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一旦養了，也會隨之改變節奏。

喬綰天剛蒙蒙亮就睜開了眼，輕手輕腳爬起，收拾齊整了離開房間。

房門關上的那瞬，季九爺睜開眼，薄勾了勾沒去管，徑自睡了。

喬綰在院子里跟聽樓面，兩個姑娘一左一右，并排著慢跑出院子。

固定的路線是繞著院子外圍跑五圈。

往日里喬綰為穩定呼吸，是不說話的，今兒破天荒開了口。

“聽樓，我昨天沒說完一半話，就被九爺識破了。”

沒好意思說，連三都沒說完，就被九爺笑話了。

聽樓是個高挑纖瘦的姑娘，比喬綰虛長三歲，有洋人統，本就眉眼生的艷麗，加之修習的又是魅人的手段，整個人都瞧著骨橫生。

思想也比一般子要開放，且是個玩兒的。

喬綰跟相，只半日功夫兩人就覺得秉脾氣十分相投，比在一起呆了幾個月的明秋還捻。

聽嘀咕，聽樓忍不住清脆的笑出聲，前后看了看，湊到喬綰耳邊。

“昨日我說了，讓夫人用我的香，您偏不聽。”

喬綰面頰微紅，輕輕白了一眼。

“香不是重點！重點是九爺，他也太難辦了吧。”

聽樓笑的抑制不住，“九爺是何等人，寧安城的水深著呢，他自耳濡目染，后又有心鍛煉，一般人哪里是他的對手。”

喬綰月眸了，原地慢踏步，靜靜看著一臉好奇。

“連你也不行？”

聽樓的手段那天見識過了，自己一個人都被的心慌，九爺這都能忍，那還是正常男人？

聽樓干咳了一聲，似乎覺得有點尷尬，聲音蚊蠅似的喏喏。

“我是沒敢在九爺面前招搖，倒是趙總軍……那年他拿皮帶我了。”

這是什麼八卦消息？

喬綰驚諤的瞪大了眼，傻傻看著聽樓，腦子里塞了各種腦補得不堪目的畫面，咽了咽口水，呢喃低語。

“你……你跟趙濱……”

“哎喲！”

聽樓了一聲連連擺手，哭笑不得的解釋，“暗人都要經過訓練，考核，排級，定位。這些事九爺是不管的，趙總軍抓得嚴，有次考核他不給我過，我一時氣不過就……結果被他中途察覺，氣的了皮帶。”

喬綰角了，也不敢想這個「中途」是到哪一步的中途，于是不準備再繼續這個話題，扭頭跑了。

聽樓追上去，跟細碎低語。

“我給您分析分析，哪個環節出了錯？”

喬綰當然不能說是自己香調的不對，只搖了搖頭，一臉嚴肅的道。

“是九爺定力太強大。”

聽樓聽了「嘖嘖」兩聲，“也有好。”

喬綰斜睨一眼，等著聽說出好是什麼。

“遇上這樣的對手，您才能知道自己還需多大的進步呀？起點高，就高。”

喬綰聽著，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心態總算扭正了。

這會兒兩人繞著宅院外跑了兩圈，正到正門，明秋像是等了一會兒，見到喬綰，捧著披風拋下臺階，給裹上。

“夫人回去吧，咱們收拾要啟程了。”

“這就回蘇城了？”

“嗯，九爺昨夜就吩咐了。”

喬綰點點頭，上臺階進了院子。

這趟出來有小半個月，回去的路開的隔外順暢。

第二日正午時分，抵達蘇城。

洋車開進大帥府，停在前院，季九爺先下了車，喬綰跟著下，一站穩，就看見了站在廊道臺階上，盯著他們笑的溫潤如玉的人。

那人一灰白西裝，頭發梳得一不茍，留著短須，是許久不見的季六爺。

一回來就看見最厭煩的人，季九爺冷著臉，側頭吩咐喬綰。

“先回去。”

喬綰看了看他臉，溫順地點點頭，轉就要走。

沒想季六爺開口，喚住的。

“我聽說老九帶著喬小姐出門游玩兒，這去了好幾日啊，去哪了？喬小姐玩兒的還開心？”

喬綰頓住腳，用余看了看季九爺，緩聲道。

“去了趟霖城，在外祖母家住了幾日。”

季六爺溫笑頜首，接著要說什麼，被季九爺冷聲打斷。

“你怎麼還沒回寧安。”

他們都不在帥府，居然讓季老六又住了進來，這可不是他預想的事。

季六爺笑了笑，不再看喬綰。

“長途跋涉，白小姐吃不消，正巧在此整頓幾日，昨天剛到。”

季九爺沒看他，而是盯著喬綰，淡淡下令。

“回去等爺。”

“是。”

喬綰溫順的應了聲，腳下不停，帶著明秋和聽樓一路腳步匆匆往正院兒走。

季六爺掃了三人離開的影一眼，接著跟季九爺說話。

“老七喜日近了，你不如跟我一路回寧安，總是要參加喜宴的，大帥也不會說什麼。”

季九爺垂著眼簾，慢條斯理捻佛珠，抬上了臺階，語氣淡漠疏離。

“手頭有些政務，眼下走不開，明日我派人護送你們回寧安。”

季六爺看著他肩而過，冷著臉不看自己，甚至這語氣是下令，而不是商量。

他頓時覺得沒好氣。

“老九，你就不想見見白芍？可是對你念念不忘。”

季九爺腳步不停，仿佛是聽不見他說話，徑直走了。

季六爺站在原地，頓時氣笑。

喬綰回到屋里，沐浴過換了裳，才覺得整個人松了口氣。

季九爺沒回來，的心慌，就自己傳了膳先吃。

正吃到一半，明秋和聽樓先后進門，兩人神嚴謹，一左一右將夾住。

明秋小聲道，“夫人，六爺帶回來的白家姑娘，住了芳梨院。”

喬綰聞言一愣，里的忘了咀嚼，瞪著眼看，滿眼都是不解和詫異。

芳梨院是和娘住了許多年的院子，說沒是假的，怎麼不聲不響就住了別人？

看這副模樣，聽樓恨鐵不鋼的拍了拍桌面。

“您還不明白？這是挑釁！是下馬威！”

喬綰黛眉輕蹙，將里的咽下去，一臉茫然看著聽樓。

“白姑娘是七爺的未婚妻，挑釁我？不至于吧。”，喬綰覺得這說不通，想了想問道，“難道是因為七爺？”

聽樓白眼翻得萬種風，“我的夫人，你能不能再遲鈍點兒，你見過季老七嗎？要因為也是因為九爺，九爺！”

因為季九爺？

喬綰眸一凜，推開碗筷站起，左右看了兩人一眼。

“這白家姑娘，跟九爺是舊識？”

明秋一臉復雜，“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