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被河水泡的腫脹不堪，完全失去了原來的樣子，唯有眉間的那顆黑痣格外醒目。

那是一顆硃砂痣，很特彆，正好在雙眉的正中央，那是泱獨有的。

容景湛抖的出手，想去棺材裡的人，還未探及到的臉，就遭到隨影的阻止。

“皇上，裡的寒毒過重，不宜！”

“你告訴朕，這不是！對不對？”

無助的容景湛將最後的希落在隨影上，目裡的悲涼似要傾斜而出。

隨影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眼前的人，容貌無法辨認，朕不信是！對……不是！上一次所有人都以為死了，可還不是好端端的活過來了！”

泱一定是用上次的辦法折磨，騙他！

他彷彿看到了希，似是忌憚什麼似的回手，不願多看棺材裡的一眼。

“皇上，這是從護城河北岸打撈上來的，上的特征跟泱姑娘有九分相似，隻怕……”

“閉！”

男人猛的厲喝，打斷了隨影接下來要說的話，頭開始劇烈的絞痛起來，彷彿下一刻就要炸裂一樣。

他突然跪倒在地，雙手捧著自己劇痛不止的頭，肝膽劇的呼喊，“泱泱！”

他已經失去一次，再也無法承第二次失去的痛苦，最終昏了過去。

“皇上！”

隨影驚呼，連忙扶住了昏迷的容景湛。

……

長寧殿裡，太醫正細細的給容景湛把脈。

足足半個時辰過後，太醫方纔吩咐伺候在側宮，好好看著。

隨影黑眸微瞇，從太醫眼底讀出了異樣。

“太醫，皇上如何？”

太醫神難喻，猶豫片刻方纔道，“皇上剛醒不久，寒毒未清，方纔又了刺激，一時急火攻心，纔會昏迷，待臣用藥，明日他自然會醒。”

“急火攻心？可皇上是因為頭痛昏迷的。”隨影蹙眉，話裡滿是質疑。

以他暗衛的份，自然對帝王側所有人和事尤為敏，太醫剛纔的表很詭異。

雖然隻是一瞬，但也難逃他的法眼。

太醫臉先是變了變，很快恢複以往的淡定，道，“隨暗衛是在質疑老臣的能力麼？”

“不，我隻是擔心皇上。”

太醫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的，“這點你大可放心，我以項上人頭擔保，皇上很快就會恢複如初。至於其他，請你不要妄自揣測，尤其是聖上。”

“既然如此，便好！”

音落，隨影一個閃，消失在房間裡。

太醫目重新移回龍榻之上，看著雙眼閉的容景湛，恐懼一點點浮漫上他那雙飽經風霜的老臉上。

他這一生經曆無數，今日帝王的癥狀和脈象他還是頭一次見。

但願那些都隻是他多餘的擔心，不會真的發生在這年輕的帝王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太醫心有餘悸，表麵卻平靜無波，開了藥方後，匆匆回到太醫院。

奕日，容景湛是被噩夢驚醒的，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喊泱的名字。

“皇上！”

一直守護在旁的婢上前伺候，卻被容景湛揮開，“滾開，宣小雲來見朕，快！”

“是……是……”

婢不敢多言，躬退了出去。

冷宮

婢一腳踢開冷宮大門，冷風炸起，襲向正在打掃庭院的小雲。

驀然抬頭，但見婢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扯高氣昂的指向。

“你……跟我走一趟！”

小雲頓住手裡的作，握著掃把的手驟然收，惶惶不安的著婢。

“去哪？”

“皇上要見你！”

“皇上……要見我？”

小雲心中更加不安，上次被迫代替泱用膳的事依然曆曆在目。

為此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的胃壞了一半，修養了十天纔有所好轉，但每次進食，都極為痛苦。

況且泱當著容景湛的麵跳下護城河的事早已傳的沸沸而揚，雖然被在冷宮，但仍舊聽聞了這個噩耗。

容景湛每次要見，都跟泱有關，這一次又是為何？

“啪！”

一記耳重重的砸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間拉回了小雲的意識。

捂住發疼的臉頰，憤恨地盯著婢，婢的氣焰更加囂張。

“瞪什麼瞪，難道你想抗旨不！”

抗旨當斬，小雲不得不下心中的怨懟，了語氣。

“不敢，我跟姐姐去便是！”

“哼！量你也冇有這個膽子。”

小雲低垂著頭，不敢再頂，捂著發疼的臉一路跟著婢來到偏殿。

進了室，抬頭便看見年輕的帝王背對著負手而立，旁邊的冰棺格外顯眼。

“奴婢參見皇上！”

小雲跪拜行禮，不急不徐！

男人緩緩回，俊逸無雙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變化。

“小雲，有件事需要你做！”

“何事？”

小雲心中忐忑。

“你看看這冰棺之中是何人？”

容景湛抬手指向冰棺，小雲視線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巡到冰棺之中。

過朦朧的冰棺，上大紅袍詭異而冷，刺痛了小雲的臉。

緩步移至冰棺麵前，棺蓋半開，腫脹的臉刺激著小雲的胃，強忍厭惡，迫自己仔細認真的看。

“可認得出是誰？”

容景湛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觀察的每一個表變化。

“回皇上，奴婢再細細檢查一下！”

小雲不敢怠慢，抖的出手，扣住腫脹的臉，左看又看，然後手一寸寸下移，檢查的脖子跟。

隨著越來越深的檢查，小雲原本平靜地表終於有了一異樣。

容景湛也捕捉到了！

是震驚。

但是從震驚之外，他似乎還會到了一難以言喻的覺，像極了不甘，卻又著慶幸！

對，小雲剛纔的樣子，切切來說，是一種自相矛盾的神！

“認出來了嗎？”

男人急促不安的詢問，似乎用儘了一生一世的力氣。

小雲的意識瞬間回還，連忙回手，“回皇上，這俱，奴婢並不知道是誰的！”

男人冰冷的臉上，倏然就笑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你說，並不是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