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楓的確是醒了，但是看神志依舊不大清楚，木愣愣地坐在床榻上，神游離，姜沉璧緩步走近，生怕突然因為自己跳起來，嚇得大喊大。

　然而楚丹楓并沒有，像是一個安靜的傀儡娃娃。

　“神醫，”陸云間問道，“若是現下問話，會不會刺激其毒再度發？”

　孟忘川道，“那可不好說，不過你掛心楚姑娘，我卻擔心這位白公子一個懷疑，要了咱們的命。”

　白夙走近的腳步微微一頓，神似乎有些黯然，陸云間自然是這其中最清楚來龍去脈之人，遂笑著勸和道，“白公子一時急切，了章法也是有的，他和楚姑娘自青梅竹馬一長大，意自然非比尋常，若是有唐突之，陸某人代他陪個不是。”

　“陸先生這一句不是，我擔當不起。”姜沉璧聽兩個大老爺們你推我推地虛與委蛇，腦門作痛，“咱們還是直奔正話罷。”

　沒有靠近楚丹楓，怕刺激到，陸云間這面小心翼翼地將扶了起來，“楚姑娘，你覺得怎麼樣了？”

　楚丹楓扶著額頭，神還算鎮定，“我……只是頭痛。”

　孟忘川適時地遞上一碗姜湯。

　楚丹楓神警戒，“你是何人？”

　看來還沒失了智，謝天謝地。白夙在一側輕聲道，“這一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你放心，你上的毒已經解了。”

　楚丹楓皺了皺眉，面仍有蒼白，但是終于不再是烏青的，睫羽微微，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我……兇手呢？抓到了嗎？”

　得，他們本來還想東拉西扯兩句有的沒的，這下子可不是三人要顧慮著逃開，人家主先提了！

　陸云間小心翼翼覷了一眼姜沉璧的神，倒是一臉坦，遂轉向楚丹楓問道，“你可記得兇手是何人？”

　楚丹楓答得干脆，“姜沉璧。”

　還是！陸云間和白夙各自對視一眼，

　臉俱不好看，論理說毒已經解了，楚丹楓應該恢復了神志……

　可是！怎麼！就是！一口咬死是姜沉璧所為啊！

　白夙掌下用力，眉間青筋暴突，一下將上的玉佩了末，悉悉率率從指之間落下。

　孟忘川卻沒有兩個人如此焦躁，反而挨著楚丹楓坐了下來，一面扶正的肩膀，“姜沉璧是誰？”

　楚丹楓定定地看了一眼，“是兇手。”

　“兇手是誰？”

　“是姜沉璧。”

　“姜沉璧是你什麼人？”

　“……是兇手。”

　白夙和陸云間瞠目結舌，各自面面相覷。

　“看明白了麼？”孟忘川抬首，“你們有沒有看出不對勁？”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為何楚丹楓反反復復就是這兩句話？若是放在以往，就憑楚丹楓的毒舌，估計能滔滔不絕地說上一大堆。

　可是單憑這個卻還說明不了什麼，孟忘川隨手指著陸云間，“他是姜沉璧嗎？”

　楚丹楓搖搖頭，“姜沉璧是兇手。”

　白夙皺眉，“怎麼覺像是……被人控魂了一般？”

　“我知道了！”陸云間驟然起，整個人因為茅塞頓開而激地來回踱步，“丹楓被人下了降頭，想來和那毒并非一回事，就算解了毒，還困在魔障之中。”

　“你是說，有人在下毒之前暗示，真兇是姜沉璧？”

　陸云間點了點頭。

　“可若是單憑猜測……”

　陸云間招一招手，“姜姑娘，你過來。”

　姜沉璧走了過來，卻還站在離楚丹楓不遠不近的位置，楚丹楓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并不曾顯現出毫激、恐懼、憤怒。

　“你可認得？”

　楚丹楓抬眸掃了一眼，搖了搖首，“你們為何不去抓兇手？兇手是姜沉璧。”

　白夙徹底扶額，“難道，這降頭會讓人變傻？”

　陸云間搖搖頭，“不，只是會制造一個記憶的‘絕域’，施法之人能夠控被下降頭者一小片的記憶

　。但是這降頭也有弊端，便是此人只能記住施法之人說的幾句話，不斷地重復，但是你讓回憶細節，卻想不起來。”

　孟忘川補充道，“因為是……盲區，對麼？”

　陸云間嗯了一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