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聽完了陳松說的那些話之后,朱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他非常贊同陳松所說的這些,可問題就在于,自己的老爹不聽啊。
“本來這事不應該給外人講,可如果說是你的話,說給你聽倒也無妨。
天下開始承平,百姓們開始安居樂業。這事一下子就了很多,可這些各地的員,生怕我們這些人忘了他,一個個的時不時就上書。
有用也罷了,可大部分都沒有用。什麼祥瑞,什麼天降異象,這些東西我見的太多,有什麼用?
這些東西,屁用都沒有,除浪費時間,實在找不著還有什麼作用?”
朱標無奈的搖搖頭,想起最近這段時間當中,遇到的那些奇葩奏折,心里就一陣的反胃。
這樣的事陳松也能想明白,永遠都不要小看這些臣子們。
當年茹太素,甚至都敢給朱元璋送上那種奇葩的萬言書,其他的員,就算沒有茹太素那麼過分,可也不會差太多。
朱標一面往外面走,一面對陳松說道:“恐怕一時半會之間,這種問題沒有辦法解決。
這越往后,太平日子就越多,這樣的奏折只會越來越多!”
朱標嘆了一口氣,臉很沉。
如今的很多奏折都是朱標在理,那些惡心人的奏折全部都聚集在一起,這讓朱標深厭煩。
“有沒有一種辦法,能夠將此事解決掉?但又不能及到丞相之職?”朱標目炯炯的看著陳松,開口問道。
陳松沒有急著回答,他皺眉沉思。
這些員為什麼敢這樣上奏折?為什麼敢說這樣的廢話?
那是因為這些員有持無恐,他們上這些奏折,沒有犯任何律法,更沒有貪污腐敗。
盡管朱元璋被后世的那些人說暴君,可他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如果你人的本事很大,些許缺點,只要不是那種及底線的缺點,朱元璋都可以容忍。
當年茹太素的萬言書,那滿篇的之乎者也,將朱元璋氣得夠嗆。
可到最后也不過是把茹太素揍了一頓而已。
“殿下可曾想過,用一種規章制度,將這些員限定死!既然他們喜歡上這樣的奏折,那就讓他們上,但是,要讓他們明白,上這樣的奏折是什麼結果!”陳松開口說道。
朱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急忙追問:“你真的有辦法?你要是真有辦法的話,趕說出來!”
朱標甚至都有一些失態。
“臣以為,可以將這方面的事,歸納在考之。朝廷現在對京城的員,每六年進行一次考核,對地方的員,每三年進行一次考核。
臣以為此法稍有不足之,六年之期太長,就算是三年,也很長。”
陳松分析著當下的政策,將這些政策分析完之后,陳松說出了考法。
考法,陳松思考了很久。
這個東西可是場上的大殺,只要將這個東西拿出來,那麼如今的朝廷,滿朝上下文武員,將會哀嚎遍野。
其實說到底,各地員之所以會上那種毫無意義的奏折,就是因為約束太。
朱元璋的那些約束,都只是一些殺戮。殺戮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有些問題,需要另辟蹊徑。
考法是張居正提出來的,張居正將此法提出來之后,整個朝堂上下,幾乎所有的員,都在咒罵張居正。
對員的考核是由吏部進行的,而這個考法,直接擺了這種單一的模式。
考法的主要容:六部和都察院把所屬員應辦的事定立期限分別登記在三本賬簿上,由六部和都察院按賬簿登記,逐月進行檢查。
各地員上奏之事,會提前進六部進行歸納,據事類型不同,進六部分別理。
理不了的,再呈報皇帝。
這樣一來,六部的權利就會再次膨脹。
可六部又通過六科來控制,也不怕出現什麼問題。
當時張居正在閣當中說一不二,他通過六科,來控制六部,讓此法通行下去。
他也通過此法,將權力集中在閣當中,以至于那個時候皇權旁落。
不可否認,張居正對明朝的貢獻,但他那大肆集權,造的影響也很大,以至于那個時候的萬歷小皇帝,對他又驚又恐。
陳松將考法做了略微的改變,緩緩的說了出來。
將閣這個機構沒了,陳松不能說這個機構。
如果陳松說出閣的話,那麼就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通過控制六科來控制六部,此法甚妙啊!”
朱標的眼睛瞬間大亮,臉上的沉悶一掃而空。
這個辦法最關鍵的地方不是在于閣,而是在于控制六科和都察院。
只要控制了這兩個部門,那麼考法就能夠徹底的實施下去,同時通過此法將六部死死地關在籠子里。
皇帝都是權力生,朱標雖然仁德,可經過朱元璋這麼多年的潛移默化,或多或對集權這件事也比較熱衷。
朱標敏銳的發現,這個辦法能更好的集權,而且也能更好的管理員。
陳松對考法的變革不止于此,當年督察院的那些史,不停地參陳松,讓陳松頭疼了好長時間。
風聞奏事本來是出于好意,可一旦應用于黨爭之上,那麼只會助紂為。
而且大部分時間,風聞奏事并沒有什麼用。
明朝中期之后,這些清流史們甚至為了博名聲,屢屢頂撞皇帝。
不管皇帝做的是對還是錯,他們都會頂撞。
如果皇帝能夠打他們廷杖,那正中他們下懷。
雖然廷杖很危險,搞不好會有斃命的下場,可一旦活下來,這個不畏權貴,貌似忠諫的名聲,將會為他帶來大量的收益。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陳松要從子上將史的風聞奏事報銷。
“如果想要將此法落實下,那麼必須控制六科以及督察院。臣以為,可以將都察院下放,在每個地方,府一級設置都察院分院,用來檢察員。
同時,臣以為,員要是犯法,應該和普通百姓區別開來。賜予都察院審判員之權,用以審判和懲員。”
明朝的史制度非常嚴,都察院下設十三道監察史一百一十人,分管糾察十三布政使司吏的貪腐職和其他違法事。
監察史有權直接向皇帝上章彈劾任何朝臣,而且每位史每年必須舉劾兩次,否則以怠職論,輕則調遷,重則罷免職。
這樣一來史們必須鉆山打地去找尋員們的錯,而且不能道聽途說,必須寫明某事發生在何年何月,有何人作證,史挾嫌誣告,一經查出罪加三等。
這樣的設置本意是好的,可不能長久。永樂年間之后,這些史們就開始跳了。
尤其是嘉靖年間往后,這些史們更了黨爭的先鋒。
所以說,必須要取消掉他們風聞奏事的權利。
“地方上的督察院分部,只有搜集偵查證據的職責,至于緝捕審判之職,只能由朝廷的都察院進行……”
陳松不停的說著,他說的這些糅合了后世的監察制度。
放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破天荒的。
朱標聽著陳松所說的這些容,越聽越興。
雖然督察院失去了風聞奏事的權利,但卻擁有了審判員的權利。
而且還將緝捕審判和搜集偵查兩個權利分開,雙方相互制約,在更大的程度上限制尾大不掉。
朱標聽得很明白,如果將這個都察院死死的握在手中,那麼就相當于變相的控制了天下所有的吏。
都察院這個衙門,和錦衛不同。
里面的人都是文人出,按道理來說,屁和天下的文人應該是一邊的。
所以,接度也要比錦衛更高一些。
就算全天下的員都反對,但督察院里面的那些史們,恐怕會迫不及待的讓朝廷實施這個政策。
風聞奏事的權力,哪里有實權來的爽快?
只要是個人,都喜歡那種手握大權的覺。
“可以將督察院的所有職責全部寫進大明律,用律法來規定衙門的運行!
考法和都察院以及六科之下,各地的員不可能這麼跳。
而且據考程法,各地的員所上的奏折,會進六部先進行理。這樣一來,會大大的提高理奏折的效率。”陳松最后說道。
陳松來自后世,他更習慣法制。
朱標的思維顯然比陳松還有活泛,他很快就想到了制約督察院的辦法。
那就是現在朱元璋設立的錦衛。
用督察院來控制百,然后再用錦衛來控制督察院。
天下員有不法事,用督察院來理。督察院有不法事,用錦衛來理。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再怎麼鬧,皇帝也不會和員們直接對上,中間還隔著一個督察院和錦衛。
朱標想明白這些事之后,直接將陳松扔在了原地,頭也不回的朝著暖閣跑去,甚至連一句招呼都沒打。
陳松看著遠去的朱標,搖了搖頭,往前走著。
朱標很快就來到了暖閣,站在朱元璋的面前,臉上滿是興。
朱元璋睜開眼睛,看著去而復來的朱標,皺著眉頭說道:“怎麼又來了?不是讓你出去嗎?”
朱標猛吸幾口氣,急忙說道:“有辦法了,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難道是將丞相再放出來?不可能!”朱元璋直接呵斥。
朱標急忙喊道:“不是將丞相直接放出來,而是另外一個辦法!”
“另外一個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朱元璋不置可否,他并不覺得朱標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想到什麼好辦法。
朱標也沒有浪費時間,將陳松剛才給自己所說的那些全部說了出來。
起初,朱元璋還不在意,認為這只是朱標在胡言語。
可聽著聽著,他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當朱標最后一個字落下時,朱元璋了自己的眼睛,“再重復一遍,趕再重復一遍!”
朱元璋的語氣有些急切,迫切的想要讓朱標再次重復。
朱標二話不說,開始重復這些容。
這一次,朱標的速度很慢。
朱元璋也時不時地提出自己的觀點,只不過這些觀點,朱標很多都沒有辦法解決。
當朱標再次將這些容全部說完之時,朱元璋的臉上涌現出各種各樣復雜的表。
過了好久,朱元璋道:“你說的這些辦法,不是你想出來的吧?”
知子莫若父,朱元璋對自己的兒子非常了解,他不覺得這個以仁德著稱的太子,會想出如此險的辦法。
沒錯,在朱元璋的眼里,這個辦法非常險。
但同時,朱元璋就非常希這個辦法是朱標想出來的。
如果這個辦法真的是朱標想出來的,那麼就代表,自己這麼多年孜孜不倦的潛移默化,終于有了果。
朱標哪里敢瞞事實?他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常青?!俺就知道是他,這個家伙,在俺面前畏畏,什麼也不說,倒是在你那里喋喋不休!”
朱元璋瑤瑤頭,開口呵斥。
只是,這呵斥聲中并沒有多埋怨,更沒有多憤怒。
要是其他的皇帝,遇見這樣的事,肯定會責罰陳松和朱標。
可對于朱元璋來說,這件事無所謂,盡管雖然讓他不爽,可無傷大雅。
朱標是他的繼承人,是他最看重的兒子。
陳松能對朱標說出這些話,說難聽點,陳松和朱標是一派的,是朱標的鐵桿。
這樣不好嗎?這樣很好,朱元璋的想法就這麼簡單。
歷史上的藍玉囂張跋扈,不是一天兩天,但朱標活著的時候,朱元璋都能著鼻子認了,更別說陳松了。
朱元璋想讓朱標將陳松過來,話還沒有說出口,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看著朱標,說道:“這樣吧,這件事俺就給你了。反正最近這些時間里,你大部分都在理政事,讓俺看看你理的怎麼樣。
如果你能將這件事徹底的辦好,拿著大明江山,俺就可以放心的給你了!”
朱元璋一臉期盼的看著朱標。
陳松剛才所說的那些,朱元璋可以明顯的聽出來,這只是一個大概的方向。
如果想要將這個辦法徹底的落實下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中間要經歷的事也很多,這件事也非常考驗帝王心以及帝王手段。
如果朱標能夠將這件事完完的辦好,那就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說句難聽點,就算朱元璋在朱標搞出來這些之時駕崩,朱元璋都會死而無憾,都會放心的將江山給朱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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