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有沒有毒?”
“沒有。”
“有沒有癮的香料?”
“什麼癮?”
“就是用上一段時間會產生依賴,進而再也離不開。”
“約莫沒有。”
楚玉與王意之聊了很久,然而究其要點,也不過就是這幾句。
至於香料各自的名稱,用途,特,這些次要的訊息,楚玉雖然也一一的記下來,雖然沒什麼用。
據王意之所言,這些香料在切碎之後應該還被一種藥水浸泡過,所以他也不能十分準確的把所有香料分辨出來,只能猜測個大概。
藥材和香料,這兩樣東西,目前都是掌握在容止手中的。
楚玉坐在地上,著又還到自己手上的錦囊發愣。
王意之這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但還是懶洋洋的靠在牆上,鞋幫支地,有一下沒一下的踩著木屐,名貴的紫檀木發出悅耳的響聲:“是否有什麼爲難之?說出來,我也許可以幫忙。”
楚玉收斂憂,搖了搖頭:“沒,只是在想一些事。”擡起頭,對上王意之瞭然的目,那目之中著寬容的理解,以及通的豁達。
他看出來沒說實話,只是寬容的不拆穿。
楚玉又有了些抱歉:“我並非有心瞞你,只是一來不知該怎麼說,二來還有些事要考慮。”
王意之瞭解的笑笑,道:“不必介懷,這世上,有誰沒有幾件不願告訴別人的私事呢……”
他的說話被輕輕的敲門聲打斷,門外輕敲了兩下後,是一個年歲有些小的聲音:“主人,蕭公子等人說今日先行離去,改日再來拜訪。”
王意之這才省起自己把客人丟在了亭子裡,苦笑著拉開門,門外立著先前引領楚玉進來的青子,見了王意之恭聲道:“蕭公子他們已經離開。”
楚玉這才恍然與王意之消磨了許多時間,把蕭別給消磨走了。有些惋惜,心說只有下次再接著打擊他,這回就乾脆緩緩好了。
見識到王意之這樣的人,今天已經十分滿足。
青子說完話卻沒有離開,他像是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蕭公子離開之前,給這位客人也留下了一句話。”
王意之笑著瞥楚玉一眼:“說吧。”
青子清了清嗓子,脆聲道:“下一次,他會向這位公子討教琴藝。”
王意之讓子退下,笑的著楚玉,兩人四目相對,沉默片刻後忽然同時笑出聲來。
王意之一邊搖頭一邊道:“你可是把蕭別給激怒了,蕭別平日冷若冰霜,甚關懷外之事,能把他給撥起來,實在是難得至極。你究竟做過什麼,讓蕭別對你如此懷恨在心?”
楚玉站起來,邊笑邊道:“也許是我把他給玷污了也說不準。”
“真可憐。”王意之雖然說著可憐,臉上卻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半點對蕭別的同都沒有。
兩人並肩走出湖畔屋舍時,天已經微暮,湖面上籠罩著一層暗,而在暮之中,越捷飛筆直的站在湖邊,雙臂環,姿拔如劍,影子長長的拖在地上,也同樣的筆直。
王意之走幾步便停了下來:“你的護衛還在等候,我便不遠送了。”
楚玉回頭他,擡手一揖:“今日多謝意之兄,不過我的份,還請意之兄代爲保,畢竟不是每個人在知道了我的份後都能如你這般不以爲意的。”
王意之微微一笑:“這是自然。”
楚玉和越捷飛走出王意之家,來到秦淮河邊時,暮已然降臨,白日裡熱鬧的秦淮河此時變得很是安靜,只有那幾不可察的水聲婉的流向遠方。
暮深靜。
白日裡河上的行船已經不在,楚玉與越捷飛只有步行回去,好不容易,在終於回到城時,有些抑的夜環繞著這座城市,街上只有楚玉和越捷飛兩個人在一前一後的行走。
忽然越捷飛大步朝前踏上,趕到楚玉邊,低聲道:“公主稍待。”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劍上。
下一刻,前方街道的轉角出現一隊人,其中有人拿著燈籠,在昏暗的燈映照下,可以看清楚那些人大多穿著軍服。
對方也發現了楚玉二人,爲首的是一名軍模樣的青年男子,他走過來,目警惕的看著他們,主要是看著越捷飛:“你們是何人?不知道近日宵麼?”
看清了來人模樣,越捷飛反而收回了戒備的姿態,他在腰上一抹扯下塊令牌,舉起冷聲道:“我們是公主府的人,今日出外辦事,耽擱了些時候。”
年輕軍辨認了一下令牌,面微霽,然而看著楚玉卻顯出不屑之。
楚玉現在是男裝打扮,面容俊俏秀麗,猜出對方大約是把自己當作了公主府上的男寵,也不解釋,對年輕軍拱了拱手:“辛苦了。”便要從他們邊走過去。
此時在街角又傳來人聲:“怎麼回事?”
那聲音沙啞蒼老,可是卻著渾厚豪邁的氣概,楚玉忍不住看過去,卻見從街角轉出一人一馬,一名材高大的老人坐在馬上,他鬚髮皆白,臉上的皺紋就連在這黑夜之中也能看出來許,年紀已經是相當大了,可是他坐在馬上,雄壯的肩背卻好像山嶽那麼的沉重巍峨,不可摧毀。
青年軍一見那老人,面上立即浮現仰慕尊敬之,他快步過去將事簡要稟告,老者聽完之後,朝楚玉這裡看了一眼。
楚玉只覺得他的雙目如電如劍,擁有無比的威勢,被他看上一眼,幾乎彈不得,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直到老者與青年軍所帶的隊伍從二人邊走過遠去,才驚一口氣,猶有餘悸的道:“方纔那老者是誰?”
越捷飛回頭了一眼老者的背影,道:“沈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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