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澤弟不是那樣的孩子。”雨煙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蘇老爺輕哼一聲，看了一眼蘇夫人道：“本不是那樣的孩子，可是給這孃親慣著，什麼好孩子都給慣壞了。”

被蘇老爺這樣一說，蘇夫人剛剛住的火氣頓時就竄了上來。站起怒瞪蘇老爺大聲道：“我慣著？你這個爹，除了買小妾就是賺錢，你何時管教過他？澤兒會變今天這樣，你要負全部責任。”

“你這個潑婦，我不出去賺錢你花什麼？我買小妾，還不是爲了蘇家。你看看你，親十幾年，只給我添了澤兒一個兒子。我若不娶小妾，你讓我死後如何面對祖宗家人？”蘇老爺也站了起來，手指抖的指向蘇夫人，看樣子氣的不輕。

雨煙沉默的站在一邊，蘇夫人當著的面兒，也未免有些過分了。花廳裡，還有好些丫頭小廝呢

蘇老爺，年紀也不小了，若按到古代子嗣之說，只有一個孩子，卻是太了些。

“哼娶了十幾個，也沒見你生出來一個。”蘇夫人冷哼一聲坐了回去，白了蘇老爺一眼。

一聽這樣說，蘇老爺的火氣頓時就竄了上來。直衝衝的走到蘇夫人面前，揚起手就打了下去。

啪、啪、啪，一個不夠，連打三下才罷手。蘇老爺打完之後，有些重心不穩的向後倒去。雨煙連忙走上前扶住他。

蘇老爺氣的連續咳了起來，最後咳的都有些呼吸不暢。雨煙只顧著給蘇老爺順氣，並沒有注意蘇夫人的臉，從最開始的呆然，到最後的搐。

蘇夫人的心疾犯了。蘇夫人這邊兒捂著心臟不停的搐起來，蘇老爺這邊兒咳的不過氣。

從安頓時就慌了神兒，正廳裡的幾個小丫頭也好像從來都沒經歷過什麼事兒一樣，頓時都慌起來。

雨煙被們氣的夠嗆，先是吩咐新月快去請邱大夫，又快步走到從安面前扇兩個掌，扇醒之後，急忙跑走去取藥了。

心疾，是不能拖太久的，不然可能會猝死。

對於蘇夫人，雖然說不上恨，但覺對事不喜的。可是，雨煙並不希有事，雖然不喜。只單純的因爲，是生命；是蘇羽澤的母親，是蘇老爺的結髮妻子。

雨煙忙著給蘇老爺順氣，蘇夫人那邊由小丫頭安。總算是到了邱大夫過來。

給兩人分別瞧了之後，邱大夫的臉有些不好。自蘇夫人的房間出來，邱大夫使人將雨煙出來。

雨煙給邱大夫見禮。邱大夫連忙扶起，臉有些凝重。

“煙兒姑娘……”邱大夫言又止，因爲他知道，雨煙跟蘇老爺的很不錯。

“先生有話直說無妨。”雨煙請邱大夫走向花園，這樣說起來方便很多。

邱大夫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蘇老爺的，怎麼樣？”

“一直很不錯。”雨煙想了想，在一起生活了四年，蘇老爺很生病的。

邱大夫點了點頭，嘆息一聲說道：“煙兒姑娘，你已經是大人了。這些話，你聽也無妨。蘇老爺平日裡，有些縱慾過度了。”

雨煙小臉兒一紅，微微點了點頭。蘇老爺生平，怕是隻有這些好。點頭：“回頭兒，我會跟爹爹說說的。”

邱大夫擺擺手道：“他的子，多半已經掏空了。我回頭給他開些補氣養的方子。你讓他定要注意，避免**。

還有，肺疾也很嚴重了。平日裡莫要激，否則會很有可能呼吸不暢造昏厥。若是長久反覆，則命堪憂。”

雨煙腳步定住，皺起眉頭看向邱大夫疑道：“肺疾？沒聽說爹爹有這個病啊？”

邱大夫捋了捋鬍子，沉聲道：“這個病，純屬氣出來的。你嫁出去前可能沒有，說不定哪日一生氣，就得了這麼個病。”

雨煙聞言沉默下來，蘇府真的就那麼不太平麼？

“好了，我回去了。純哥兒的舊疾沒有再犯吧？”邱大夫笑著問道。

雨煙定了定心神，笑道：“恩，子已經大好了。這幾日，又將以前的武功撿起來練，我都不是對手呢”

邱大夫就笑道：“一個孩子家家的，又不是武將之家，學些功夫傍就可以了。莫要學那些武林中人，整日打打殺殺的。”

雨煙笑笑點頭應是，將邱大夫送走之後，雨煙回到了蘇老爺的房中。

蘇老爺已經好了很多，此時他面帶煞氣的看著前方，似是前面站著他的仇人一樣。以前——那個笑瞇瞇的樣子，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雨煙的心中有些苦，蘇老爺在商場明一生，沒想到最後卻是敗在人堆兒裡。

聽見腳步聲，蘇老爺沒有回頭，口氣冷喝道：“我不是說不喝藥了麼？再讓我喝你們都去給我死。”

雨煙微微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在門口怯怯的小丫頭，正端著一碗濃黑的湯藥戰戰兢兢的看著躺在牀上的蘇老爺。

雨煙擺擺手，自小丫頭手中拿過湯藥，隨後讓小丫頭退了出去。

聽見腳步聲竟然還朝他走來，蘇老爺猛的回過頭張口就要大罵。可是，一見來人是雨煙，頓時就回過頭去，聲音緩和了許多：“你也累了，先回院子休息休息。”

雨煙將湯藥端起來，坐到牀邊上，看著這樣的蘇老爺，明明才三十幾歲的年紀，看上去——卻是已經很老了。

一手拿起蘇老爺的手，眼圈已經控制不住的紅了起來，鼻頭髮酸。“爹爹……”輕輕的喚了一聲。

蘇老爺暗自嘆息，這個兒，以前，不過是爲了給國公爺一個好印象才承下這個孩子的。可是，當初的無意之舉，現在生病的時候，卻是這個孩子在他邊照顧他。

“好孩子……你苦了。”這孩子，這幾年活的，也很辛苦的。外有商人之爭，有他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妻子虎視眈眈，真不知道，一個八歲的孩子，是怎麼過來的。

好在，也是個爭氣的，至自己的婚事，自己同意。雖然他一開始就擔心徐修純的子，但是，現在大好之後，只希這孩子日後能幸福。

聽蘇老爺這樣一說，雨煙的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爹……先將藥喝了吧這樣才能好。”

蘇老爺接過藥碗，看著裡面濃黑的藥，還沒喝中就一苦味。這藥，喝了也是白喝。不過，既然是煙兒端來的，他眼睛一閉，頭一揚，一飲而盡。

雨煙接過藥碗放到一邊，蘇老爺就故作輕鬆的問道：“邱大夫，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蘇老爺會知道自己的病癥，雨煙早就猜出來了。這段時日都沒有回來，對於蘇府發生的事更是避之不及。所以，蘇老爺的如何，肺疾是什麼時候有的，怎麼得的，都不知道。

“爹，是不是母親……”下句話沒有說，因爲蘇老爺一聽蘇夫人的名字，頓時臉就沉了下來。

“是不氣死我不罷休啊”蘇老爺的口氣有些無奈，可能是又想到了什麼另他生氣的畫面，頓時就控制不住的咳了起來。

雨煙連忙拍拍他的後背，蘇老爺咳的一張臉慘白慘白的，雙目都好像一點神采都沒有了。雨煙剛剛退回去的眼淚頓時就要涌出來。

蘇老爺咳了一會兒，自枕頭下拿出一塊棉巾，放到邊又是一陣咳嗽。

半晌，他才緩過來，然後快速的將棉巾重新放到枕頭下面。雨煙眼尖的發現，棉巾上面，有跡……

的心不一沉，難道說，邱大夫對有所瞞不？蘇老爺的肺疾已經很嚴重了，已經咳了麼？

裝作沒有在意的扶著蘇老爺躺好，然後輕聲說道：“煙兒覺得，這人吧，並不是誰氣誰。能做到無論那人說什麼，都能笑著面對最好。不然，傷害的始終是我們自己。”

蘇老爺拍拍雨煙的手沒有說話，心中卻苦難言。若真如煙兒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你去把那個櫃子打開。”蘇老爺輕輕咳了幾聲，指著斜對面的櫃子對雨煙說道。

雨煙點了點頭，便走了過去。這是一個極爲普通的裝櫃，蘇家也是有錢的大戶人家，用的都是上好的紫檀木，黑中泛紫，中有一極爲好聞的清香味兒。

櫃門上著鎖，蘇老爺又讓在櫃子旁邊索。櫃子的側面有一個小暗格，輕輕一推就出裡面的一把銅鑰匙。

雨煙看了蘇老爺一眼，藏的這麼嚴實，該不會是蘇家的全部家當吧？若真是這樣，——不是蘇家的人，這樣打開有些不太好。好像這麼對蘇老爺，都是爲了那點子錢財似的。

蘇老爺咳著笑道：“你這丫頭，我拿你當親生兒，你還拿我當後爹不是？”

雨煙眼中的淚水差點又流出來，搖了搖頭揹著蘇老爺輕聲道：“你是我爹爹，一輩子都是。”話語雖輕，卻是語氣堅定的毋庸置疑。

現代時候沒有得到的父，在古代全部得到了。並且，現在很幸福，有一個疼自己的哥哥，還有一個爹爹。

雨煙將櫃子輕輕打開，奇怪的，裡面竟然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