將包袱甩給孟忘川,沒想到被一語破,不由得尷尬地瞪過去一眼,“忘川兄,你這麼舌燦蓮花,又這麼心直口快,我除了祝你一輩子討不到老婆,簡直沒有更合適的話兒了。”
“不勞費心。”孟忘川角勾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麼。三人收拾了行囊,在晨熹微之時重新啟程,一路上,除了兩側的房屋愈來愈,羊腸小路愈來愈
錯復雜之外,始終沒有看到任何同行者,弈心中知道姜沉璧雖然上說著釋懷,心里還是不愿見曲丹宸,只是意會,卻不道破。
又行數十里,雜草漸生,山路斗折蛇行,逐漸草木茂盛,便是了山了。姜沉璧憑著記憶在前面領路,一面解釋道,“此名喚五老林,據說這一大片樹林都是由一顆母樹衍生出來的,在這里面不必擔心遇到野,因為百都畏懼不見的地方,以及這樹林之中的氣味。不過我們帶來照明的東西,應該無妨。只有一條切記……必須要在天黑之前出了林,到達四季泉。”
言語之間,三人已經進林中,果然大到豺狼虎豹,小到飛禽鼠兔什麼也不見,林勾連片,枝丫纏繞不絕,匝匝連綿數里,遮天蔽日。
弈下外裳,替姜沉璧系上,一面微微嗔怪道,“你也不早說這里寒冷,我好多帶些東西來。”
姜沉璧瞥了一眼孟忘川道,“我是想帶來著啊,某人那些瓶瓶罐罐的草藥就裝了一大箱,還有那些沉的要死的防之,哪里還有空余?”
“你帶的難道很嗎?”孟忘川氣道,“什麼糯米朱砂黑狗,咱們是來探山還是來挖墳?”
“喂,我帶的都是有用的好麼?萬一遇到什麼魑魅魍魎之類的怎麼辦?”
“那我帶的難道沒用?你夫君毒發了,我二人就干瞪著眼瞧啊?”
“你……”
“吱、吱吱!”忽然間林中傳來細細的鳴,兩人俱是一愣,弈反應更快一步,警覺地出折扇,待到
三人尋到聲音的源頭,不由得一愣:是一只油水的胖猴子,此時此刻正蹲在枝杈上,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三人呢!
姜沉璧到底是兒心,對于這等萌毫無抗拒力,哇了一聲,便從背囊里出一小塊餅子,“小猴子,你怎麼跑到這里來啦?你不,要不要吃點東西呀?”
誰知那小猴也不怯生,哧溜一下便竄了下來,它也不急著接過面餅,而是先對姜沉璧拱手作稽,拜了又拜,這才接過餅子歡樂地啃了起來,姜沉璧見狀,眼睛笑得彎彎如月,出手去猴子金燦燦的,“好可!真聰明呀!”
“娘子,不大對頭,”弈在一側沉聲道,“你不是說此地不會有飛禽走嗎?那這個東西是哪兒冒出來的?會不會……”
小猴子似乎聽懂了弈的話,為“東西”二字不滿地沖面前的公子哥兒齜牙咧。
孟忘川倒了一點水在掌心,那小猴子又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喝,同姜沉璧一般地向孟忘川拜,兩人不由得笑了,“怎麼這猴子看到我們便覺親切,看到你就躲得遠遠的?”
弈郁悶地彎下腰,試圖逗一逗猴子,甚至不惜用珍貴的白折扇在它面前晃悠,誰知就在三人全然放松警惕,其樂融融地時候,忽然間林中一聲短促尖銳的呼哨,那小猴子“吱”地了一聲,竟然劈手奪過弈的白折扇,奪路而逃!
弈:!
姜沉璧:!
三人齊齊震愕,幾乎在原地愣了半晌,還是弈率先回神,“這小畜生是被人調教過的!我們中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