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程左出院了。
在醫院門口,程珊珊把手里的東西遞給程左︰“哥,你自己回去吧,這幾天我一直在醫院里,累半死了,我得回家歇歇。”
程左接過東西,看著這個俗卻又對自己實心實意好的妹妹,有些地說︰“珊珊,這幾天的確把你累夠嗆,哥謝謝你,改天給你買禮。”
“得了,你的禮還是送給你人吧!”程珊珊又開始怪氣地諷刺程左。
程左苦笑著也不反駁,招手攔住一輛車,讓程珊珊先走了。他又站了一會兒,才打到出租車。
回到自己家,程左發現空調一直開著,房間里空氣渾濁不堪。他急忙關掉空調,推開窗戶,讓新鮮空氣流進來。
程左發現,窗臺上那盆紅月季已經旱死了,他生病前剛開的那朵花也早已經枯萎,花瓣掉落在花盆里和窗臺上,卷曲著,像他和流甦死掉的。
茶幾上的那瓶綠蘿,倒是長了多,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想到流甦,程左嘆一口氣坐到沙發上,心里是深深的無力,他不知道怎樣做,才能挽回流甦那顆變冷變的心,而他又是那麼迫切地、執著地想要挽回。
正胡思想著,手機突然唱起了歌,驚起了一室沒來得及打掃的灰塵。
“喂,哪位?”程左按了接聽鍵,說了一句慣的話。
“程左,老同學的電話都忘記了,還問哪一位?”聽筒里傳來一個那人的揶揄聲,悉而親切。
程左急忙看了一眼手機號,這才發現是大學同學白子豪。
程左激地了一聲︰“子豪,你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們可好久沒聯系了。”
白子豪笑聲爽朗︰“程左,我現在在車上,出差,路過你的城,晚上七點到。你和流甦來接我,我們三個好好聚聚。”
“好的好的……”程左一疊連聲地回答。
白子豪是程左和流甦的大學同學,和程左是室友,關系非常好,程左和流甦相時,他是最好的見證。
大學畢業後,程左選擇了家鄉大城,白子豪去了南方沿海城市,這麼多年,雖然偶爾聯系,卻沒有再見過面。
掛斷子豪的電話,程左抑制著心跳,給流甦打電話。半晌,流甦接了,聲音里有著濃濃的睡意︰“什麼事?”
程左這才想起是周六,急忙道歉︰“流甦,對不起啊,忘記是休息日了,打擾你休息了吧?”
“什麼事?”流甦的聲音里著無法掩飾的厭倦,仿佛除了這句,已經沒有多余的話可以和程左說。
“是這樣……”程左臉上帶著難堪的笑,對著話筒解釋︰“白子豪出差路過咱們的城,晚上七點車到,他說想和咱們聚一聚。”
聽到白子豪這個名字,流甦突然傷起來,那些和程左相的大學時,不容分說呼嘯著涌進腦海,仿佛又看見那個喜歡哈哈笑的大男孩,帶著一臉羨慕對程左說那句他說了無數遍的話︰“程左,你命真好,流甦這樣麗又乖巧的好孩,竟然被你追到手了。”
那時候他們都沒有什麼錢,但卻都喜歡在周末的時候出去逛一逛,不買什麼,只是打發青春旺盛的力。
他們一起走過無數次夜市,每次去三個人都不吃晚飯,省下錢放在一起,去吃夜市上的小吃,每次除了流甦,程左和白子豪都吃不飽,卻又樂此不疲。
也曾一起坐在圖書室里,從早晨到黃昏,學得昏天黑地腦袋疼。還曾經一起坐在校園的大樹下,做規劃,暢想未來。
在一起的回憶太多太多了,多到想起這好的青春歲月,流甦了眼角。
“流甦……”
程左擔心的聲音傳進耳朵,他怕拒絕。
流甦平靜了一下自己︰“白子豪幾點到?”
“晚上七點……”程左急忙回答,然後又說︰“我先去接你,我們再一起去接子豪。”
“不用了,直接去車站,在那里聚齊。”流甦拒絕了程左的提議。程左沉默了一小會兒,黯然答了一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