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純一驚，連忙坐起了，他這樣一，頓時就將趴伏在牀邊的暗香頂了下去。

暗香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微垂下眼瞼，不讓人看到眼中的惱火，然後在徐修純的趕人聲中極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雨煙坐在一邊，懷中抱著一個小巧的銀質暖爐，是專門用來暖手的。

徐修純看著雨煙半晌纔有些口吃的開口說道：“你、你子好些了麼？”

雨煙點了點頭，現在沒有心跟徐修純說別的，想了想自己來的目的，便說道：“關於你宿疾湯藥被人下藥一事，你認爲誰的可能比較大？”

其實，這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雨煙不信以徐修純這麼聰慧個人兒，毫也看不出，只能說是徐修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是他在賭什麼？

徐修純聞言沉默下來，半晌才低聲說道：“你已經看出來了。我、我不是不想手，不過、不過…”他要怎麼跟說，留暗香在邊，就是留在心中一個對母親的念想兒？

“我都明白的。”雨煙擡頭看向他真誠說道。該死的，一見到這樣的他，便不由自主的心起來。

不過，下一秒雨煙的語氣便有些氣憤起來：“那個添香不過是幫你拿了一個餞，你便將之殺了。現在這個竟然蓄意害你命，不過是一個念想兒罷了，孰輕孰重，哪個重要？”

徐修純依舊沉默半晌才聲音有些空的答道：“有些事，你不會明白的。”

雨煙點了點頭咬牙說道：“我不明白，我什麼都不明白，因爲我沒有心麼我告訴你徐修純，這事最好別讓我抓到把柄，不然，休怪我不客氣。”說完，氣憤的站起走了出去。

“別……”雨煙已經回手將門關上了，徐修純才苦說道。

閉上眼睛，母親的音容笑貌浮現在腦中，雖然母親徐安氏一直對他冷冷淡淡的，可是，那始終是他的母親，一個生育他的人。

徐修純縱然冷狠萬千，不過他心中卻有自己的執念：那便是親。當初雨煙一句太夫人將他從心死救活，現在，他寧可忍暗香對他所作的一切，都要留一個念想兒在邊。

雨煙離開之後，暗香便進了房間。

徐修純閉著眼睛躺在牀上，似乎是睡著了。暗香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將被子拉了拉蓋好，便坐到一邊繼續剛纔的想象。

想象著，有一日自己終於爬上了四爺的牀，然後四爺便激的抱著說：暗香，你知道麼？我想你想了好久，我喜歡你，甚至多過於夫人。

再然後，便爲了四爺的姨娘，接著就第一個孕育了四爺的孩子。四爺還答應說：這孩子，我會讓夫人收到邊爲嫡子。

然後，的孩子順理章的承襲了國公爺的位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暢想出的好未來，好像都能看到錢途一片曙了。

“暗香。”徐修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起了，倚靠在牀邊，目冷冷的看著。

暗香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從想象中返回現實，用自認爲最的表的低下頭應了一聲。

“你應該知道我的爲人吧？”他想了想，這樣說道。

暗香聞言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伺候四爺這幾年來，四爺的子一直是一個冷狠的人，但是，卻唯獨對沒有那麼兇狠。

“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平日裡，做的什麼事，我雖然沒有親自在場，但是都清楚的知曉。”徐修純沉聲說道。

一聽他這樣說，暗香心中咯噔一下，隨即虛笑道：“婢子平日裡只在四爺邊伺候著，婢子不明白四爺說的什麼意思。”

徐修純聞言目中彷彿一下就結上了一層薄冰，暗香真是太讓他失了。他一次次的縱容，沒想得到卻是越加的放肆。

“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四爺……”暗香聞言一驚，手中的帕子頓時掉落在地，難道——四爺都知道了？擡起眼，驚疑不定的瞄了他一下。

徐修純瞥了一眼暗香掉落在地上的帕子繼續說道：“能留你在邊這麼長時間，不過看在你是被夫人送過來的份兒上，希你日後好自爲之。”他說完，便下子，閉目睡覺。

暗香張了張想解釋，卻發現脣都無力的很。直到徐修純漸漸平穩的呼吸聲傳出，暗香才喃喃道：“爺——暗香也是沒有辦法啊”

貪財，不過是八夫人說教的，最開始到爺邊的時候，一心一意只想照顧好他。可是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淪陷。

直到現在，已是無法自拔，而那時候，八夫人又將一家老小抓住威脅。縱使再他，也只能暫時妥協。

卻沒想到，事會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

書房，雨煙將窗戶推開，看著窗外樹枝上的薄雪，對站在後的新月說道：“這幾日，你盯住暗香。”

新月抱拳應是，轉便出去了。

雨煙站在窗前，細細的看著每一片晶瑩剔的雪花，心中一片安靜。

暗香是徐修純邊最有可能下手的人，一是因爲徐修純對極爲信任；二是以徐修純的行事作風，暗香那樣的格，斷然不會留在邊長久。

可是卻留下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雨煙第一個想到的可能便是暗香。加上徐修純自從吃小廚房的飯菜以後，好了很多。但是剛剛好點，必然便再一次虛弱下來。

而每次一次虛弱下來的時候，都是他吃宿疾湯藥的第二天。

暗香的事雖然沒有經過印證，不過，卻早已定局。不過讓雨菸頭疼的是，就算將暗香理了，一定還有更多的大丫鬟送來。

低頭思忖了半晌，便高聲將初喚來。

初這幾日一直在伺候徐修純，自從添香被殺之後，便在花廳伺候。平日裡，只有暗香一個人在房間中呆著。

雨煙便跟一臉恭敬的初說道：“我有件事想代你去做。”

初福道：“請姑娘吩咐，初一定全力以赴。”

雨煙擺擺手道：“我想讓你代替暗香在四爺邊伺候著。”

初聞言，臉有些發白，腦中不控制的想起四爺在面前目無殺人的一幕。

雨煙暗歎一聲，這幾日初不敢在徐修純屋裡伺候，就已經猜到了。可是，平春要照顧蘇子悅，新月要伺候，只有初一個人閒下來。

若是再買大丫頭，這本就不怎麼太平的聽風閣，說不定鬧出什麼幺蛾子呢

“姑娘……”初咬咬牙，繼續說道：“鋪子裡出事的時候，姑娘急急去往馥郁園的時候，其實四爺在背後跟蹤你來著。”

這件事，本來徐修純不讓告訴雨煙的。可是，現在只想用這個消息換來跟雨煙的一個要求。

雨煙聞言瞳孔狠狠一，想起那幾日徐修純的不尋常，現在想來，一切不過是他在變相的幫自己罷了。真是個彆扭的人。

想了想，脣角忍不住一掀，似笑非笑的看著初道：“說吧，有什麼要求？其實，就算你不說，只要有要求，我都會答應你。”

初低聲說道：“初一定會盡心盡力，就像服侍姑娘一樣照顧四爺。初只想求姑娘，能保初命。”

雨煙聞言瞭然一笑，還以爲初家中發生了什麼事呢

“放心，我的人，他還沒膽子。”雨煙說這句話的時候，手心，若是初一毫，一定不會放過他。

其實，雨煙只有一點說對了：徐修純是不會的人。不是不敢，而是捨不得傷心難過。

有多在乎一條生命，從添香的事就能看得出來。

得到雨煙這樣一句話，初才放下心來，微微一笑便福退了下去。

臨走時雨煙代這幾日依舊在門外候著，等暗香離開之後，才能進屋兒。

暗香探了探徐修純的鼻息，然後轉出了房門。出了正房的門，的臉有的難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四爺會跟說那樣的話？

走著走著，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遠的一棵桃花兒樹下，一淡長的於姨娘迎風笑。

暗香的眸閃了閃，手指突然見一個紙包，那是之前準備下到四爺宿疾湯藥裡的藥。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不如——

想到這裡，暗香得意一笑，轉去往大廚房。給了廚娘一兩銀子之後，端著碗銀耳蓮子羹去往於氏的園子。

進了花廳，是以徐修純的名義送出，臉上恰到好的表現出一傷心，對著小丫頭說道：“四爺怕於姨娘著涼，特地讓我送蓮子羹來去去寒。”

小丫頭觀察暗香的表半晌，才歡喜接過端進房中給於氏。接著便迴轉回來，手上拿著賞銀。

暗香掂了掂，足足有三兩重。這次下藥，還穩賺不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