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晚膳是在屋里用的,趕了大半天的路,眾人歇的也早。
喬綰睡到半夜,爬起來找水喝,驚醒了季九爺,他將人按回榻上,長一下了床,親自到桌邊倒了杯水,端回來喂喬綰。
喬綰閉著眼迷迷糊糊喝了,倒頭就躺下,等季九爺鉆進被窩,連忙進他懷里。
季九爺抱了,低聲詢問,“是不是冷?”
他著小姑娘子都不算很熱乎,這客棧,比帥府的屋子差多了。
喬綰搖了搖頭,聲夢囈般,“九爺抱著我,不冷的。”
季九爺無聲失笑,拍了拍背,輕聲哄,“睡吧。”
喬綰「嗯」了一聲,黑夜里混沌的神智卻越來越清晰,細微的響聲從背后的墻面若有若無傳過來。
喬綰了眼,扭回頭去看,然后一臉茫然抬頭看季九爺,遲疑的問他。
“是不是……有老鼠?”
季九爺睜開眼,垂頭看,見小姑娘眼都睜不開,頓覺好笑。
“大概是吧,怕了?”
喬綰搖搖頭,臉在他膛上,“九爺在,我不怕的。”
季九爺了發頂,將人抱了,輕輕拍打后背。
“睡吧,有爺在,老鼠不敢造次。”
喬綰不再說話,閉著眼開始睡。然而,那邊「吱呀吱呀」的聲音越來越大。除此之外,還溢出幾聲細碎的嚶嚀。
黑暗里,喬綰睜開眼,呆了片刻,慢慢昂起頭看向季九爺。
男人閉著眼像是睡著了,神波瀾不驚,可他熱的發燙。
喬綰覺得嚨發,咽了口口水,悄聲開口。
“隔……隔壁是……”
季九爺慢悠悠睜開眼,眸帶笑睨著。
“你還想不想睡?”
喬綰張了張,臉都紅了,“我……我想睡,可是他們這樣,我睡不著。”
季九爺失笑,翻住,一邊親一邊開始撕扯服。
喬綰慌的一邊躲一邊推他。
“九爺,這兒隔音不好,我不要。”
“隔音不好就不好,他們哪顧得上聽你的房角兒?”
“那也不行……”
季九爺勾,扣住手腕舉過頭頂,慢條斯理的親了親雪白的鎖骨,聲線幽暗。
“爺說行,就行。”
“我說不行!”,喬綰踢了他一腳,連忙轉移話題試圖自救,“九爺,韓兆和聽樓都這樣了,您可不能不管。”
季九爺嗤笑一聲,啞聲道,“別人屋里的事兒爺憑什麼管?爺連你都管不了,越來越不聽話。”
喬綰撅著,討好的親了他一口。
“我最聽九爺的話。咱不扯別的,韓兆是您的左膀右臂,是您的好兄弟,可聽樓現在是我的人,我的人不能這麼隨隨便便被男人……他這麼對聽樓,必須娶做夫人,不然我饒不了他,到時候九爺您可別為難。”
季九爺無奈的看著,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丫頭好,旁人的兒長,能碎了心,自己的呢?
季九爺磨了磨牙,不管不顧在口尖尖兒咬了一口。
喬綰猝不及防,低一聲,整個人都麻了。
“您干什麼……”
“干什麼?別人的爺們兒你念叨起來沒個完,自己的爺們兒就在眼前,你瞧不見?”
季九爺冷笑,大掌覆上小山丘,輕攏慢捻抹復挑,嗓音幽幽的。
“爺認識你多久,不比他兩個時間長?人家孩子都要生出來了,爺想想,覺得十分虧……”
喬綰瑟瑟發抖,聲兒也了。
“說……說了愿意的,是您……”
“這趟出來前,爺打了親的電報往寧安。”,季九爺語氣緩和,目和看著,“大帥什麼時候點頭,爺什麼時候回去,帶著你一起。”
喬綰呆住了,傻傻看著季九爺,心口一陣發。
“您是說……”
原來他說的快了,會這麼快。
“你說愿意生死相隨的話,爺仔細考慮了,爺娶了你,然后咱們還回蘇城,趁著在蘇城這幾年,把該干的事兒都干了,不管日后是輸是贏,至都沒憾。”
“九爺。”,喬綰月眸亮晶晶的,抱著他脖頸聲道,“我太您了。”
季九爺悶笑,親了親致的鼻頭,“爺知道。”
“爺跟你在一塊兒,初衷從沒變過,你想要什麼,爺都給。不過有一點,你聽爺的。”
喬綰抑制不住角的笑意,明白的。
過去要貞潔,季九爺承諾不。
后來要他一心一意,季九爺只守著。不愿意做花瓶,他就給選擇的機會,提供更好的條件輔助長,變強大。
眼下,想現在就嫁他,不管生死都跟他在一起,他也都照著做。
看似是一直聽話,其實是他總在順著,縱容。
“您說,我聽。”
季九爺了額頭的碎發,輕輕抵住額頭,聲道,“你還小,過兩年再提孩子的事兒,不?”
喬綰怔了怔,心里的喜悅莫名降低,“為什麼?”
季九爺不喜歡孩子?了親,這事兒哪是說不生就不生的?
季九爺薄微抿,沉凝了片刻,一字一句道,“你現今是有些小本事,一般危難下保命不是太大問題,爺也能護你周全。假設,你了些傷,最多爺心疼不了。若是有了孩子,一旦他有個差池,爺再疼也替不了你。”
母子連心,這個世界上,孩子是每個母親的命,他并不希喬綰有一天,承那種痛苦,因為他無法彌補。
即便是假設,他也不想有這種不確定因素出現。
喬綰聽完,垂下眼靜默,心里又憋又悶,有些不高興,也有些心疼。
這個話題太沉重,季九爺沒了再逗弄的心思,翻躺到邊,看著帳頂出了口氣。
喬綰許久沒吭聲,氣氛有些沉悶,季九爺蹙著眉半晌,徐徐開口。
“跟你說件事兒吧。”
喬綰側頭看他,黑暗里那雙眸子安靜澄清。
季九爺枕著胳膊側過,與相對躺著。
“爺的母親,是大帥的原配夫人,舊朝沒滅的時候,是封過一品誥命的。”
喬綰眨了眨眼,素手出去,輕輕握住季九爺的手。
“那會兒他們夫妻聚離多,不算融洽,母親膝下,在我和小十之前,還有個二哥。”
“庶長子在邊城早夭,二哥便了嫡長子,母親將所有期都寄托在他上,后來,他跟著大帥去邊關,再也沒能回來。”
“府里的老人說,母親怨恨大帥,瘋瘋癲癲了幾年,因著出尊貴,有太后著,大帥沒敢休妻。直到后來快四十歲,再次生下爺,才漸漸好些。”
這些話他說的不算詳細,但喬綰能聽出故事中,九爺母親的悲痛。
季九爺手將抱在懷里,輕輕拍著。
“爺不希,你有一天,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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