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起十三皇子,皇后就要狼狽許多。
十三皇子早已經夠了這樣的日子,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但皇后不一樣,皇后還有好多事想要去做,的目標都還沒有實現,還沒將貴妃給打下去,兒子還沒坐上皇位,怎麼能死呢?
在肅王走過來的時候,皇后下意識的便掙扎了起來。
赴死兩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
人的求生之強烈,除非是心甘愿,否則沒有人能夠忍得住這樣的本能。
皇后再想要維持面,面對令覺到畏懼的東西時,還是做不到真正的無于衷。
肅王見狀,嘆息道:“皇嫂,你這樣,實在是我為難。”
肅王對這個繼任的嫂子沒什麼意見,先頭的那個是好,但是后來的這個也不差,之前繼后新立的時候,肅王妃還來拜見過,回去之后也說是個端莊的賢后。只是不知道這些年里頭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變這樣。
聽到肅王的聲音,皇后下意識的攥了手掌,張之下,長長的指甲險些刺進里:“十三的事,本宮先前并不知。”甚至不知道北庭的公主是什麼時候跟自己兒子勾纏在一起的。
想到這里,皇后心中恨極。
然而自打紫廬峰回來之后,皇上就再也沒來過,皇后被囚在自己宮中,想要喊冤亦是無門。
肅王聽到這話,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更是知道眼下的皇后想要跟十三皇子撇清關系。
但無奈,實在是太晚了,更何況勾結北庭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又豈是小小的一句“不知道”就能夠擺的?
肅王頓了頓,道:“皇嫂,還請上路吧。”
最后的一希破滅,皇后終于徹底絕。
在幾個宮人的控制之下,皇后到底還是被灌下了毒酒。
毒藥發作的時候簡直是痛不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鑿爛了一樣,皇后忍不住慘出聲。
一旁的肅王不忍再看,為了給皇后留得最后的面,肅王帶著宮人們退了下去,然后在院子里頭靜靜的等著。
“吱呀”一聲,房間當即被封死,徹底斷絕了皇后逃命的可能。
整個屋子里頭,就只剩下死去的十三皇子。
大約是疼的狠了,也可能心中恨意太深,皇后忍不住對早已斷絕了生機的十三皇子拳打腳踢,一邊踢,一遍瘋狂辱罵道:“討債鬼!掃把星!”
早知有今日,自己還生他做什麼?沒得連累了自己跟母家。
十三皇子一不,一雙瞪大的眼睛就這麼看著。
“早知如此,本宮就該一出生就把你溺死!”悔,好后悔啊!
一開始皇后還有些力氣,漸漸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最后的時候,皇后腦子里閃過一個個念頭,一幅幅畫面,上面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容貴妃的模樣。
容貴妃跟自己嗆聲,容貴妃囂張跋扈,容貴妃順利誕下皇子……
憑什麼,憑什麼空有貌,記卻無比鄙的貴妃要什麼就有什麼!
同樣都是違背皇上的意思生下了兒子,怎麼就能這麼幸運呢?明明一開始圣上最是厭惡鎮國公一家,怎麼最后死的反而是他們?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老天爺,你不公平!
最終,皇后是帶著滿滿的不甘跟怨恨死的。
十三皇子盡管早已沒了聲息,但仔細看去,依舊能夠發現,他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笑……
一直等到天黑,肅王命人開門,重新進到里頭。
因為皇后死前拼命的掙扎,屋子里頭桌椅板凳還有各種擺設掉了一地,奢華的寢宮里頭一片狼藉。
再看十三皇子的服,都被皇后給扯爛了,皇后的指甲里頭都還帶著呢。
母子兩個,沒有一個能閉上眼睛。
看著這一幕,肅王最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命宮人在兩人上裹了一張草席,又弄了口棺材,趁著天黑,匆匆讓人拉出宮去,然后隨便在上京城外頭找塊地方葬了。
皇后費盡心機,這麼些年做了這麼多的事,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
大約是時候有些不湊巧,也可能是天公不作,沒一會兒的功夫,竟下起了雨來。
另一邊。
與皇后宮中相對比,秋吾宮這里倒是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
貴妃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這麼多年過去,也還是那樣,本質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也就對葉朔跟尖尖兄妹等近親之人的時候,才會溫起來,對于皇后,貴妃可能一輩子都喜歡不起來。
按照貴妃從前的子,得知皇后的死訊,不讓人放兩掛鞭炮都是好的了,如今兩個孩子長大了,才稍微變得平和了一些,但依舊是沒有什麼悲傷的緒。
沒有就是沒有,貴妃也做不來假惺惺的樣子。
故而在聽完了之后,貴妃就只是唏噓兩聲,心稍微有些復雜,但很快就將其拋到了腦后。
今天是貴妃升皇貴妃的大喜日子,但因著下了雨的緣故,容貴妃實在是不愿意折騰,故而就只是在自己宮里頭單擺了一桌而已。
整個秋吾宮里頭更是沒有外人,就只有貴妃葉朔尖尖景文帝他們四個而已。
而像是徐充儀還有六皇子六皇子妃們,送了賀禮過來之后,就十分識趣的離開了。
在溫暖的燭之下,有那麼一瞬間,這里還真有種家的覺。
用過晚膳之后,見外頭雨勢非但沒停,反而有種愈演愈烈的趨勢,容貴妃,啊不,現在應該容皇貴妃了,忍不住道:“你不如今晚別回了,在宮里頭住一宿吧。”
葉朔雖然早幾年前就出宮了,但他的房間皇貴妃卻一直留著,時不時還宮人打掃,隨時都能夠住。
葉朔聞言,忍不住看向一旁的便宜爹。
說實話,葉朔也不愿意淌水回去,雖說有雨傘什麼的,但也難免要弄服,然而這事兒畢竟不是他說了算的,他今年都已經二十了,再住宮里頭實在是說不過去,除非是便宜爹允許的,才沒人敢嚼舌子。
景文帝被兒子這麼看著,清咳了一聲之后,記最終點了點頭。
大不了自己今天就宿在皇貴妃宮里頭,倒也不是什麼要事。
得到了便宜爹的首肯之后,葉朔對著小路子耳語幾句,小路子點點頭,然后就找人去王府里頭給姚姑娘回消息,說王爺今天不回了。
一旁的皇貴妃見狀,不免有些吃味。
自己兒子倒是細心,這樣的小事還要專門去同那姑娘說一聲,皇貴妃頓時有種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馬上要是別人的覺。
但吃味歸吃味,在皇貴妃心里頭到底還是好奇占的多一些。
好歹是兒子第一個喜歡上的姑娘,盡管家世出完全不符合皇貴妃的預期,但皇貴妃到底沒有一開始就反對。
老實說,“姚姑娘”這個名字這段時間里頭皇貴妃不知道聽了多次了,只是一直無緣得見,加上最近發生的事比較多,皇貴妃實在是沒有這個機會。
再者說,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就這樣把人家姑娘召進宮里頭來,若是萬一沒,旁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說呢。
自己兒子是王爺、又是男子,他可以不在乎,姑娘家的卻是不一樣。
如今皇貴妃實在是忍不住了,想要佯裝不在意,但實則眼里頭的迫切都快冒出來了:“那姚姑娘,是個怎樣的人?”
葉朔著下,想了想,道:“是個能保護兒子的人。”
“功夫很好,醫也很好,兒子跟在一起的時候,便會覺得十分安心,就好像有在,兒子就永遠不會擔心自己會被人欺負。”
一旁的景文帝:“……”
“咳!!!”景文帝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兒子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來一個姑娘去保護他這種狗屁話的。
他還要臉嗎?
這話一出口,饒是皇貴妃也一下子陷了糾結之中。
若自己兒子說這姑娘長得好,皇貴妃便會擔心他是不是被外頭的妖給迷住了。
若自己兒子說這姑娘子好,皇貴妃便會忍不住猜那姑娘會不會是裝的,亦或者是使了什麼手段,想要攀附權貴。
但偏偏,自己兒子說的是能保護他……
哪兒有姑娘保護男子的道理?
皇貴妃從小都是被幾個哥哥寵著長大的,便覺得天下男子都應該像父兄那樣才對,結果……原來自己兒子竟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嗎?
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娘表的變化一樣,葉朔忍不住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不如此,還會包容兒子的脾氣,哪怕兒子無理取鬧,也不會生氣,還要給兒子道歉,還要安兒子。”
“還會到懸崖邊上給兒子摘好吃的果子,兒子只說了一句想吃螃蟹了,走了幾十里的山路,特意幫兒子買了一大筐回來,還幫兒子照看侄子,自打來到了王府之后,兒子連侍衛都用不上了,只一個人就夠了,每天上街的時候還能幫兒子拿拿東西,提提重什麼的。”
“哦對了,每天還要教兒子練劍……”
照他這麼說,尋常的貴確實滿足不了他,大家族里頭的貴大都養的比較貴,人家想要的是一個溫的夫君記,而不是像他這樣要人心要人哄的孩子。
聽完之后,皇貴妃只覺得,這個姓姚的姑娘未免也太慘了些,若遇到這樣的,怕是氣都能氣死了。
接著,皇貴妃腦海里不自覺的劃過一個念頭——
等等。
那個姓姚的姑娘,不會是被自己兒子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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