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容戰這樣的想法倒也沒完全錯,絕對強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謀詭計都是白費心機。
然而戰場上局勢詭譎多變,縱然足夠強大,也得確保萬一有意外來臨時能游刃有余地應對,給自己和將士留下退路,否則對任何人都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不過容戰還小。
軒轅昊可以給他更多一點時間來明白這些,在他還沒能真正為一個合格的將軍之前,軒轅昊不會給他獨自帶兵上戰場的機會。
一整個夏天,除了早晚去軍營練習騎之外,容戰每天都被困在書房里跟軒轅展對弈,起初因心浮氣躁總是輸得慘烈,三局幾乎沒一局能勝,連續半個月輸得他沒了耐心,后來太子殿下實在看不下去了,過來指點兩招,他才勉強能輸得不那麼難看。
“聽說父王的箭最是厲害。”軒轅昊像是不經意地開口說道,“你要是能在棋藝上勝過阿展,我就去求父王教你一箭雙發的本事。”
容戰眼睛一亮,隨即垮下臉:“父王說我年紀還小,沒到練一箭雙發的時候。”
“年紀小只是一個原因。”軒轅昊說道,“定力不足才是父王始終沒有教你的關鍵,你知道練箭不是練臂力,還得練眼力,辨風聲,以及對箭矢的控制力……總之,你現在要是聽話,能在棋藝上有所進,明年我就求父王教你。”
容戰心里天人戰,最終對箭的求超越了一切,他連連點頭:“好。”
于是接下來的兩個月他明顯用心了許多,跟軒轅展對弈時也學會了用心去思考,尤其當他能獨自贏一局棋時,那種興和驚喜簡直無法言喻,皇兄贊賞和肯定的眼神也讓他信心倍增。
在棋盤前坐上半日好像已不再是個枯燥磨人的過程,反而能從中會到征戰沙場時高手對決,棋逢敵手時那種傲氣凌云的氣勢。
三個月的磨煉是有效的,夏天過去,天氣沒那麼熱了,容戰開始加鍛煉力和臂力,太子東宮就有一練武場,練武場上有箭靶,以前容戰練的弓都是適用于年的小型弓,重量上比正常的弓要輕一些。
而這些天之后,他直接練上了人的大弓,對著箭矢拉弓練臂力,下盤得穩,手臂得平,不能,上一下藤條直接上手。
軒轅昊這個兄長對弟弟的疼絕對不遜于任何一個做哥哥的,可在校場上的嚴厲程度卻有人能比,他甚至讓人直接搬一張書案到校場上,邊看奏折邊監督容戰練箭,但凡姿勢不對,不穩,提著藤條走過去就是一頓狠揍。
半天下來,容戰手臂和上全是一條條青腫紫痕。
平日里兄長不悅,容戰還敢撒討巧,校場上練箭時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哪怕兩條手臂沉重得像是著一塊巨石,也得憑著意志力使勁撐著,連細微的栗都被克制在眼睛幾乎看不到的范圍之。
如此堅持練了六個月,可謂水深火熱,但進步卻是神速。
了冬,皇陛下的肚子發作,如愿生了個白白的小公主。
母平安,攝政王高興,太子和容戰也高興,整個大正宮的人都跟著高興。
兄弟二人看著剛出生的妹妹,忍不住端詳了許久,最后得出一個結論:“妹妹長得好像不太好看。”
南曦產后虛弱,但神看起來還行,聞言笑道:“怎麼不好看了?”
容戰手比劃了一下:“臉太小。”
“剛出生的時候都是這樣子的。”南曦道,“你出生那會兒也這樣。”
容戰狐疑:“是嗎?”
“昊兒出生時,你父王嫌棄了兩天。”南曦想起有趣的往事,目落在容毓臉上,“怕我難過,他不敢直言說孩子長得丑,只說長得奇怪。”
容毓剛經歷過一場驚魂未定的考驗,這會兒滿心都在南曦上,被調侃也沒什麼反應。
反而是容戰咋舌:“父王嫌棄皇兄?”
皇兄明明長得最像父王,嫌棄皇兄不就是嫌棄他自己嗎?
軒轅昊淡定瞥他一眼:“母皇的意思是說,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都丑,等長幾天就會變得好看了。”
“哦。”容戰轉頭看向軒轅昊,“皇兄長得就很好看。”
軒轅昊:“……”
“戰兒這兩天是不是辛苦?”南曦溫笑道,“聽說被你皇兄拉去練臂力?”
“還好,兒臣最近進步了不。”容戰起自己的胳膊,“母皇看看,兒臣的手臂是不是比以前健碩了許多?”
年的手臂自然比不得年人健碩,但線條流暢,結實致,看起來雖瘦卻并不纖弱。
“的確健碩了許多。”南曦失笑,目沒錯過他手臂上的傷痕,“不過看來也挨了不的打。”
容戰道:“皇兄是為了糾正我練箭的姿勢。”
南曦心不錯,難得跟兒子開起了玩笑:“我還以為你是想告狀。”
容戰連忙喊冤:“兒臣才不會告狀,就算真告了狀,父王一定會罰我吃不了苦。”
父王對他們兄弟二人的要求一樣嚴格,在合理范圍里允許兄長管教他,他敢告狀才怪,只怕父王會以他氣為由,直接拖過來再揍一頓。
再說容戰對這個兄長是心服口服,從來沒有生出過不滿,怎麼會告狀?
“母皇辛苦了。”軒轅昊目落在小嬰孩的臉上,若有所思,“妹妹什麼名字?”
南曦沉默片刻:“,小名暖暖。”
雖然天命不一定能更改,但作為一個母親,只希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一生快樂無憂,像太一般溫暖明,堅定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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