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眉眼輕輕一挑,紅微微一撅。
“哼!老爺您就會拿我取笑,夫人什麼地位,我什麼地位,如何能和夫人相提并論!”
激將法?
候知府知道是激將法,但,他還是樂呵呵了。
“梅兒你不必著急,老爺定你等到那一日!”
梅姨娘出蔥白一樣的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
“好啦你這個老不正經的東西,還不快起來……”
正說著話,外邊兒忽然傳來一陣急急的敲門聲。
“老爺老爺不好了,京城來了巡大人,就在衙門里等著老爺您呢!您快去吧!”
候知府一聽,就徹底慌了。
“什……什麼?京城來的巡?”
梅姨娘連忙道。
“就來了就來了……”
說著,就命小丫鬟去前院拿來候知府的服,又讓人打水進來洗臉。
一番收拾之后,候知府出了門。
……
原來,京城來的巡,不是別人,正是了皇帝旨的陳居正。
旨,就是讓他查清楚候知府的所有罪證,從重罰。
定罪,講究的是證據。
大楚律,不是你說誰有罪誰就有罪的,皇帝也不行。
這是祖宗規矩,也是事的章法。
如果皇帝都不按規矩辦事,那你憑什麼讓你的臣民按規矩辦事?
趙君堯素來明磊落,不喜歡搞那些齷齷齪齪的。
什麼靠暴力殺人,什麼靠權力施?什麼死得不明不白?不存在的!
朕想弄死你,自然會你死得明明白白、心服口服。
既然是貪是污,那你的“輝事跡”,朕一定會全部查清楚,然后昭告天下,你臭萬年。
你的子孫后代都抬不起頭來做人。
你的街坊四鄰,你的親朋好友,都于啟齒。
達到這樣的地步,趙君堯才算滿意。
夏如卿見識了過后,不得不發出一聲嘆。
“皇上,太腹黑!手段真絕!”
由衷地同那些被皇上盯上的臣,這堪比十八層地獄,簡直是萬劫不復啊!
咳咳,話說回來。
……
候知府到了衙門,第一時間就見到了一服的巡大人。
陳居正看了一眼氣吁吁趕來的候知府。
他冷冷一笑,一把坐在了候知府平時坐的位置上,一拍驚堂木,候知府雙就直打哆嗦。
“下下下……下參見巡大人,不知巡大人到來此地,有失遠迎,還……大人見諒!”
陳居正看著下邊兒卑躬屈膝的候知府,就冷冷一笑。
“候大人好規矩啊,日上三竿,還不來衙門點卯!”
候知府本就心虛,被這麼一嚇,膝蓋一,就跪了下來。
一瞬間,腦子里飛快地旋轉。
“巡……巡大人,下并非日日如此,今日……實實在是事出有因啊!”
陳居正輕咳了一聲,然后……就明知故問。
“那你說說,是什麼原因?!”
候知府磕了個頭,然后就把事的前因后果全都說了一遍。
最后,他哭訴道。
“小兒年,下教導無方,縱然頑劣了些,可也不該是這個下場!”
“巡大人,下在這江寧府,兢兢業業,為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巡大人,您一定要為下做主啊!”
候知府哭得那一個痛哭流涕啊。
什麼都不管了,反正,先過去這一關再說。
陳巡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當下就制止了他。
“停!”
說完,他擺了擺手,繼續冷笑。
“可是本怎麼聽說……你在這金陵城,吃喝嫖賭無惡不作,想必……你的兒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說完,一記驚堂木,候知府再一次嚇狗!
他低著頭,眼珠子轉了轉。
心說:這金陵城的老百姓在他多年的‘治理’下,應該是不敢說的!那麼,這個巡一定是在詐自己。
只要他死咬著不承認,那就一定沒事兒。
于是,他就又開始哭!
“老爺,下……下沒有啊,還請巡老爺明察!”
“我兒被人打,下實在是……實在是承不住如此痛楚,還大人海涵!”
說完,一個碩碩的軀,就跪在那兒痛哭流涕。
哭得鼻涕泡兒都出來了。
陳居正看著,只覺得十分惡心,就擺了擺手。
“罷了!看你這樣,本也不宜再為難你!”
說罷,就站起了,然后四轉了轉,就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下今日初到此地,還……不悉你這里的環境,不知……哪家客棧?”
候知府一聽,得,結人的機會來了。
就連忙接話:“大人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您不遠千里得來了,下怎麼能您住客棧呢,這不是開玩笑?”
說著,就試探地問。
“下還有一別院,是當年下父親留下來的一老宅子,這麼多年一直荒廢著,也怪可惜,如果大人不介意,您就……住進去如何?”
陳居正一聽,正合心意,就笑道。
“也罷,既然你這麼說,那本也就不客氣了!”
說完,二人會心一笑。
候知府額角的冷汗總算消失了許多,提著的心也回到了肚子里。
心說:嗨!搞這麼張,原來是個道兒上的。
吃這一套,那就行啊。
他先給他來一個引君甕,如果大家平平安安,那就沒事,如果那巡想弄他,那就沒門兒。
活著離開都不!
他有本事他有命來,沒命走!
哼!
……
陳居正當天就去了候知府安排的別院。
雖然有些破舊,但在他看來,還算能住。
候知府著笑臉,有些不好意思。
“您別介意,下雖說為這麼多年,但……一家那麼多口人要吃飯,也著實攢不下來許多錢,就……沒怎麼準備,大人您不會介意吧!”
陳居正適時地出了些不滿,但還是‘勉強’擺擺手。
“罷了,總比客棧人來人往好上許多!”
說完,就進去了。
候知府出一個得意的笑。
不介意?哼!這個陳巡裝清廉裝的還像,得了,那他也裝。
總不能自己先暴自己吧,等他什麼時候坐不住了,自己先暴出來。
那就是他投其所好的時候了。
不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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