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整日裡擔憂我會謀蘇家的家業，我日日警惕找我麻煩；可是平春，就算是我不謀蘇家的家業，也會謀我手上的嫁妝的。”雨煙長嘆一聲說道。

“怎會？那嫁妝不是太夫人給姑娘備的麼？”平春放下手中的畫，手給雨煙倒了一杯冰鎮酸梅湯遞給問道。

“就算是太夫人給的又怎麼樣？我若是連這些嫁妝都保不住，就算給我再多的嫁妝都無用。到時候縱使再得太夫人眼緣，我在眼中，不過是個廢。”

“啊！”平春驚訝的掩起口來，“蘇老爺敢得罪國公府麼？”還是有些不信，努力讓思想抱這棵大樹。

“你將國公府看的太高了，將蘇家看的太低了。”雨煙搖了搖頭。

“姑娘……”沉默了半晌，平春突然喚了一聲。

“恩？”雨煙沒有回頭，只應了一聲。

“婢子覺姑娘的想法，好像、好像是……”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麼說。跟姑娘關係再好，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說吧！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麼？”雨煙擺了擺手，示意平春有話直說。因爲，約已經料到平春會說什麼了。

“婢子覺姑娘很厲害，雖然年紀不大，卻什麼都懂。什麼事都能想到。”平春深吸口氣，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

雨煙聞言半晌沒有說話，平春應當早就懷疑了。說話做事本不像一個八歲孩子。的不像話。苦笑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覺做什麼事都由潛意識支配。有的時候我連自己做過什麼都不知道。”

“姑娘……”平春擔憂的喚了一聲，又勾起姑娘的傷心事了。

“我前塵盡忘，如今我所做的一切，應當是生活賦予我的本能；本能去支配我的大腦或。雖然這樣生活會很累，但是平春，這樣我才能生活的安心。”頓了頓又道：“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長大，將來找個好夫君嫁了。”

想起那個總是微笑的溫男孩兒，紙傘下的溫目，一夜的小心照料。雖然他還是個年，可是覺，樂正黎昕好像就是上天賜給的穿越禮。

“對不起姑娘。”平春小聲的低下頭，不該懷疑姑娘的。早該明白，生活在高宅大院裡的小姑娘，能有幾個不有點兒心機的？

雨煙還要說什麼，就見玉珊就匆匆走了進來。

“姑娘，鋪子上的包管事來拜見姑娘。”玉珊行禮說道。

“他怎麼來了？難道鋪子裡發生什麼事了麼？快快請他進來。”雨煙一邊讓玉珊將人迎進來，一邊讓平春伺候換服。

進花廳的時候，門口正站在一位年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男子一青玄，臉一不茍的站在那裡，雖相貌普通，卻讓人不能忽視。

“姑娘。”包管事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對著雨煙行抱拳禮。

雨煙連忙福還禮，一邊說道：“先生請坐，不知先生此番前來有何要事？”開門見山的說道。

包管事的眼中閃過一訝，隨即從袖中拿出一本賬簿讓玉珊呈了上去說道：“姑娘，在下辦事不力，另鋪子近三個月來連連盈虧。”

包管事站起，自另一個袖中拿出一封信箋，親自呈到了雨煙面前，面帶愧道：“在下辜負太夫人對在下的委任，更辜負姑娘的信任，實在沒有臉面再做下去。請姑娘允許在下請辭，以便姑娘另尋有能力之人勝任。”

雨煙將手中的賬簿放在小幾上，扶起包管事道：“先生這是做什麼？做生意本就是有盈有虧；短暫的盈虧並不代表會持續，但若不抓拯救，那結果，先生想必也清楚的很。現在正值鋪子虧本之時，若是此番先生離開，到太夫人那也不好代是不是？”

“可是現在在下真的是無能爲力了啊！在下手上的那幾個銀錢，都相繼搭了進去；在下也是沒法纔來尋姑娘請辭，請姑娘看在在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小兒的份兒上，準了在下吧！”包管事說著竟然跪了下去，老淚縱橫。

“您先起來說話，我跟您一起想辦法。”雨煙給平春打了個眼，將包管事扶到一邊坐下。玉珊這邊趕上了一杯冰鎮酸梅湯。

“您先口氣，這大熱天兒的，還親自跑過來。”雨煙一邊翻看著賬簿一邊說道。

“在下犯的錯，自然要親自承擔的。”包管事喝了口酸梅湯，神緩和了很多。

“我先瞧瞧賬簿，若是近三個月纔出現問題，一定好尋。能跟煙兒說說，先生髮現了什麼問題麼？”雨煙擡起臻首，疑問道。

包管事聞言老臉一紅，姑娘這麼信任他，他剛纔又幹了些什麼？心輕嘆，整理了下思緒道：“從表面上看，好像是客流了很多。莊子上收來的糧食賣價也特別低，本以爲是米市又出了什麼事？我仔細打聽卻發現米市近來並沒有任何浮。”

包管事用手輕輕敲打著桌面，繼續說道：“其他糧食看上去賣的價錢也相對合理，但賬的銀錢卻比同年了一半還多。管賬的老頭是我親自帶的，一定沒有問題，那問題就出在賣糧食的價錢上。可是單看價格，跟賣的價格相等。”

“鋪子這邊賣出去的東西比之以往了很多，因爲是淡季，每年這個時候也就如此。不過從賣出去的東西上看，跟往年也相等。因爲如何查找也找不出緣由，眼看著三個月虧了之前一年的盈利，在下實在無面對姑娘。”

“自莊子到鋪子，進出口都是先生自己的人麼？”雨煙沉了一下問道。

包管事也知道現在不是裝的時期，點了點頭道：“是的，這些人有的跟了我二十幾年，一些口上的也都是些家生子。”末了又加了一句：“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任何問題。”

雨煙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這個包管事，應當是沒有問題的。不然太夫人也就不會將所有的產業都歸他管了。那有問題的也不一定是市場，顯然是有人在中間足了。

斜瞇了包管事一眼，只見他愁容滿面，眉頭深鎖，距離雨煙上一次見他好像老了很多。看來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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