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太太對竇家非常地激。
兒子能取了案首,一來是兒子聰明,刻苦攻讀了,二來也說明竇家沒有虧待兒子,對兒子和竇家的那些子弟一視同仁,僅這份襟,用鄔松年的話來說“就應該結為通家之好才是”。
竇家的人也非常地高興。
這些年來竇家族學求學的人不,可功課名列前茅的都是竇氏子弟,那些天資過人的寒門子弟不免心里嘀咕,如今出了個鄔善,勢必有更多的人來求學,竇家族學也能挑選到更多的青年才俊培養,這對竇家來說,是一筆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巨大財富。
竇世樞為此事專門派了個幕僚和二太夫人、竇世榜商量這件事:“……把住在族學周圍的幾家都遷走,將族學擴大一倍,請幾個名儒來教學,學生卻不必急著多招,要保證竇家族學里出來的大部分都能考中秀才。”
二太夫人連連點頭,由竇世榜辦此事,二太夫人則在竇家門口搭了戲臺,請了京都的戲班子來,連唱十出戲,整個六月,真定縣如同過年,熱鬧非常。
竇家的后院卻綠意匝地,傳來的鑼鼓聲和哄然的好聲讓這方天地更顯靜謐。
曬了個黑炭的竇啟俊在竇政昌的書房里大發雷霆:“……簡直真是敗壞朝綱!一群蛀蟲!尸位素餐!”
他的聲音驚了廡廊下的畫眉鳥,嚇得它撲撲地扇著翅膀。
竇德昌則眨了眨眼睛,遞了碗冰鎮的酸梅湯給竇啟俊:“消消暑吧!”
竇啟俊接過酸梅湯,一飲而盡。
冰涼的湯讓他頓時火氣大減。
他坐在了竇德昌對面的太師椅上,傾對竇德昌道:“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南那邊,竟然有六百多黑戶躲在那里開荒,多半都是青壯年。六百多啊!還好這幾年風調雨順,若是災年,那些人沒吃的了,可什麼事都干得出來,甚至是會引起民變的!”
竇啟俊說著,打了個寒。
再看自己的幾個好友,個個目瞪口呆地著他,好像在看一個怪。
竇啟俊不由長嘆了口氣。
和他們說這些干什麼?他們也不懂。就算是懂,也未必有自己的會和。
他頓時覺得怏然,無打采地問他們:“你們以后有何打算?”
院試結束了,他們也可以放松放松了。
屋里坐著的竇政昌,竇德昌,竇啟、竇啟泰都覺到了竇啟俊的緒,可竇啟俊剛才否定了把這件事告訴縣太爺的建議,大家也不知道如何安他才好,現在他轉移了話題,竇政昌忙將話題接了過去:“父親寫了信回來,讓我們先歇個夏,過了中秋節去京都見識一番,再順便拜訪幾位前輩。”然后他問竇啟:“你要不要跟著我們一起去?”
這是要為他們參加會試做準備。
竇啟俊暗暗點頭。
竇啟卻連連搖頭:“我不去,我和杜夫子說好了,他以后單獨指導我制藝。”
竇啟泰聽著“唉”了一聲,無限向往地道:“我倒是想去,只可惜我爹說了,我要是考不中秀才,哪里也不準去?”
他的話音剛落,屋子里就響起一個不屬于他們的聲音:“你們要去哪里?”
眾人回頭,就看見鄔善穿了件象牙素面杭綢直裰容煥發地走了進來。
屋里的人齊齊“哦”了一聲,七八舌地喊著“鄔案首”,語氣促狹。
鄔善實在是太高興了,不以為意地笑瞇瞇地點頭,四作揖:“承讓了!承讓了!”
“你這家伙!”竇政昌忍不住哂笑,“一點也不謙虛!”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鄔善“唰”地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折扇,搖了兩下,毫不客氣地坐在了竇政昌對面的太師椅上,對竇啟俊道:“天氣這麼熱,外頭又吵,我們去大慈寺吃齋菜去吧?”臉上竟然出幾分期盼。
竇德昌不屑地“嗤”了一聲,道:“大慈寺的齋菜有什麼好吃的,不如去景福春吃冰碗。”
竇政昌幾個連連點頭。
只有竇啟俊,地盯著鄔善,慢條斯理地道:“想吃齋菜啊?令堂可同意你去?”
今天唱的這出《四郎探母》,就是鄔太太點的。
他的語氣極其冷漠,看鄔善的目炯炯有神,著幾分犀利,竇政昌幾個俱是一愣,不由安靜下來。
“我中了案首,就是希母親能同意我去大慈寺吃齋菜,”鄔善輕輕地收著折扇,笑容從臉上一點點地褪去,表變得嚴肅而認真,“如果母親不同意,我早想好了七、八種說服母親的說辭。好在母親同意了。”他說著,角不控制地翹了起來,而且越翹越高,最后咧著笑了起來。
竇啟俊哼了一聲,道:“你有把握你母親同意了?”
鄔善笑得歡暢:“當然!”
竇啟俊面微緩。
看得竇啟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茫然地問:“你們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吃個齋菜而已……還用得著舅同意嗎?”
竇政昌若有所思。
竇德昌,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轉,著幾分狡黠。
鄔善就笑著對竇啟道:“我是覺著,既然要出去玩,不如把四妹妹幾個也一起請出去玩……”目卻看著竇啟俊。
“哦!”竇啟恍然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您是想把四姑姑們一起請去吃齋菜,所以才選了大慈寺,才要稟了舅。若是舅愿意帶著四姑姑和幾位妹妹一起去,那不更好了!”
“正是這個道理。”鄔善無比燦爛地笑道,笑容比外面的夏日還要耀眼。
而鄔雅卻氣得嘟得老高,憤憤不平地道:“既然是去大慈寺吃齋菜,壽姑能去,為什麼我就不能去?哥哥太偏心了!不過是在竇家住了兩年而已,對竇家的人竟然比對我還要好,我可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說著,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太氣人了!”
“好了!”鄔太太的臉也不大好看,低聲地喝斥了鄔雅一聲,沉聲道,“你也知道你和你哥哥是一母同胞的,他在竇家住了這幾年,肯定欠了別人不人,你跟著母親在京都好吃好喝的,還好意思責怪你哥哥?天氣太熱,我神有些不濟,你也去歇個午覺吧?等會還要去給二太夫人問安,你小心失禮。”
鄔雅紅著眼睛,委委屈屈地給母親行禮,退了下去。
鄔太太霎時頹然地靠在了后的大迎枕上。
鄔太太的畢嬤嬤慌張地喊了聲“太太”,擔憂地道,“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老奴將那藿氣正香水滴幾滴在茶水里?”
“不用了。”鄔太太著額,想到剛才兒子那倔強的面孔,太發疼,“你也看見了,他剛才那副樣子,好像我要是不答應,他就要和我拼命似的……那竇昭除了漂亮還有什麼好?”
畢嬤嬤笑道:“這世上哪有不喜歡漂亮的人?這已經是頂好的一樁了。”
鄔太太愣住,半晌才道:“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他小小年紀就知道指了佛堂墻上畫的頭陀說即是空,怎麼到他的時候,就全都變了呢?竇家自然是很好的,可那王氏,太不堪了,難道讓我和做親家不?那麼以后還有什麼面目見人啊!”
“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畢嬤嬤勸道,“四爺也說了,他懸梁刺地考了個案首回來,就是希您能讓他得償所愿。以后四爺還要考舉人、考進士,若是四爺能像現在這樣一直刻苦功讀,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何嘗不知!”鄔太太眼里閃過一道寒,“要不是看著那孩子還老實本份,我豈能容他這樣胡來!可世上哪有不走娘家的人……”
“太太,”畢嬤嬤笑道,“難道六太太不是四小姐的娘家人?難道我們姑不是四小姐的娘家人?”
鄔太太默然。
畢嬤嬤道:“和娘家的人不親,自然就親婆家的人了。您膝下只有四爺一個,有個和您心的兒媳婦不好嗎?”
“那倒也是!”鄔太太頷首。
有小丫鬟稟道:“太太,西府那邊的四小姐差了邊的大丫鬟過來,說十一爺、十二爺幾個要去大慈寺吃齋菜,也請了四小姐和東府的儀小姐、淑小姐,四小姐就想請我們家七小姐也一道出去走走,特意過來問太太和七小姐的意思。”
“哦!”鄔太太眉角高高挑了起來。
畢嬤嬤忙笑道:“太太,怎樣?我們四小姐到底是在竇家六太太跟前長大的,可不是孟浪之人,規矩著呢!”
鄔太太“嗯”了一聲,忍不住就笑起來,對那小丫鬟道:“你去問問七小姐,若是想去,”說著,看了畢嬤嬤一眼,“你就陪著一起去吧!”
畢嬤嬤笑著應“是”,出了廳堂。
外面一個目靈活的小廝急急迎了上來,低聲道:“太太怎麼說?”
畢嬤嬤出個略帶幾分傲然的笑容:“跟四爺說,老奴幸不辱命!”
小廝喜笑開,奉承道:“難怪人人都說嬤嬤是太太眼前的第一紅人,沒有嬤嬤辦不到的事!”
畢嬤嬤臉一沉:“小兔崽子,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撕了你那張!”笑意卻忍不住從眼底溢出來。
“小的再也不敢了!”小廝嘻嘻笑,“小的這就去稟告四爺。”一溜煙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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