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唐氏中醫門診突然多了個一黑袍的年輕人。
年輕人每天不辭勞苦的跑前跑後,做飯收拾衛生,給陳打下手,一直都是任勞任怨,勤勞無比。
有的街坊說,這個人是小神醫請來的僕從。
還有人說這個人是陳的徒弟。
然而隨著年輕人的幾次義診,街坊們發現他竟然也是個醫高超的神醫。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楊笑。
楊笑自從前幾天輸給陳之後,便苦苦哀求陳,希可以留在他邊,為了學習醫和醫德,哪怕就是當一個端茶送水的僕人也好。
為了表示衷心,特意當著陳的面寫了一封長信,就此離濟世堂。
陳見楊笑本不壞,只是因為常年于濟世堂,而失去了學醫的本心,見他一臉虔誠,便答應了楊笑的請求。
至此,唐氏中醫門診,又多了個醫高超的“僕人”。
陳倒也沒有真的把他當作僕人看待,反而將兩儀玄針和一些獨特的見解傾囊相授,楊笑虛心學習,越發覺到陳的醫驚為天人。
宋小曼離開之前,對陳關切的隨說道︰“陳,顧家的人向來險狡詐,這個楊笑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我懷疑他是別有用心。”
打心眼里,宋小曼就不喜歡楊笑這個人,或許在眼中,只要是和陳作對的人,都不是好人。
“沒事,小曼,你就放心吧,把他留在邊,我有我的用意。”陳趁著茫茫夜,輕輕的摟住宋小曼搖曳的腰肢。
宋小曼輕輕掙陳的手︰“好好好,不過日後,你一定要留個心眼,我總覺楊笑是別有用心,千萬不要養虎為患。”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陳替宋小曼關上車門,叮囑道︰“路上開車慢點,到家了給我打電話。”
宋小曼笑著,輕吻一下陳的額頭,而後不舍得驅車離開。
直到火紅的跑車消失在視線,陳微笑的臉驟然變冷峻。
陳不傻,他也覺到了楊笑應該是別有用心,不過這份二心,似乎沒有惡意。
早上的時候,楊笑背著藥箱去給一個老婆婆義診,中午回來的時候,手里捧著三個隻果。
“師父,你吃,這是那個婆婆送的。”從陳傳授他兩儀玄針開始,楊笑便稱呼陳為師父。
陳接過隻果,咬了一口滿流津。
楊笑著汗,憨厚的笑著,早已不見曾經的輕狂︰“師父,那個老婆婆人很好,就是家里條件苦了點,我聽了你的,沒收錢是義診,結果老人家非要遞過來幾個隻果,我推不過,就收下了。”
想起老婆婆真摯的笑容,楊笑突然間找到了學醫的樂趣。
不錯,就是樂趣,因為治病救人才會產生的樂趣。
“我終于理解到了醫德的意義,中醫不是趨炎附勢的工,而是造福一方的神!”楊笑咬了一口隻果,笑著說道。
陳點點頭,看著楊笑,也想起了曾經年輕狂的蔡飛。
年輕人嘛,誰都有行差踏錯的時候,只要浪子回頭,還是值得原諒的。
“顧家那面怎麼辦?你就這麼離了濟世堂,他們會不會找你的麻煩?”陳的語氣沉穩,多了幾分關切的味道。
楊笑倒是無所謂的一笑︰“沒關系,他們找我麻煩我自己解決,況且我在濟世堂這十幾年一直兢兢業業,也算報答他們的知遇之恩了,倒是師父你啊,顧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兵來將擋,我自有我的打算。”陳笑道︰“對了,為什麼你一直都穿著長袍啊?”
陳本是無心的一問,不想竟然牽扯出來了楊笑的世。
原來楊家本是中醫世家,居在江州附近的一個鎮里,後來在楊笑五歲那年,突發意外,楊家被一夜滅門,據說是楊笑的爺爺楊義,因為誤診,導致一個大人病惡化,進而牽連了整個楊家。
而護送楊笑去源洲的管家,半路就病死了,于是小楊笑便攜帶著爺爺的,一路乞討流浪到江州。
後來在一個雪夜寒迫,被濟世堂的兩個中醫,薛進和朱有澤所救,兩人見楊笑雖然衫襤褸,但是目靈,便收為關門弟子,傳授醫,自此,楊笑便一直呆在濟世堂。
後來,楊笑整理,偶然發現了一本楊家家訓,以及《三才針法》和大明十八針。
那楊家家訓第一頁寫的就是,楊家子孫,人之後,必須穿長袍。
“中醫穿長袍,是一種傳統,或許是老爺子想讓後人,不要忘了中醫的本心吧。”陳若有所思的說道。
楊義其人,陳倒是在唐老的手記見過記載。
據悉是江州附近小鎮,唯一的一位中醫,楊老爺子醫絕艷,德高重,被人稱為楊神醫,唐老也對楊老爺子有很高的評價,說他醫了得,宅心仁厚。
而楊家在鎮里,最初也小有名氣,後來也的確沒落了,不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楊笑嘆了口氣,說道︰“是啊,雖然我那時候年,但是印象里,爺爺一直都是一個固守傳統的人,可惜他的子孫不,現在才知道中醫的本心是什麼。”
在濟世堂那種充滿銅臭的場景,從小耳濡目染的就是如何用醫創造利益,其實細細想來,倒也怪不得楊笑。
陳看楊笑緒低落,安道︰“不過還好,現在知道,也不算晚,老爺子泉下有知,也會欣的。”
“就是可惜我了這十幾年的青春,懵懵懂懂,忙忙碌碌,一直在學醫,卻不知道為什麼學醫。”楊笑低著頭,緩緩說道。
陳站起,拍了拍楊笑的肩膀。
忽地,陳手機突然響起,仔細一看,竟是一個陌生號碼。
“猜猜我是誰?”電話的聲音很是輕,還摻雜著喜悅和俏皮的味道,聽聲音就能猜到,必然是一個絕。
陳愣住了,這個的像棉花糖一樣的聲音特別耳。
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帶了一分委屈,聲說道︰“哼,我江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