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璧有些懵然,孤魂釘似乎在那里曾經聽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孟忘川代為解釋道,“這是一種很邪門的手段,在江湖上已經失傳很久了……若要論其源頭,還要從金朝的皇室說起。”
原來,金朝原本的先王知人善任,算是一代明君,但卻一直龍抱恙,先王為了延年益壽,想了不法子,什麼丹藥金水服下了許多,直到皇族有一個人,在海市蜃樓學到了一種,便是孤魂釘,將此釘植,再煉以咒,便能吊住此人的魂靈不散,不滅。
這個法子邪之又邪,后來先王被當朝的攝政王蕭云靖誅殺在了金朝行宮,那個人也被全國上下通緝,后來這種法便銷聲匿跡,江湖之上鮮有人知了。
孟忘川道,“丫頭,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一時之間的信息太多,姜沉璧有些無從反應,許久之后才道,“我……我不知道。”
“首先,弈的份或許比你想象之中的更為復雜。金朝族……無論是誰,恐怕重現江湖都能引起軒然大波,且既然能用孤魂釘為其續命,可想而知,弈對于他們來說也是重中之重啊。”
“其次。用孤魂釘來續命,說明本孱弱,且那東西植,誰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或許十年二十年,或許和常人無異,但也或許隨時都……”
姜沉璧抖著接話,“……會死?”
孟忘川神凝重,略一攤手。
“丫頭,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和你師父一般的倔強,一旦決定了某條路就不會回頭,你師父當年慕的子死后,便立誓終生不娶,果然從那之后再也不曾有過……只是你一定要一條路走到黑麼?”
姜沉璧沒有說話,或
許在短暫的一陣子,也無從回答。
孟忘川拍了拍,輕嘆一口氣,轉遁繁盛的綠蘿之中。
悅來茶樓。
“喲,這位客好面生,打頭一次來我們這兒麼?”店小二熱無比地迎了上來,弈的聲音很淡,“上一壺茶,來一些點心吧。”
他的聲音飄忽,很顯然本心思不在上面,快步上了二樓,隨便選了一靠窗的位置的便坐了下來,這里曾經和姜沉璧一同來過,如今故地重游,邊的人卻不在面前。
其實,在他有記憶開始,便已經能夠做到將自己的喜怒哀樂深深埋藏在面皮之后,可是,那并不代表自己不會有緒。
那些銳利的疼痛,如同薄薄的刀刃一般將自己的心凌遲,凌遲到模糊,他能聽到骯臟粘稠的順著自己的心臟往下滴,滴滴答答。
弈,你難麼?
所做的一切都不被理解,所的人與之背道而馳,明明知道如何挽回一切,卻力所不能及。
“哎喲,這位客,您……您坐這兒?”有小二上來了茶和他要的招牌酒菜,微微有些驚訝。
弈抬了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怎麼了?”
那小二似乎被他周的氣場震懾,一時之間無言,半晌之后才斟酌著說道,“這里……這里被一位小姐定下來了,所以……”
“原來如此。”弈其實本就不在乎自己坐在哪里,反正只是魂游天際借酒消愁罷了,遂起讓了開,誰知他還不曾來得及轉,后忽然傳來一把聲,“哎喲,這不是堂堂家二爺麼?怎麼孤一人在此啊?”
這聲音分外悉,那一張面龐也分外悉,傾儀挽著一個高挑的富家子弟,正在抿著笑上上下下打量他,許是及他
眉間的落魄之,于是那笑容顯得愈加尖酸刻薄。
弈抬起茶的眸子看了人一眼,那眼中是沉沉的一汪墨,傾儀被這目看的后背攀升上了三分冷意,但還是不甘示弱地揚起下顎,“怎麼,大庭廣眾你敢手打我?”
長睫之下,男人的神喜怒莫辨,半晌,冷冷吐出來兩個字,“讓開。”
傾儀原本就有幾分厲荏,如今見到男人退讓,更是得意,拍掌笑道,“今兒是什麼日子?好二哥怎麼會孤家寡人一個人來這里喝悶酒呢?哦,我知道了,那個水楊花的人該不會是撬了別的男人跑了吧?二爺你也別癡心了,總之這人嫁進家之前,就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
弈深吸一口氣,角反而帶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沒有同傾儀多費口舌,而是轉向了側挽著的男人,“你想一起牽連?”
那男人被他的笑意笑的直發,看看四下的食客,早就散落在了角落一隅,但是又不好在自家人面前折了面子,遂梗著脖子道,“你待如何?”
弈緩慢地出手,指了指樓下,“不想死,就滾開。”他的聲音四平八穩,甚至帶了幾分謙和有禮的味道,那男人卻仿佛被激怒了,“小子,你可知道我乃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