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松了口氣，笑道：“彭隊長，一口氣把話說完好嗎？到底有什麼發現？”

彭斯玨拿起桌上已經涼掉的咖啡，道：“在那之前，我想聽聽陳實的推理。”

林冬雪十分無奈，可是大一級死人，沒有命令彭斯玨的權力，只好將陳實的推理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聽完，彭斯玨點頭，“不愧是他，語不驚人死不休，每次都角度刁鉆。”

“彭隊長，聽你們倆提到彼此的方式，怎麼好像好朋友似的。”

“可是這個推理看似完，卻有一個，殉者時隔幾個小時后折返，他為什麼回來？他是回來自殺的嗎？如果是這樣，那他本沒必要再殺掉目擊者。”

“顯然不是回來自殺的，他大概……可能是回來理友的尸。”

“是什麼使他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自殺……好啦，彭隊長，別吊我胃口了，快告訴我你的發現。”

彭斯玨這才回到正題，道：“死者口中細菌的數量，遠超過平均值，就是說，大概率在死前和人接過吻。但是男死者口中的細菌數量在平均值以下。還有一點，男死者有輕微的口腔炎癥，如果他曾和死者接吻，那麼死者口腔中一定會留下大量的鏈球菌、幽門螺桿菌等，但我們并沒有在死者口中發現。”

“就是說，他倆沒有接過吻。”

“應該說，和死者接吻的是另一個人。”

林冬雪振起來，陳實的推理是對的，兇手是殉者，是程超！

立即將這個發現告林秋浦，林秋浦這時仍沉浸在抓錯人的沮喪之中，聽林冬雪說完，便讓專案組調整方向，全力去尋找程超的下落。

這一找，又是兩天，程超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期間確認了男死者的真實份，他張翔，是龍安市的一名普通白領。

連軸轉了幾天，搞得林冬雪心疲憊，這天下了班，看見陳實的車停在外面，同事們都打趣說：“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林冬雪紅了臉，上了車，說：“順道啊？”

“不是，問問你們有什麼進展？”

“程超好像不見了。”

“會不會逃到外地去了？”

“不可能，他的個人資料已經發給通各部門。”

陳實笑笑，拿過一個保溫桶，林冬雪打開一看，是香噴噴的粥，令一陣驚喜。

“下午閑著沒事做的，嘗嘗看。我幫你們分擔了一點工作，今天我去找了一趟安旭。”

“找他干嘛？”林冬雪吃著粥，味道十分鮮。

“好奇嘛，咱們之前不是推理出來，安旭可能在撒謊。我發現一些事，安旭雖然是某公司老總的兒子，可是他家的公司最近好像不太景氣，安旭自己也欠了錢。”

“是嗎？”

“我問他知不知道程超在哪，他明顯表現得有點張。”

“可是，于于理，他都不可能向著程超啊？或者是另有？”

“有沒有注意到他戴著一金項鏈？”

“注意到了。”

“我加了他的微博，從他之前的生活照看，發現這條金項鏈是他最近才買的。”

林冬雪更加糊涂了，這和程超的失蹤有關嗎？

“不說了，先送你回家，明天我再找他一趟。”

“哎，你可不要跑得太勤，我怕他萬一知道什麼，被你打草驚蛇。”

“我的問話技巧你還不放心？”陳實眨了下眼。

把林冬雪送到住，陳實便開車回家，等紅燈的時候他打開微博看了一會，發現安旭多了一條可疑的微博，上面寫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如果你再當頭烏，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實突然靈一現，便給林冬雪打電話，可一直沒接，這時綠燈亮了，他扔下電話立即朝安旭的住開去。

安旭住在一片高檔小區，陳實來到小區的時候，看見一輛車開了出來，車上的人正是安旭，他立即倒車，把車停在一片樹影下面，等安旭離開之后，便尾隨上去。

他撥通了林秋浦的電話，簡短地說道：“想不想破案？”

“什麼？”林秋浦的語氣里著茫然。

“我現在把坐標發給你，派人跟上我的車，待會嫌疑人可能會現。”

不給林秋浦回答的機會，陳實直接把電話掛了。

他一路追蹤著安旭，安旭在一個ATM機附近停車，一個抱著袋子的人上了車，然后兩人離開了。

一路追逐，他們來到一條僻靜的路上，前車突然停下，車上兩人下車，陳實瞇起眼睛，神警戒，他把手機揣到兜里，也下了車。

看清陳實的臉之后，安旭笑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上午那個警察。”

他旁的另一個人，穿著衛，戴著兜帽，整張臉籠罩在影之中，陳實用下一指他，說：“你男朋友啊？”

“滾！”

“你程超吧，別藏著掖著了，我知道你長什麼樣。”

那個青年愣了一下，慢慢揭下兜帽，正是蔣梅的男朋友——程超。

陳實繼續說：“你剛剛抱進車里的袋子是什麼？錢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安旭之所以愿意幫你撒謊掩飾，是因為你買通了他，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會突然變得有錢，但這是唯一合理的解答。”

“你真聰明！”程超說，“簡直像小說中的偵探，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洗耳恭聽。”

“我和小梅往了兩年，我十分地，也我……”

“別在我面前提，真惡心！”安旭暴吼道。

“你能不能不要打岔？”陳實說。

安旭翻了個白眼，到旁邊點了煙，蹲在馬路牙子上。

程超繼續說，他因為家境的關系，被小梅的父母嫌棄，那天去家吃飯，母親問了許多刁鉆問題，父親更是說了許多難聽的話，程超簡直不敢相信，這樣市儈的一對夫妻，居然會生出像天使一樣的兒。

小梅并不知道，后來父親還找到程超，給了他一筆錢他離開小梅，不算太多，可能他覺得這十萬塊就能讓一個窮小子死心了，程超當然沒有答應。

小梅父親便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以他的人脈，可以程超在龍安市本混不下去。

不久之后，小梅的另一個追求者，那個和“門當戶對”的安旭找上門來，把程超揍了一頓，還把他的電腦給砸了，里面是他畫了很久的畫，是他的心。

程超恨了這個不公的世界，可是又能如何，他是個窮人……