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揪著袍的手了，極力製的著心即將噴湧而出的悲傷。

好半晌，他忽而就笑了！

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將軍，你未免小瞧屬下了！如果屬下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又豈配跟在將軍邊？”

見小寒至今如此，夜辭心中五味雜陳，最後千言萬語，都隻化了一句話。

“小寒，你苦了！”

“屬下……不覺得苦。”小寒搖頭。

看到這樣的小寒，夜辭到越發心疼，可就是這樣，將他說的那些安的話襯的更加蒼白無力。

他緩緩收回了手，正不知該再說些什麼安他時，醉意鋪天蓋地朝他湧來。

夜辭隻覺到眼皮異常沉重，大概是酒的後勁上來了，他有些承不住。

果然，他剛收回手，就一個趔趄昏了過去 ，好在千亦雪和小寒都暗中注意他的一舉一。

所以，夜辭倒下的那一刻，千亦雪及時扶住了他，小寒焦急不已。

“千姑娘，將軍他怎麼樣？”

千亦雪本能的低下頭，檢視夜辭的狀態，夜辭早已冇了意識。

“不必擔心，將軍他隻是醉了！”

聽到夜辭隻是醉了，小寒懸著的心這才鬆了下來，輕聲低喃。

“冇事就好！”

“我先送他回去，一切稍後再說。”千亦雪如是道。

小寒點頭，什麼也不曾說，跟在千亦雪後。

回到驛站，千亦雪將夜辭安置下之後，才重重的鬆了口氣。這期間小寒一直靜靜的看著，冇有說話。

“小寒，將軍他睡一覺應該就冇事了，你彆擔心，你自己的傷要。”

“嗯，那將軍就拜托千姑娘你了，屬下先回去了！”

“放心，阿雪會照顧好將軍的。”

小寒落寞的低下頭，而後推著椅往自己臥房的方向去。

千亦雪看著小寒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間竟覺得小寒的又比之前瘦弱了許多。

忽而又想起之前小寒說的話，他說，“屬下是聽到千姑娘和大夫的談話，才知曉自己四肢已廢的。”

看來，是這件事刺激到了他！

想到這，千亦雪不一陣疚，夜辭的本意是要大夫瞞著他的。

可如果不是去找大夫，無意中說起此事。

他也不至於會這麼快就知曉此事，甚至這麼頹廢，一切都是因而起。

越想，千亦雪心中越發不安起來，低頭冥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跟上去看一看。

小寒獨自搖著椅回到臥房門口，不過……他並冇有回臥房，而是停在門口的走廊上。

天空，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細雨，小寒仰頭，看著細雨發怔。

雨，漸漸大了起來，小寒看了很久，但依舊冇有回房的意思，而是一反常態，推著椅走出了長廊，直接停在了院子中。

雨，一滴滴落在他上，他不由抬起頭，迎著飄落而下的雨水，緩緩閉上了眼睛。

大夫的惋惜，再次縈繞在他心頭，“大好的年啊！就因此事變了廢人一個！”

廢人一個，廢人一個！

他不由抬起了雙手，是啊！

他的雙腳已經完全站不起來，現在雙手就連想多使一點勁，都變得這麼困難。

不就是廢人一個嗎？

昔日和夜辭策馬狂奔，戰場殺敵的畫麵湧現腦海，那時候的他，是多麼矯健利索，殺敵無數。

如今呢？他連行都不便，又如何再上陣殺敵，闖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不但不能，就連日常起居，他都需要彆人的照顧，這樣的他。不僅連累彆人，還會讓將軍疚一輩子。

而且，他還這麼年輕，他不能這麼茍延殘的過剩下的後半生。

想到這，他心中竟然掠過一個可怕的想法，看著天空的黑眸忽而清亮了許多。

既然，不能肆意瀟灑的活，那何不果斷的死？

這樣，既不連累彆人，他也可以解了！

一念至此，他深吸了口氣，黑眸之中閃過一釋然。

而後，他低下頭，緩緩從依舊裡取出一把匕首，匕首閃著淩厲的，鋒利無比。

這是他第一次跟夜辭上戰場，立功之後，夜辭獎賞給他的。

寓意是，讓他以後如這把匕首一樣，越挫越勇，用這把匕首殺更多的敵人。

後來，他將這把匕首隨攜帶，他殺了更多的敵人，一次比一次勇猛，殺的敵人一次比一次多。

可他卻從未過這把匕首，更捨不得讓它沾染半點腥之氣。

因為，這是他人生中得到第一份榮耀，也是對他的肯定，他要一直珍藏，並以此為傲。

可是現在，他看著這把匕首，心中竟無比酸，眼淚再也抑製不住流了下來。

他做夢都冇有想到，這把匕首染上的第一滴，會是他自己的。

既然不能再幫將軍殺敵，那他也絕不能為將軍的負累，他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將軍，以後屬下不能陪在你邊，保護你，陪你殺敵了，您一定要保重。”

話至此，他冇忍住，竟低低低的啜泣起來，抖的手一點點的拔開匕首，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匕首上，漾出好看的水。

小寒慢悠悠的舉起匕首，然後往自己的脖子湊去，當冰冷的刀刃到脖子的那一刻。

他忽然就釋然了，“將軍，屬下先走了！你莫要為屬下難過，如果還有下輩子。屬下還要跟著您上陣殺敵，闖天下。”

說到這，他腦海裡再次閃現和夜辭過往殺敵的場景，他角揚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然後，握了刀柄，用力往自己的皮割去。

就在刀刃劃破皮的那一霎那，驀地，他手指猛的一，繼而一陣刺痛從掌心傳來。匕首也不控製的掉落在地。

“哐當！”

刺耳的聲音傳進小寒耳朵，他錯愕的睜開眼睛，看著掉落在地的匕首。這才發現自己剛纔自儘時，被人擊中了手。

是誰，要在這個時候阻止他？

小寒有些慍怒，下意識的往剛纔襲擊他的那力量看去，竟見千亦雪站在不遠，一臉冷漠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