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點好不容易在心中升起來的希冀和奢,終于在男人說出這句話之后徹底破裂,塔娜深吸一口氣,自己還沒反應過來,話已經口而出,“如果不是姐姐出事,父親會想到我麼?”
“你……”原本就僵持的氣氛此時徹底劍拔弩張,“孽子,好啊,好!你倒是有臉提你姐姐,若非你帶來家里的那個災星,你怎會背井離鄉,若非是他和霓兒命中相克,霓兒怎麼會出事!”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打斷那個災星的兩條,囚致死!”
塔娜氣的一陣一陣眩暈,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方才站穩,待反應過來自己的父親說的是什麼話,兜頭而來的寒意將整個人籠罩。
打斷兩條,囚……
忽然之間,又一次想到了霍潯將劍鋒指向的時候那種表。那種鮮明至極、深骨髓的恨意,“你本就不知道這些年我在朝山莊是如何熬過來的”。
難怪,難怪呢。
“爹,您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塔娜的聲音止不住地抖,“你以為霍潯真的是災星麼?不,夫本無罪,懷璧其罪,你不過是怕他覬覦朝山莊的家業,是你把他安上一災星的名分,如果不是你執念于此,我怎麼會走,若不是你執念于此,他怎麼會恨朝家?說到底,便是姐姐死了,焉知不是死在你的疑心里!”
“放肆!”朝老爺終于忍無可忍,上前便是一記耳,積攢的怒氣讓這一掌極狠,塔娜的半面臉龐迅速紅了起來,同樣泛紅的還有的眼眸,“如
果你召我回來,只是為了打我,那你就手吧,生養之恩,大不了我將這條命賠給你,也就是了。”
朝老爺恨恨瞪著這個不的兒,一時間竟然也落淚了,“我看你是被那個災星迷了神志,你讓江湖上的英雄好漢評一評理,親姐姐生死未知,你卻在這里幫著一個叛徒說話,如此薄寡義,真是不如讓你死在烏雅,永遠都不要回來!”
話說開了,塔娜反而痛快釋然了,“爹,這些話您埋藏心底多時了,一直想要對我說吧?在您心中我不過就是一個和下人生出來的孽種,能讓我過上錦玉食的安穩生活,我就該恩戴德,可是若是可以的話,我寧愿不要生在朝家,這里的每一寸氣息,都讓我惡心。”
說完之后,捂著半面腫脹的臉龐,轉便要走,朝老爺喝道,“你去哪?”
塔娜回苦笑,“你放心好了,此事我自然會查明,至于查明之后是生是死是去是留,和老爺您沒有關系,畢竟……您不得我死在烏雅呢,不是麼?”
說完這些話,覺自己疲憊至極,漫無目的地穿過長廊,走到了僻靜無聲的后花園,此許是許久沒有人修葺過了,看上去有幾分荒涼,不過此時此刻倒是也混不在意,隨便坐了下來。
忽然之間,假山之后飛過來一只竹葉,著的鬢角而過,塔娜倏然之間一驚,整個人彈跳了起來,只聽到一把男聲冷冷笑道,“蠢貨!”
“你……你是什麼人?”塔娜聽到了那個悉的聲音
,但是因為先才思緒飄遠,是以有些不敢置信,“霍潯……是你麼?”
側似乎飄過了一襲影,惶然之間轉,卻空無一人,待到急急跳下假山四下環顧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許不穩,“霍潯,我知道你在這里,你出來吧,我們說說話行麼?”
一轉頭,男人閑閑地坐在假山上,黑袍墨發,五明朗銳利,被月一照,顯出幾分如銀的華來。
“真是愚蠢啊,姐姐,都什麼景了,你居然還想著幫我講話,那個老不死若是肯聽你的,你我怎麼會淪落至此?”
塔娜抱臂環,也不在乎自己臉上的掌印了,“怎麼,你現下又不要殺我了?”
霍潯叼著一草,冷哼,“我不曾想到你這個三小姐,原來和我這個野種在府上的地位差不離。嘖嘖。真是可憐呢。”
塔娜順下眼睫,知道男人此時此刻的怨氣并沒有放下,那是多年積攢起來的仇恨,怎麼可能因為朝老爺的一掌兩個人就冰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