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浙已經能夠下床,狀態恢復得還不錯,所以也出席了顧信的葬禮。
沈循陪著他一起。
墓園里,看到墓碑上照片里的男人還那麼年輕,沈循就不由得一陣后怕,想到蘇浙前不久就曾經離死亡那麼近那麼近……
沈循一時半會兒沒打算回京城,公司的事得有人主持,所以趙瑩就先回去京城了。
有博盛的律師保駕護航,顧信葬禮過后沒多久,陳雅西幾乎是以最快速度,和顧家打了司。
將顧信的產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把兒的養權也抓得牢牢的。
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請了博盛的專門團隊,將產接得非常清楚,有很多的資產,陳雅西知道以自己的水平和能力是不懂得打理這些的。
而且如果要打理這些,免不了以后很可能還得和顧家有所牽扯,不愿意。
所以幾乎是半賣半送的給了博盛。
事都弄得差不多之后,蘇鹿和陳雅西又見了一面,在陳雅西家里,或者說,和顧信曾經的家里。
在這所房子里,都不難看出顧信曾經的痕跡。
陳雅西把國的資產能理的全理的,該變賣的全變賣了。
“只有這所房子。”陳雅西低聲說道,聲音黯淡,“我舍不得……”
這是和顧信曾經的家,如何能割舍?
“那就留著,也是個念想。”蘇鹿說。
陳雅西苦笑了一下,的笑容很蒼白,“可我住在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抿了抿,熱淚盈眶,卻很努力地忍住了,“我很想他,蘇鹿,我很想他。”
蘇鹿不知道該如何安一個失去了丈夫的人,只能握住的手,試圖給一些寬的力量。
陳雅西艱難地笑了笑,抬手抹了抹眼睛,曾經那麼鮮亮麗,那麼那麼漂亮,走路都帶風,蘇鹿做夢也沒想過,會有一天,會這麼蒼白憔悴。
陳雅西說道,“我今天早上起來還很恍惚,我總還沒法習慣也沒法接,自己已經是一個寡婦的事實……”
聽到說出寡婦兩個字,就連蘇鹿都覺得像是兩鋼針扎進了耳朵里。
“雅西……”
陳雅西搖了搖頭,“蘇鹿,你看,我還沒三十歲呢,卻已經是個寡婦了……”
陳雅西覺得這個話題太難過了,就換了話題,“是了,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
蘇鹿很有些不好意思,“說到你半賣半送給博盛的那些資產啊,怪不好意思的。”
“你幫了我,幫了我太多太多。蘇鹿。”陳雅西握著蘇鹿的手,“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可能什麼都拿不到了,所以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蘇鹿想了想,也就沒再矯這個,只說道,“那不說這個,你以后打算怎麼辦呢?”
其實看得出來,陳雅西把資產理得這麼干凈,多半是不打算繼續留在城了,或許都不打算繼續留在國。
果不其然,陳雅西說道,“我打算帶小沫去國外定居,我不想留在國了。”
蘇鹿朝著里頭看了一眼,小沫就在里邊兒的兒房里看繪本,“小沫……知道嗎?”
陳雅西點了點頭,“多知道死亡是怎麼一回事兒,說來……傷,關于死亡的定義,甚至是顧信當初教的。”
孩子隨著心智發育,漸漸會對一切到好奇,其中就包括死亡。顧以沫對死亡好奇的時候,是顧信教的……
“爸爸告訴,小狗死了,就會去天上,和星星在一起。”陳雅西深吸了一口氣,“所以說爸爸是不是去天上和星星在一起了……基本知道,再也見不到爸爸了。還是難過的,好幾天都沒怎麼說話了,本來格就有點向,我擔心心理上有什麼問題,所以打算出國去之后,找心理專家給看看。”
蘇鹿點了點頭,“嗯,也好,如果真的有心理問題,還是從小就干預比較好。顧信就這麼一個孩子……”
說到這里的時候,陳雅西的表變了變,輕輕地咬了咬,看著蘇鹿,認真說道,“不,顧信不止一個孩子。”
蘇鹿聞言,眼睛驀地瞪大了,然后目垂落,落到陳雅西平坦的小腹上,“雅西,你……”
陳雅西點了點頭,“嗯,我懷孕了,已經八周了,顧信出事之后,我暈倒了過去,醒來之后醫生告訴我的,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這也就是我為什麼求你幫我,也就是我為什麼一定要得到顧信產的原因。我有兩個孩子,我得讓他們過得好。”
蘇鹿可以說是又驚又喜,“這真是……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但很快,又難過起來。
小沫起碼還見過顧信,知道爸爸的模樣和溫,可是陳雅西肚子里這個腹子……
“他們不知道吧?”蘇鹿問道,很是認真,“千萬別讓他們知道。”
陳雅西點了點頭,“我會的,所以我才要出國去。”
“出去是比較好,如果是個兒倒也罷了,要是是個兒子……就顧家的況,恐怕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蘇鹿說道,顯然,也對顧家重男輕的況了解得很。
而蘇鹿自己也是母親,所以很能同,于是認真和陳雅西說道,“你就算出國去了,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可以隨時聯系我,雅西,雖然我們是因為顧信才認識,而且說實話以前有一段時間,份都尷尬的。但我們是朋友,我把你當朋友的。”
“我知道,謝謝你。”陳雅西擁抱了,“鹿鹿,謝謝你。”
和蘇鹿見過這面之后,陳雅西沒過多久就帶著顧以沫出了國。
走之前,給蘇鹿寄了一封信,說是一封信,其實只有兩張照片而已。
其中一張照片,是一張B超的照片,照片上那個小小的孕囊很是清晰。
另一張照片上,顧以沫拿著那張B超照片,漂亮的小姑娘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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