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璧抬眼怔怔地看著臣子。
那臣子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姜沉璧的手。
滿堂的人都在看著他們倆!
如果這世上有一道休止符的話,姜沉璧一定用到現在!很可惜沒有,只能頂著眾人詫異的目,迅速回手,待對上那位大臣別有深意的眼神,知道自己是時候發揮演技了。
咬著牙一跪,一瞬間變得楚楚可憐不勝弱,“大人,都是奴婢不當心,請大人恕罪……”
其實那位臣子長得也不算丑,只是上上下下一打量,目再落到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上,就多了幾分玩味,“本怎麼沒見過你?你什麼名字?”
一面說著,一面竟然出手來便準備姜沉璧的臉!
姜沉璧覺得自己快要裝不下去了,很想跳起來甩這男人兩個大耳刮子到湖里,等他爬起來再踹進去,好好洗洗他那猥瑣目以及不干不凈的腦子!
“哎喲,陳大人,今晚在座的人這麼多你不招惹,偏偏招惹王爺府上的下人!”
“就是就是,你還是趁早放開得好,免得惹禍上!”
“哎,話也不能這麼說,人家不是說麼,牡丹花下死,我看這小丫頭值得陳大人花下死,哈哈哈哈……”
“大人,奴婢賤名不值得大人掛心。”姜沉璧忍著脾氣想要起,卻被那姓陳的臣子一把拉過來,他看起來渾圓矮胖,居然有一把說不出的蠻力,姜沉璧被他拉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他的大上。
“你們一個兩個說酸話,一個低賤奴婢算得了什麼?王爺還會舍不得賞我?你們信不
信我一會子就同王爺開口要人,王爺若是應允,我就地辦了!”
姜沉璧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握的拳頭蠢蠢!
天澤司的人也沒有如此不堪,攝政王手下的都是些什麼貨?
一群人樂不可支,那些臣子也跟著哄堂大笑。
“王爺到……”
忽然間一聲尖聲唱喏,四下里嘻嘻哈哈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
先才那狂妄無比的臣子頓時肅容,也不夸海口了,放開了姜沉璧,連同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齊聲道,“臣等恭請王爺金安……”
姜沉璧隨著眾人跪下,四下雀無聲、一片死寂,只聽見男人上環佩作響的聲音,叮叮當當,他坐定,先是招呼了側挽著的人,聲音低醇悅耳,“你瞧瞧,歡喜坐在哪里,嗯?不如就坐在本王邊。”
人吃吃一笑,聲音如同夜鶯婉轉,“這是王爺的府上,奴是王爺的人,敢有不從?”
說完這話兒,那王爺才一抬手,淡漠道,“都免了吧。”
姜沉璧心中對這個攝政王已然沒了什麼好,如此驕奢逸,又教出這樣蟲上腦的屬下,主子能是什麼有本事的?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呢!
不過這個想法也只能想一想,還是隨著眾人規規矩矩行禮,“謝王爺。”
一面迅速起,一面躲在人群之中抬了首,姜沉璧很想看看這個傳聞之中神乎其神的王爺究竟長啥樣。
男人披著薄薄的白狐裘披風,著玄鑲邊寶藍撒花圓領袍,鑲了鴿子的腰帶下束了一水兒香囊玉佩,金冠墨發,手上松松拈著一串佛
珠。
這一華麗富貴,若無三分氣度,必然庸俗至極,然而這男人卻生的沉穩儒雅,面勻凈,眉目細致,多一分則,一分則剛肅,他偏偏在這二者之間游刃有余。
清貴,疏離,威嚴。
一時間,姜沉璧似乎忘卻了他的年齡已過四十。
看著看著,忽然之間有點不可置信地眼睛:怎麼覺得這王爺長得和弈有那麼一點迷之相像!
分明兩個人風馬牛不相及啊!
何況這王爺雖然保養得度,那張容也得上天恩賜,但是究竟過了知天命的歲數,眼角眉梢有著淡淡的細紋。但是,就是說不出來哪里像……
“今日不過是家宴,你們也不必太過拘束。”攝政王率先開口舉杯,“想點的歌舞便點,詩作對也可。”
“多謝王爺恩典!”一眾人紛紛舉杯致意,姜沉璧趁眾人嘰嘰喳喳說奉承話的時候,貓著腰躡手躡腳地溜掉了。
本意就是想看看攝政王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是什麼神仙人,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嘛。
在角落一隅悄悄地打開了地圖,姜沉璧看到了一條小徑穿過花園直通后面的王府祠堂,遂不再猶豫,挑揀著人的小路疾步行走,索邊過來過去的丫鬟仆從都忙著在攝政王面前得臉賣好,也沒有人在意。
就在姜沉璧要離開湖心島的時候,忽然之間聽到了不遠的假山后那一片空地上,傳來了爭執之聲。
“讓你好端端地送個香料,你卻將外人放府,沒用的小蹄子,若是給王爺知道了,你有一百個腦袋也難逃此劫!
”開口的是一把低沉男聲。
姜沉璧倏然瞪大眼睛。
無巧不書,也不會這麼巧吧?
知道自己方才沒有用多大的力道,卻也不曾想到人醒來的如此之快,簡直猝不及防,若是讓那小丫頭看見自己,得,今晚就真的出師未捷先死了!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求供奉大人開恩!不要告訴王爺!”
姜沉璧躡手躡腳地往后,就在預備溜之大吉的時候,心中卻又涌現一愧疚,到底還是自己的緣故,也不能就這麼拍拍屁走人吧?
再說了,這什麼供奉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個香料嗎?沒了那就再配唄!
“哼,如今除了我,恐怕也不會有人救得了你,只要你乖乖聽話,大人我自然疼你……”
那話兒說完,跟著便是一連串猥瑣兮兮的笑聲,笑出姜沉璧一皮疙瘩。
“供奉大人,奴婢……奴婢已經被王爺許給幕僚了,不能……”
“張幕僚算是個什麼東西?手無縛之力的臭書生罷了,你跟著他還不如從了我,不但能保你命無虞,還能讓你夜夜笙歌,仙死……哈哈哈哈……”
嘔!
姜沉璧直翻白眼,對于攝政王府上上下下這群人的印象糟糕到了極點。
“不,不,啊!供奉大人!”
“小賤蹄子,是不是我給你臉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你以為你一條賤命能有多值錢?就算是大人我在這兒給你辦了,你又能如何?”
姜沉璧側耳傾聽,似乎是那男人惱怒,甩了子一個耳,小丫頭開始嗚嗚咽咽地哭泣起來。
他娘的
!死死攥拳,真想沖上去給這男的一個耳,再一腳將他踹到湖里好好清醒一下子,可是,可是那樣一來無疑份暴!
那一邊,男人已然如同猛虎狼一般撲將上去,暴不留地撕扯著的裳,大片大片雪白的逐漸暴在空氣中。
凝兒絕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那男人的連湊到前的時候,倏然間一聲破空之聲,男人猛然偏頭,卻還是被一片鋒利的東西劃傷了面頰,他手接住一看,卻只是一片平平無奇的樹葉!
“來者何人!”男人倏然翻而起,“膽敢在我攝政王府手!鬼鬼祟祟還不現!”
“哈哈哈,我看攝政王兄教出來的奴才不懂事,特地來教教你什麼恪守本分,什麼禮義廉恥!”
假山之后的笑聲更為猖狂,那男人原本也算是府上豢養的一個高手,如何能蒙如此屈辱?聞言不由得怒發沖冠,猛地拔出長刀沖了出去!
假山之后早有準備的姜沉璧看到這男人壯碩無比的大板,還是心有余悸地吸了一口氣,沒法子,只能著頭皮和男人近相搏起來。
那小丫頭被陡然之下的變故驚呆了,愣愣地圍觀著,臉上還掛著一串淚珠。
“姑娘我說你就不要看熱鬧了好嗎!有多遠跑多遠!”姜沉璧道,“對了,咱倆扯平了啊,我換你裳的事不要外傳!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三五招拆過,小丫頭終于一溜煙跑沒了影,那男人一面對姜沉璧步步,一面問道,“你不是王府的人!你是誰?潛王府有何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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