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一衆秀都朝語琴看過來。
婉兮上前一把住格的手腕,低低道:“我若是姐姐,便不說這掉腦袋的渾話!”
格倒嚇了一跳:“你……你不是摔傻了的那個?”
婉兮低聲冷笑:“是了。姐姐可知道,傻就算打傷了人,也不必責罰。”
“你想幹什麼?”格雖不服氣,可是卻也不由得低了聲,“再說,若要論掉腦袋,也該是!”
婉兮這才鬆了鬆手:“姐姐怎不明白,今兒既然進得來,便必定是有朝廷的安排。否則若真的是混漢,掉腦袋的便絕不止一個,而是報上名的佐領、統領,甚或一應務府員、宮殿監太監,都要一同都掉了腦袋!”
婉兮說著還故意朝延暉閣的方向瞟了瞟:“況且就連皇后也留了的牌子,難道你是想說皇后也沒瞧出來?!”
格這才嚇得滿面蒼白,朝衆人一擺手:“沒事了,是我瞧錯了!是這個摔傻了的不合規矩,咱們旗人都該稱名不舉姓,就牌子上非前姓後名,我還以爲是漢呢~”
一場風波眼見就要消弭於無形,卻忽然聽見牆外一聲清叱:“是誰在此喧譁吵鬧,擾了嫺妃娘娘的興?”
園中一衆太監和秀聽了,忙都跪倒:“奴才給嫺妃娘娘請安。”
嫺妃扶著塔娜的手,踩著足有六寸高的大紅緞彩繡頭元寶底旗鞋,步態婀娜地踏園門,朝地上的秀們挨個看了一眼,方虛擡了擡手:“都起來吧。”
在此主持宮宴的敬事房太監忙上前再跪倒:“回嫺主子,是三旗秀賜宴於此。方纔……是一點小誤會。”
嫺妃也沒理那太監,徑自走到格面前,親自手拈住襟上的牌子,仔細地看了:“原來你就是格啊。”
那格已是張得戰戰兢兢:“回嫺妃娘娘的話,奴才就是格。”
嫺妃便笑了,回眸看塔娜一眼:“聽聽這嗓子,剛剛隔牆聽著還那麼脆生生的,連樹上的神鳥都給驚飛了。可是這會兒,卻這麼著嗓子了?”
塔娜附和:“主子說的是。神鳥有功於我大清,太祖欽命宮中設索倫桿尊饗。這位姑娘卻高聲喧譁,驚飛神鳥,必當問罪。”
格大驚,已是嚇得失魂落魄,伏地叩頭:“娘娘恕罪,奴才真不是有意的。”
嫺妃憐憫地盯著格:“那你倒說說,方纔喧譁什麼?若你有理,本宮倒也可酌置。”
格擡眼再看婉兮一眼。此刻已經顧不上婉兮的警告,只求自保。
深深垂首:“回娘娘,奴才,奴才是瞧出了那陸語琴是個漢!”
“哦?”嫺妃順著格的目看向語琴去。
江南子特有的婉約,是嫺妃這位滿洲老家族所出的格格怎麼都學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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