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斯玨檢查完尸，指著一塊地方對林秋浦說：“這里的地面有掙扎的痕跡，周圍有不跡……看這里，有兩個圓形的印記，可能是膝蓋留下來的。”

林秋浦點頭，“兇手應該是把死者推倒在這里，用石頭砸爛了他的臉，致其死亡，然后拖到了那邊，和尸擺放在一起……死亡時間確定了嗎？”

彭斯玨搖頭，“這里太冷，僅憑尸斑沒法確定，還得回去測下肝溫……人打算怎麼帶回去？”

“這不簡單，從總部一部直升飛機過來。”

林秋浦當即打了電話，然后走到邊朝下看，下面是深山老林，兇手極可能把案件相關的東西扔下去了，找起來不啻大海撈針。

他對負責人說：“麻煩你們一件事，雇幾個民工去下面找找證，錢我們來出……也請當地派出所的同志配合一下。”

民警表示：“人命關天，我們責無旁貸。”

林秋浦又問負責人：“這地方平時收門票嗎？”

“這個季節不收。”

“為什麼？”

“警，你有所不知，這地方沒什麼人會來，也就春天桃花開的時候，還有些自駕游的人會來玩一玩，那時會搞個旅游活什麼的。秋天以后，山上禿禿的，又這麼冷，誰來啊？就算收門票也不夠支付人力費的。”

“就是免費開放嘍？”

“是的，不過會來這里的都是一些登山好者。”

說到登山好者，負責人朝隨行的大學生瞅了一眼，大學生說：“我們幾個都是登山社團的，經常組織登山活，組員們之間經常說，在外面登山千萬別和陌生人一起組隊，深山老林里面沒準就會發生什麼劫財劫的事，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警察都破不了……哦，不好意思。”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秋浦皺眉沉，警察不怕復雜的案件，就怕簡單的案件。

一個人跑到街上，毫無預兆地殺掉一個人，這種案子是最難破的，如果這種臨時起意的無差別兇殺案是發生在深山里，就更是難上加難。

“那……口的地方有監控嗎？”林秋浦又問。

負責人笑著搖頭，“大山里面，哪來的監控，不過倒是有幾個在路口開飯店的，您可以去問問。”

半空中傳來一陣風響，眾人抬頭一看，直升機來了，技中隊的人將尸塞進尸袋里，系在直升機放下的繩索上，慢慢吊了上去。

大學生頭一次見警用直升機，掏出手機拍了幾張，林秋浦說：“別拍，把照片刪了。”

“不好意思！”大學生笑笑。

尸運走，大家原路返回，林秋浦林冬雪去和這幫大學生聊聊，看看還有什麼的線索，又派了幾個人去附近找找目擊證人，自己則去和當地派出所的人員通。

林冬雪問：“要不要給陳實打個電話。”

“先不找他，什麼案子都指他，我們啥了……再說了，這案子不比之前那幾樁，他也未免破得了。”

“那好吧！”

現場的取證工作結束，已經過了中午，大家在一家小飯館湊和了一頓，下午回到局里，彭斯玨著手開始解剖工作，林秋浦和林冬雪也來法醫實驗室里旁觀。

尸已經被剖開了，彭斯玨說：“死亡時間，大約是七天前，男似乎要晚一點，三小時到十二小時都有可能。”

“不能更準一點嗎？”林秋浦問。

彭斯玨搖頭，“里很冷，這個季節也沒有昆蟲，我們所有的手段都無法準確推測死亡時間。”

“你繼續說。”

“的年齡是二十三歲左右，男是二十五歲左右，臉上的傷是死后造的，真正的死因似乎是中毒，的肝臟、腎臟有明顯中毒跡象，我在的左側肩胛骨后面發現了一個針眼，是隔著服扎進去的……”

“讓我看看。”

彭斯玨將那個針眼展示給林秋浦看，他說：“因為死者較瘦弱，比較薄，所以針頭扎進去之后歪了一下，但總來看，這個角度不可能是自己扎的。”

“什麼毒呢？”

“還在化驗中，我發現的心臟有衰竭跡象，死因極可能是毒發引起心臟衰竭，這種毒的靶目標應該是心肺系統。”

林冬雪說：“兩人穿著相同的登山服，該不會真是殉吧……只是在殉的過程中，被一名兇手闖進來殺害了。”

彭斯玨道：“這點無法證明，男死者手掌上的老繭，還有他沾在指腹上的石證明，此人應該好登山，至于是不是和死者一起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什麼發現？”林秋浦問。

“男死者臉骨重傷，眼球破裂，但這不是致死原因，致死原因是管破裂堵塞了氣管造的窒息，死亡過程可能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兇手下手之后，死者其實還活著，他是躺在那里，在半昏半醒的狀態下慢慢死去的。”

聽到這里，林冬雪不皺眉，這種死法實在太痛苦了。

彭斯玨繼續說：“對了，兩人的胃容顯示，死者最后一餐是死前十小時，男死者是死前兩小時，兩人吃的東西完全不一致，男死者似乎在登山途中吃了巧克力、餅干和能量飲料。可以說，死者是空著肚子上山的，甚至沒有喝過一口水。”

“爬那個山要花四個鐘頭，路上連口水都不喝？”林冬雪有點驚訝。

“看來這兩人不是一起的，否則吃的東西怎麼會差這麼多？”林秋浦斷言。

“這只能視作旁證。”

“死者有沒有……”

彭斯玨知道林秋浦要詢問什麼，說：“沒有發生過行為的跡象，不是。還有，兩人均健康，除了男死者肝臟有點問題，有煙的習慣，死者有一點輕微的胃炎。另外，死者上有佩戴耳環、項鏈、手鐲、戒指的跡象，但這些東西全部不翼而飛。”

“能不能復原死者相貌？”

“臉骨碎這樣，要復原得花時間。”

“好，就給你了，我們去找找最近有沒有人員失蹤的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