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昕一直對雨煙瞞自己調查的真實形，雨煙也乖乖的沒有從沒問過。

蘇羽澤一直住到年前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不知什麼時候起，蘇羽澤跟太夫人的關係很好，整日膩在太夫人邊。太夫人總說，這蘇羽澤要比徐修純更像孫子。

若不是馬上要過年了，蘇羽澤怕是還不願意離開。

這是雨煙自嫁人後過的第一個年，充滿原始風味的中國年。

古代過年真的很麻煩，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年。自臘月二十三開始，太夫人帶領國公府一家上下祭竈天；二十四的時候，由徐修純寫了對聯兒送到各房去。

二十五這天，整個國公府上下，菜中必保有一樣到三樣有豆腐；二十六的時候，買了豬來殺，請上宗族裡的長輩們過來吃飯……

一直忙到三十兒那天，太夫人帶領著各房媳婦兒還有姑娘們一起下廚包餃子，什麼習俗都能仍，唯獨在祖宗流傳下來的習俗不能忘。

以前國公府過年怎麼過雨煙不知道，不過今年的太夫人，雨煙覺得，的笑容都好假。

太夫人，是不是也覺著，這樣的年，過的心中抑。府裡沒了那麼多人，便沒了往日的熱鬧。

六夫人跟七夫人雖然極力在逗太夫人笑，但太夫人始終是神淡淡。過了年，初三那天，太夫人病倒在牀。

好在已經祭祖完畢，不然徐修純一個人怕是不的。雨煙想，太夫人就是在等。眼看著太夫人的每況愈下，剩下的習俗什麼的，就二夫人帶著各房的人大致的走了一遍場。

一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聽說，這天是徐修純的生日。

這天，雨煙等人都起了一個大早。太夫人的神也好了很多。雨煙等人都換了一極其鄭重的宮裝。

今天是徐修純的大日子，自今日起，徐修純就算是一個年人了。現在他便可以參軍，爲國家效力。

雨煙出門的時候，徐修純早早便出了門。先是去太夫人那裡給長輩請安，接著由太夫人帶著府中嫡系一脈去祠堂等族長主持徐修純的人禮。

昨晚上，雨煙就將平春跟玉珊斐然都派去徐修純邊伺候著，今日的徐修純，註定要爲焦點。而今日，也是正月十五。

待徐修純晚上回來的時候，他臉上雖然疲憊之濃郁，不過眼睛卻是黑亮亮的。雨煙等人在外院兒的正房用了飯。回來的時候，徐修純已經在初的伺候下又換了一兒服。

錦黑的常服，趁著他面若冠玉，眉目清朗，清華俊逸，他上那種凌厲的氣息，很早便被磨掉了。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塊圓潤的玉。

花廳，所有的丫頭們都識趣的退了下去。雨煙跟徐修純各坐在主位的一邊。

氣氛——有些曖昧。

空氣中，瀰漫著一甜甜的香味兒。雨煙低著頭喝了手中的茶，徐修純也重複著同樣的作，兩個人都不說話。

這樣的氣氛之下，雨煙覺自己被抑的不過氣來。輕咳一聲道：“生日快樂。”

徐修純點了點頭：“謝謝。”

雨煙轉過自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了徐修純面前。“你的禮。”

徐修純眼中閃過一欣喜，佯裝若無其事的拿過盒子，他猶豫了一下，強行住現在就打開的衝放自己懷中。

花廳又安靜下來，徐修純道：“那個，你也又長大了一歲。”

雨煙點頭，神略有惆悵。轉眼間，已經三十歲了。來古代，也整整五年了，時間過的真快。

現代的人和事，覺離好遠，除了母親的樣子清晰的印在腦中。爸爸那邊的人，已經記不得他們的樣子了。就連最痛恨的二媽，樣子也在腦海中模糊。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雨煙心中的恨意，早已經被無的沖刷。只有對母親的歉意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

蘇子悅一直都沒有出現，沒人能找得到，就好像這世間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明天早上，我就得去朝廷報道了。”徐修純擡頭看向前方，目幽幽閃爍，看不出他所想。

雨煙點頭道：“朝廷不像我們家，到那裡後，能不管的事儘量管，最好能置事外就置事外。”

“恩，朝廷……沒想到會這麼快。等你生下了孩子，我就得承襲父親的爵位了。”徐修純看了一眼，目和。

雨煙微微一笑，俏臉兒一紅，在紅的燭火下，映照的的，讓徐修純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個不停。

他輕咳一聲：“今天本來想帶你出府去看花燈的，卻忘了自己今日是要舉行年禮的。”

“明天不是還有麼？”雨煙聽他這麼一說，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腦中不由得想起剛穿越來時，徐修純跟徐伽懿帶著出府逛花燈會。

“明日，不是要去岳丈家麼？”

“笨，我們從我家出來，直接不就去了。”雨煙翻了翻白眼道。

“那豈不是會很晚，再說，帶著那些人也不方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他想只跟雨煙兩人在一起。

雨煙嗔怪他道：“你不會讓他們先回來麼？”

徐修純連連點頭：“真是個好法子，就這麼說定了。”

雨煙一愣，才知道自己上了這傢伙的套兒。不過的心中，卻莫名的甜起來。的，還有些期盼。

這一夜，雨煙輾轉難眠，心中想著今日的徐修純。將頭髮梳起來之後，臉上雖然稚氣稍有，卻是一看就像個大人一樣。

第二日，雨煙跟徐修純回了孃家。

一個月的時間，會改變很多事。每一日都會改變許多。

距離雨煙回孃家的第三天，六姨娘在池邊餵魚，失足落在水池中溺水亡。蘇老爺大怒，昏迷了足足兩日才轉醒。

接著又傳出七姨娘有孕，巧的是，七姨娘也在池邊落水亡。蘇老爺同樣氣個不輕，不過卻是讓人將池水填了個乾淨。

過了不過半個月，就有兩個姨娘先後死亡。此後的第二日，蘇老爺將八姨娘給休了。

而被休的八姨娘出府的第二日，在一個雅緻的宅子裡被人刺殺。蘇老爺知道後一病不起。

原來，八姨娘懷有孕，蘇老爺對蘇夫人沒辦法，纔將八姨娘弄出府單過的。

蘇老爺的病雖然不嚴重，卻是一天比一天況不好。但他沒有讓任何人告訴雨煙跟蘇羽澤，爲的不讓他們兩個分心。

雨煙持家過家不容易，送信過來，蘇羽澤進步很快；爲了不耽擱孩子的學業，蘇老爺縱然再想那兩個孩子，也只是忍著。

直到雨煙今日跟徐修純回府，在看到蘇老爺的那一刻，的子晃了一晃，被徐修純從背後抱住。

“爹……”

雨煙聲音抖，長睫一眨，眼淚便落了下來。蘇老爺此時，哪還像最初看到的那樣，白白胖胖的，一臉和藹微笑的？

此時的他，乾瘦如柴，蠟黃，眼窩深陷，一雙眼睛瞳眸烏黑，上面好像還有著一層白蒙。

“是煙兒回來了？”蘇老爺扶著丫鬟的手直起子，雙眼無神的四看著。

雨煙頓時就愣住，如被雷擊中一樣——蘇老爺的眼睛——看不見了

“春桃啊，是不是大姑娘回來了？我這耳朵啊，最近不得使喚，總是聽見煙兒的聲音，又好像不是，不知道我死之前，還能不能見一面。”蘇老爺靠在牀邊上，苦笑說道。

春桃一聽，蘇老爺這樣說，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看了一眼雨煙然後說道：“老爺總是惦記著大姑娘，爲什麼不差人讓大姑娘回來。”

蘇老爺嘆了口氣道：“那丫頭在國公府裡也不容易，自己做的生意以前我跟樂正黎昕雖然能一起罩著，但畢竟我二人力有限。再說，那府裡，也是不平靜的。我擔心應付不過來，卻又什麼忙都幫不上。你說，我還能拿自己的事給添堵麼？”

春桃還想說什麼？雨煙卻是掙開徐修純的手，猛的撲向牀邊，依偎在蘇老爺上哇哇大哭起來。

這是自長大以後，第一次哭得如此孩子氣。

老天爺啊爲什麼總是讓好人都不償命呢？

爲什麼？疼的人都會離遠去？

是命中註定，不會得到親人的麼？還是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自己的命不好，也方了周圍的人？

“是煙兒啊你怎麼回來了？快別哭了，哭花了臉都不漂亮了。”蘇老爺用手托起的小臉兒，笨拙的用自己糙的手給眼淚。

春桃在一旁躬道：“老爺，今天是正月十六。姑娘跟姑爺一起回府的。”

徐修純這時候就走到雨煙後躬一拜：“小婿見過岳父大人。”他的眼睛，也有些酸。

蘇老爺笑著拍拍牀邊道：“你們兩個都坐這兒。”

雨煙拉著徐修純坐在牀邊兒，知道蘇老爺有話要說。

蘇老爺索中將他們兩個人的手放到一起，將眼神努力放在他們上，實際上，他看的是前方，什麼人都沒有。

雨煙的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落在蘇老爺的大手上面，他的心也是一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