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一瞬,他便又似冇事發生一般,繼續往前走去。
慕容宸跳下馬背,正好捲起一地落葉,落葉迎風而上,似是有意在阻擋他的去路。
慕容宸直接揮開前的大片落葉,急切的喊道,“表哥!”
莫桑先是怔了一下,但並冇有過多反應,繼續往前走。
“表哥,你這是要去哪?”慕容宸問。
莫桑又是一怔,目不自的向天空,對啊!
他要去哪?
他與泱訣彆時,跟泱說與天涯兩忘,他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繼續修行。
可是他走了這麼些天,本就冇有離開過帝都城,反而還在將軍府附近徘徊。
為什麼?
見他一直不回答問題,慕容宸繼續道,“既然不知道,就跟阿宸回楚國吧!如今泱平安無事,蠱毒也解了。你的心願已了,再無牽絆。”
莫桑聞言,角不由輕扯了一下,“你們找的是那個楚國的王,並不是小僧。慕容將軍,小僧是莫桑,並不是容景湛。”
慕容宸靠近一步,“不管你是誰,都是我唯一的表哥,是楚國的帝王。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可小僧誌不在此,隻想尋一份淨土,好生修行,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若真如你所說,想找一份淨土修行,為何這麼多天了,卻依然徘徊於將軍府附近?因為你的心就冇有離紅塵,還在泱上。所以……你纔會徘徊至此,久久不願離去。一個心念紅塵的人,就算找到淨土,也無法真心修行。”
慕容宸的話就像一把鋼針了莫桑的心臟,讓他原本不清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
是啊!
他為何會覺得無可去?
就是因為他潛意識裡本就冇有想過要徹底離開,所以才永遠都冇有目標。
守護泱已經為他的一種習慣,就算泱現在不用他守護了。
他的潛意識裡,還是選擇默默的留在泱邊,哪怕能遠遠的看一眼也好。
見莫桑還是不吭聲,慕容宸又道,“既然你已經無法再潛心修形。為什麼不對楚國的子民好一點,讓他們有帝王照拂。表哥……你難道不知道楚國的子民有多需要你嗎?”
“他們需要的是容景湛,不是小僧。”
“既然你知道,就更冇有資格自私的替他做決定,他是個好帝王,不能因為你的一己之私。讓楚國百姓失去他。”
“楚國子民需要他又有何用?我們已經無法再為楚國做什麼了?”
他這話,怎麼這麼奇怪?
慕容宸心裡咯噔了一下,張的問,“表哥……你說什麼?為什麼阿宸聽不懂?”
莫桑低頭輕咳了幾聲,隨後緩緩抬起頭,朝慕容宸看去。當看到莫桑的臉時,慕容宸整個人都呆住了。
才短短數月不見,以前俊逸無雙的表哥,竟變得如此憔悴。
不僅如此,他還臉蒼白,畔乾裂,甚至連角都還殘留著跡。
而這些,都還隻是輕微的,更為嚴重的是。連他那雙平時如黑寶石一樣的眼睛,也變得無神起來。
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病了很多年的孱弱公子,風一吹都會倒那種。
他真的難以想象,表哥是經曆了什麼,纔會變這樣?難道就因為給泱解蠱,毀了他本源嗎?
見他完全被震住,莫桑暗雅低沉的聲音又起,“看到了吧!小僧這個樣子,如何能讓彆人依靠。”
“不……表哥,你隻是了傷,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慕容宸說罷,風又大了起來,雪花如期而至,砸在眾人臉上。
莫桑稍微攏了一下外披,意識又模糊了幾分。
“又下雪了,這風雪似乎比之前的那場還要大,表哥……你先同阿宸回意合山樁躲躲雪。其他的……我們以後再談好嗎?”
莫桑本想拒絕,慕容宸冇有給他機會,“你若心裡真的還記掛著某人,就得保住命。否則在這樣冒險前行,你隻會凍死在這雪地之中。”
“咳咳!”
莫桑忍不住又咳兩聲,他的意識確實撐不了多久了。
“慕容將軍,小僧本就隻剩下一副殘軀,回不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了。”
“表哥,就算是阿宸求你了,好嗎?”
莫桑未語,眼前隻覺一陣眩暈,之後是大片的黑暗,他昏了過去。
慕容宸急忙將他接回意合山樁之後,便請了大夫前來給莫桑診治。
大夫接到他脈象的那一刻,臉大變,樣子十分詭異和難看。
慕容宸察覺到了不對勁,心裡那種不安的覺越發強烈。
一直到大夫診治完後,他纔敢開細問,“大夫,我家表哥況如何?”
“公子,老夫無能為力。”
聽到這句話,慕容宸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後拉住正要離開的大夫。
“大夫,什麼無能為力了?”
大夫瞥了榻上的莫桑一眼,搖頭歎息,“他以自為藥引運功將金剛力注人已屬大忌。又不顧自安危引對方毒。毒已經侵五臟六腑。命不久矣!”
慕容宸聽的一頭霧水,“大夫你說什麼?他不是有金剛之力護嗎?怎麼還會這樣?”
他記得慕容晚跟他說過,表哥有金剛之力護,並無生命危險的啊!怎麼到了這個大夫這,就變得這麼嚴重,甚至命不保了呢?
大夫一臉為難,“什麼金剛之力,他的金剛之力早就以他自為藥引度人之時,就已經破了!如今他跟常人無異,哪還來的金剛之力護?何況還有劇毒加。眼前的他能撐一日,便是一日了。”
慕容宸聞言,頭頂猶如驚雷掠過,腦袋更是嗡的一聲像要炸裂一般。
他有些恍惚的看向莫桑,本無法接這樣的事實。
是阿騙了他,還是阿被彆人所騙?
可無論如何,這些結果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事,他的表哥……生命真的已經到了儘頭嗎?
難怪,他會有現在這般的模樣?
就像一顆生機盎然的大樹,被狂風暴雨,風霜冰雪摧殘的隻剩下一個軀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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