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璧笑瞇瞇地拍了拍男人的臉,“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你說我能不能就此拋下你,出去之后便同別人說,李穆然心悅我已久,我二人私相授,你氣不過,找他同歸于盡了?”
這話實在荒唐,荒唐到男人瞪大眸子一臉的不可置信,半晌才吐出一句,“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姜沉璧卻冷笑駁回,“有何不可?你人都死了,怎麼死的,還不是由著我一張口胡說?誰會在意是真是假呢?反正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了不是麼?”
弈潔蒼白的臉上果然浮現出一怒,睫羽微微抖,半晌才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我沒什麼可說的。”誰知下一刻,的手居然上了他的傷口,微微拍了拍,看似隨意地問道,“疼不疼啊?”
怎麼會不疼?男人在剎那間神微變,幾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姜沉璧,的神冷酷漠然,仿佛那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他低聲道,“還好。”心卻覺已經模糊。
“傻子,你何苦要自己騙自己?倘若我現下拋下你一走了之,意味著你要在這兒疼到死為止!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你就真的甘心寂寂無名地死在這里?你可是武林盟主啊!你可是要名垂千古之人啊……”
弈被這一通話說的有些許茫然,半晌才苦笑道,“我的手……”
“治!”氣勢如虹,“孟忘川和他手下的一干徒弟給你治!若是治不好咱們進宮去把所有的醫統統照過來給你治!”?不等他
有機會再說什麼,便俯下一把將他背了起來,繼續在黑暗里索,手足并用地在堆積滿了尖利碎石的窟前行。
這個非常深,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個陡峭的轉彎,彎道里堆滿嶙峋的巨石。一塊一塊地攀爬過去,漸漸筋疲力盡,在攀下一塊大石頭時膝蓋一,支撐不住地跪了下來。
那一刻,姜沉璧生怕背后的重傷之人滾落,往前一步,迅速用膝蓋抵住了地面……然而急之下,黑暗里沒看清面前正好有一塊碎石,尖利的棱角唰地刺了的膝蓋,瞬時間流如注。
“你怎麼了?”弈在背上問。
“沒事。”姜沉璧咬著牙,默默將刺膝蓋的碎石拔出,順著部流了下來。只覺得膝蓋痛得失去了知覺,幾度想要站起來,竟然沒了力氣。
他在黑暗中也覺出了的異常,“你在發抖!快……快把我放下來!到底出什麼事了?”
“不……我們得繼續往前,你放心,我頂得住。我頂得住……”喃喃,不斷地給自己打氣,竭盡全力背著他,搖搖晃晃撐起了,“要是一停下來,說不定……說不定就再也沒力氣站起來了。我們必須要……”
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直直地看著前面。
眼前無止境的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點微弱的!
那一線輝讓整個人都微微抖,一開始是不可置信,最后整個琉璃眸子中閃爍著希之,?“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姜沉璧狂喜地大呼,“前面有!是出口!弈你快看啊!”
背著弈,不顧一切地往前狂奔,踉踉蹌蹌,一路上幾度跌倒,又迅速地爬起來。只是過了一盞茶時間,就奔到了那個亮。
然后,忽然又僵住了,全發冷,腳步先是慢了下來,最后逐漸停了下來。
的來,竟然不是口,而是一面絕壁!
這個綿延山腹十幾里的窟至此戛然而止,再無出路。窟的末端是一堵石壁,頂上布著鐘石,水浸了山腹,從石上一滴滴落下。那些鐘石里不知含著什麼分,在黑暗里幽幽暗暗,明明滅滅,如同星圖……仔細再一看,原來是石壁下面有鐘石所積的一潭水,水面粼粼,不停泛起波,折在了石壁上。
這并不是出路,沒有人知道出路。
姜沉璧看得怔住,只覺得提在咽里的一口氣忽地散了,頹然坐倒在地,雙肩微微發抖。背上的人也隨之落在地上,折斷的手應該劇痛,卻忍住了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說了我們出不去的吧?”弈笑了一聲,語氣居然無所謂,“你還不相信我。”
“猜對這種事你很自豪?”姜沉璧簡直無話可說,用力地將鋼釬扔向了對面的絕壁,但聽?唰的一聲,鋼釬化作一道直石壁,深兩尺。躍過去,一把將鋼釬拔起,接二連三地在石壁上一頓猛刺,石屑紛飛,火四濺。
最可怕的莫過于,一開始給了一看起來還能夠到的生機,又在最后一刻殘忍地剝奪。姜沉璧緩慢地在黑暗之中坐了下來,弈忽然問道,“你不?”
微微偏過頭,
先才折騰了這麼久,按理說早就應該腹中空空了才對,可是自己一點想要吃飯的都沒有,搖了搖首,如實相告,“還好,不太。”說完之后半是苦笑地補充道,“便是我了語有什麼辦法?難不我要吃你的喝你的啊?”
男人低低一笑,“哇,難道這就是你執意救我的理由?”
姜沉璧惡狠狠地瞪過去一眼,想了想猶不解氣,上前去抓住男人的一條胳膊,啊嗚一口咬了上去,自然沒有用全力,只是輕輕蜻蜓點水一般了一下,男人卻不躲不閃,甚至抬著眼睛看著,眸中是無限溺容。
吸了吸鼻子,主回了口,好像有些許不好意思,男人卻笑道,“看來是我的口不好。”
“去你的。”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了,兩個人有限的生命將在這黑暗之中為之休止,只是早晚區別而已,有些頹然不甘心,突然聽到弈說,“你一下我懷里,有帶給你的東西。”
姜沉璧狐疑地看了男人一眼,出一只手,探襟之中索,果然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油紙包,不由得失聲笑道,“什麼東西,油乎乎的還隨帶著?”
待打開一看,卻是一包全盛齋的四喜豆年糕,雖然已經涼,卻不曾沾染一腥,在黑暗之中散發出淡淡的香甜氣息,姜沉璧訝然地捧著年糕,“你……”
想要說點什麼,卻又覺得什麼話在此時都顯得多余,殺伐決斷狠厲骨是他,溫多微還是他,不是沒有聽過他的話,可是在此刻,心深仍
舊有一塊的地方被。
姜沉璧揪下來一塊紅豆餡的,主湊了過去,“我喂你,你也吃點。”
男人道,“我不喜歡吃這些甜的東西,否則方才早就背著你吃了。”
誰知下一刻,口中銜著年糕,徑自側過臉來,毫不遲疑地在黑暗中吻了下去。男人的薄涼,甚至在短暫時間之抖著回避了一下,卻像是一只橫沖直撞的小,雙手環過他的肩膀,輕輕地噬咬著瓣,將那馥郁香甜送男人口中,共兩個人一同品嘗,的眼眸彎彎如月,映照著男人長睫之下躲閃的一池水。
“嗯……”他似乎難耐地皺了一下眉,呼吸陡然急促了起來,甚至躲閃著近在咫尺的臉龐,這一切都是如此水到渠,仿佛兩個人不是置于腥黑暗的地宮,而是在府那一棵最大的金桂樹之下,微風輕輕而過,的鬢角、的眉眼都是一池春水般溫。
從蜻蜓點水般淺嘗輒止到長驅直,小的軀幾乎著他,那雙眼眸之中明明滅滅,上輩子定然是修行得道的狐妖吧?否則為何會輕而易舉用一個眼神撥他的心呢?
“弈……”的聲音在耳畔沉沉響起,“若是能出去,你要為我補辦一場天下皆知的婚事。”
男人的聲音有一不易察覺的抖,“好。”
“不許你看別的姑娘,好看的不好看的都不許,了我的門,你就只能歡喜我一人。你若是敢負我……”
男人的吻漸次向下,游離過致小巧的下,瑩白如半月的鎖骨,“你待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